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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如利劍一般，直刺陸建國。
陸建國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
“無稽之談！我們只是關心學生的心理健康，建議她......”
“建議？”我冷笑一聲，從包裏拿出那份診斷書的復印件，遞給張隊長，“張隊長，您看看，這是他們的‘建議’。上面白紙黑字寫着‘被害妄想症’，建議‘長期休養’。”
我又拿出手機，調出一段錄音。
那是聽證會開始前，陸哲來找我“談心”時，我悄悄錄下的。
“瑤瑤，你聽話，先休學回家。我已經找了最好的精神科醫生，他會幫你‘治療’的。等你‘病’好了，再回來，好不好？”
錄音播放完畢，會議室裏一片死寂。
陸哲難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不認識我一般。
“蘇瑤，你......你還錄音了？”
我沒回答他，只是看着張隊長。
張隊長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他身後的警察同志，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設備上。
“陸建國先生，”張隊長的聲音裏帶着壓抑的怒火，“你們的行爲，可能已經涉嫌非法拘禁和誹謗。這件事，已經超出了我們市場監督管理局的職權範圍，我們會立刻移交公安機關處理。”
“不！不是的！”陸建國徹底慌了。
他可以應付食品安全醜聞，因爲這最多是罰款、整頓。
但一旦上升到刑事案件，他這個校董，就徹底完了。
他猛地轉向我，眼神裏第一次帶上了哀求。
“蘇瑤！蘇同學！這件事是我們不對！我向你道歉！你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提！我們私了，好不好？”
“私了？”
“對！私了！”他急切地說，“你要錢，要保研名額，要什麼都可以！只要你跟他們說，這只是個誤會！”
陸哲也反應過來，他沖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瑤瑤！你聽到沒有！我爸說都答應你！你不是一直想去國外讀研嗎？我們家可以資助你！全額資助！”
“瑤瑤，算我求你了，行嗎？看在我們三年感情的份上......”
“三年感情？”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問。
“陸哲，我們那三年的感情，在你眼裏，值多少錢？夠不夠買斷你父親的後半生？”
他的臉瞬間血色盡失。
我輕輕撥開他的手，走向門口。
經過林薇薇身邊時，她死死地瞪着我，那眼神像是要在我身上剜下兩塊肉。
“蘇瑤，你這個賤人！你會後悔的！”她壓低聲音，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
我停下腳步，側頭看她。
“後悔的，是你。”
說完，我不再理會身後的雞飛狗跳，徑直走出了會議室。
外面的陽光有些刺眼。
我眯了眯眼，感覺像是活過來了。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一條新聞推送。
【江城大學食堂驚現鼠頭，校方涉嫌僞造證據威脅學生，市場監管部門已介入調查。】
新聞發酵的速度比我想象中快得多。
短短一個小時，#江城大學指鼠爲鴨#、#校董之子僞造精神病證明#兩個詞條就沖上了熱搜前十。
我的手機被打爆了。
有陌生號碼的騷擾電話，有同學發來的質問微信，還有輔導員近乎哀求的語音。
“蘇瑤，你現在在哪裏？快回老師電話，學校可以再跟你談談！”
“蘇瑤你個害人精！我們學校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學姐，幹得漂亮！早就看那幫校領導不順眼了！”
我把手機調成靜音，將所有信息隔絕在外。
我知道，這只是開始。
一場輿論的風暴，正在向我席卷而來。
我回到宿舍，舍友們看我的眼神都充滿了復雜。
有同情，有敬佩，但更多的是疏離和恐懼。
沒人敢跟我說話。
在這個以陸家爲天的江城大學裏，我無疑成了一個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神。
我默默地收拾東西。
這個地方，我不會再待下去了。
傍晚時分，我接到了我媽的電話，她的聲音帶着哭腔。
“瑤瑤，你到底在學校幹了什麼？今天下午，我們家的小飯館，忽然來了好多部門的人檢查，消防、衛生、稅務......說我們這裏不合格，那裏有問題，要我們停業整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