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來喜看到系統“小垃圾”整理出的長長的倉庫明細時,嘴都合不上了——這也太多了!她覺得裏面的東西比百貨大樓還要齊全。
光是糧食就有幾萬斤,金銀珠寶更不用說,古董字畫的數量更是在何府撿漏時的十幾倍。更別提人參、鹿茸、燕窩這些補品了。她這回算是見識到了有錢人家的豪橫,大到家具、沙發、自行車,小到鍋碗瓢盆、針頭線腦,倉庫裏都有儲存。再想想自己家,偷偷存了兩缸糧食就覺得了不起了。
這貧富差距,來喜兩輩子都沒親身經歷過。像人參、燕窩這種東西,她上輩子也只是聽過,連嚐都沒嚐過。這下,她算是暴富了吧!
小垃圾說:“收收你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這只是齊府九牛一毛的東西,你還真以爲是全部家底啊?”
來喜聽了也不生氣:“我本來就沒見過世面。上輩子當幼師,一個月不到三千的工資,除去房貸,剩下的錢也就夠吃飯。你想我能見過什麼世面!”
她又喜滋滋地問:“對了,燕窩咋做啊?真想嚐嚐。你有加工食物的功能不?收費也行。”
小垃圾:“我一個破爛回收系統,哪有那麼多功能。”
“你在我心裏是最厲害的系統,萬一你有呢!”來喜說着不要錢的好話。
小垃圾心情瞬間變得晴空萬裏:“我沒這個能力。不過商城裏有個‘萬能加工機器’,只要你把原材料放進去,再說明要求,它就能做出你想要的東西,不管是食物、衣服還是日用品都行。”
來喜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好東西,立馬點開系統商城,輸入“萬能加工機器”開始查找。找到後點開介紹,原來這是一款星際高端機器人,確實什麼都能加工。來喜激動地想,一定要買下來!再一看價格,她眼睛有點發暈——數字後面是八個零還是九個零?她沒數明白。
原諒這個沒見過世面的來喜吧,她心想:這麼多錢要是取出來,是不是能堆滿一整個屋子?這簡直就是天文數字!是人民幣嗎?不會是越南盾吧?
小垃圾也沒想到這東西這麼貴,安慰道:“等以後打折了我告訴你,那時候你再買。”
來喜沒好氣地問:“打折?打幾折,打骨折啊?”
“呵呵,萬一這款機器出新款,淘汰下來就便宜了。”小垃圾不太確定自己說得對不對,但還是想安慰來喜——這價格,對來喜來說確實挺打擊人的。
來喜躺在炕上都不想起來了,快樂就這麼沒了。
玉梅風風火火地進屋:“來喜,快點起來,吃完飯要上學了。別磨磨蹭蹭跟個娘們似的。”
“我長大就是個娘們,”來喜心情不好,懟她二姐,“你也是。”
玉梅:“你個破孩子,好賴不分。”
家裏就玉梅最像蔡三娘,有股爽快利落勁兒,嘴皮子快,得理不饒人。可誰讓這是自己妹妹呢?還能真跟她置氣不成:“你一早上咋那麼大脾氣?剛剛咱爹還說,明天周日去山上撿柴火,咱們也可以跟着去玩。”
來喜來了精神,她早就想上山看看能不能撿個漏:“真的啊?我想去!”
玉梅哄着來喜:“咱爹說了,都去。你快起來吃飯吧。”
“好,我這就起來。”來喜一骨碌爬起來,洗了把臉,用幹淨的布條纏在手上、蘸上鹽,當作牙刷清理牙齒。
真是窮啊,全家八口人,連一把牙刷都沒有。這布條子,還是在她強烈要求下,她娘用開水煮了幾遍,給她擦牙用的。倉庫裏倒是有牙刷,就是不敢拿出來正大光明地用,只能在沖澡時偷偷刷一下。
就這樣,她娘還嫌棄她矯情。蔡三娘說:“這麼大點丫頭就知道臭美,早上用清水漱漱口就行了,咋就你毛病那麼多。”
這就是跨越幾十年的代溝,溝通不了。就算家裏有錢,蔡三娘也不會花錢買牙刷的。她們家還算好的,出門還能有件半新不舊的衣服,有的人家連一件沒補丁的衣服都沒有,平時洗衣服都得輕輕搓,就怕把布料揉破了。
來喜家的早飯是碴子粥,外加一碟鹹菜。來喜覺得挺好喝:“娘,今天的碴子粥可真香。”
蔡三娘說:“你個饞貓,一天到晚啥都覺得好吃。”
來喜自從吃了洗髓丹和大力丸後,飯量蹭蹭上漲,她都靠之前采購的包子、饅頭填飽肚子。家裏這一碗飯,對她來說根本不夠。但也不能表現出來——家裏要是有個這麼能吃的丫頭,她爹娘非得愁死不可。
周日一大早,蔡三娘帶着幹糧和水,全家都去城外的山上撿柴火了。走路要一個小時才能到城外,回去還要背那麼沉的柴,真是不容易。來喜想着,一會兒也往倉庫裏多收點柴火,回家混到柴棚裏,應該發現不了。
現在已經是九月份的最後一天了,明天就是十一國慶節,一號二號還放假。今天天氣好,又是休息日,出城撿柴、采山貨的人不少。
秋日的大山,樹葉黃、綠、紅相間。風一吹,樹葉簌簌作響,紛紛揚揚地飄落。踩上去軟軟的,帶着獨有的草木氣息。
蔡三娘叮囑三個丫頭跟緊大人,不要分開走,山上人多,不安全。
小燕和玉梅歡歡喜喜地跟在爹娘身後,這次出來就像全家出遊一樣,大人孩子都高興。
二哥錢大有力氣大,幾斧頭下去,就把枯木砍斷了。大哥和三哥就把枯木的枝杈分開,堆在一起,最後一起背下山。
來喜讓系統往遠處大山裏掃描,還真找到一棵板栗樹,上面的板栗都成熟了。
小垃圾說:“主人,我們收進倉庫嗎?”
摳門的來喜:“這板栗賣了都不值五塊錢,你掃描一次就十塊錢,是不是太貴了?”
“你可真能計較,就是再多的錢也提不出來,你就花唄!有什麼舍不得的。”小垃圾鄙視這個總想討價還價占便宜的主人。
來喜不以爲意:“我那不是計較,我是會過日子。你別只把板栗掃描回來,附近的枯樹木也一起收回來。”
小垃圾:“你可真行,用不用把地上的蘑菇也收回來?”
來喜臉皮厚地說:“真是謝謝你了,想得真周全。蘑菇可是好東西,屬你最識貨了——但有毒的咱們可別掃進來。”她還不放心地問了一句:“你知道什麼樣的蘑菇有毒吧?”
“放心吧,毒不死你。”小垃圾無奈地把板栗、幹柴火、野菜、蘑菇都收了回來。
小燕和媽媽去摘蘑菇了,玉梅和來喜看着那堆柴火。今天山上人太多,要不看着點,說不定就讓誰給背走了。
來喜爹帶着兒子把撿到的柴火都送到閨女這兒。玉梅有些不高興:“我不想在這看柴火,我也想去采蘑菇。”
來喜自己看着東西倒是不害怕,就說:“那你喊咱娘,看看她在哪兒,我自己在這看着就行。”
玉梅喊了兩聲,她娘就答應了:“玉梅,你有啥事?”邊問邊走了過來。
“娘,我也想跟你們采蘑菇去。”玉梅撒嬌地說。
來喜:“娘,你讓二姐也去吧,我自己在這看着就行。你們離得都不遠,喊一聲就能聽見。”
蔡三娘:“你一個人行啊?不害怕?”
“不害怕,四周都是人,怕什麼。”來喜搖頭。
“那好吧,我們就在附近,有事你就喊兩聲,知道不?”蔡三娘說。
來喜點頭:“知道了,知道了。”
來喜坐在柴火上,讓系統不停地掃描周圍。山上的野果子還真不少,居然還掃到了一片山藥。反正能吃的,系統都掃了回來。
來山上撿柴火、撿山貨的都是樸實勤勞的人,家家都不富裕。
來喜問系統:“這山裏沒有野雞、兔子啥的呀?”
小垃圾:“深山裏面肯定有,咱們砍柴這附近你就別想了。那些小動物也不傻,這麼多人在山上,早就躲起來了。”
來喜點點頭。眼看就中午了,蔡三娘帶着兩個閨女回來了,滿臉笑容,一看就收獲頗豐。
小燕說:“這山上的蘑菇和野菜可真多,我和娘都把大筐采滿了。”
來喜看了看筐,真的是滿滿一大筐啊。
玉梅開心地說:“明天我們還來吧,秋天山貨可真不少。”
沒一會兒,來喜爹也帶着兒子們過來了。一人分了兩個窩窩頭,這就是午飯。窩頭有點涼,但蔡三娘特意做了發面窩頭,這樣就算涼了也不硬。來喜吃了一個,另一個給了她爹:“我不餓,坐了一上午啥也沒幹,吃不下去。”
來喜爹笑着說:“我們家來喜知道心疼人。”
蔡三娘:“人小鬼大,你不多吃點,回去走不動路。”
“我能走動,而且我真不餓。”來喜說的是實話,她趁着大家都忙,自己偷吃了三個燒餅、兩個包子。
蔡三娘說:“明天咱們再來一次。後天就在家休息,把家裏菜地的白菜、土豆、蘿卜都起了。”
大家都沒意見。來喜說:“娘,明天我不來了,一點意思都沒有,我要在家待着。”
“行,你明個在家看家吧。”
一行人下午四點才到家,砍了好幾捆柴火,還有一大一小兩筐蘑菇。
蔡三娘忙着做飯去了,小燕和玉梅都去幫忙。來喜爹和老大錢大富、老三錢大力收拾柴火;老二錢大有就去挑水。大家都忙了起來。來喜趁她爹沒注意,偷偷把空間裏的柴火放了一些在一起,地上鋪着的蘑菇,她也放了不少——特意混在采來的蘑菇裏,看着沒兩樣,免得露出破綻。
蔡三娘晚上收拾蘑菇時還嘀咕:“這蘑菇放筐裏不覺得多,倒出來可真不少。”
晚上,燒了熱水,每個人都好好洗漱了一下。大家都累了,早早就休息了。
來喜和系統說:“我想買一些強身健體丸,給家裏人吃。”
小垃圾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系統裏這些丹藥,只針對你自己有效,別人吃了都沒啥作用。”
“啊?還有這樣的設定,爲什麼呀?”來喜問。
小垃圾:“爲了不擾亂這個世界的自然規律,以及幹擾其他人的壽命,所以系統的丹藥只對宿主有效。”
來喜有點遺憾:“哎!我就是覺得家裏人活得太辛苦了。”
小垃圾:“大家都這麼辛苦,又不是你一家苦。你家還算好的呢。”
來喜點點頭,表示明白。
一夜好夢。
第二天一早,家人就出門了,來喜也鎖好門,準備去采購一番。在齊家可是得了大量現金,能讓她盡情揮霍。
今天她用的人物是一個戴眼鏡的斯文中年男人。先來到百貨大樓看了看,以前百貨大樓還有很多進口商品在賣,自從朝鮮戰爭後,西方對我們實行了嚴格的“封鎖禁運”,所以西方進口的商品幾乎絕跡。現在的進口商品主要來自蘇聯老大哥和東歐一些社會主義國家,數量也很稀少。
來喜買了兩個手電筒,還有一些電池。她又轉悠到手表櫃台,裏面大部分都是蘇聯生產的手表,也有幾塊瑞士的高端手表。國產手表還在孕育階段,尚未誕生。
來喜用手扶了扶臉上的眼鏡,對着售貨員說:“瑞士的手表都是什麼牌子的?”
售貨員一看戴眼鏡的斯文男人,就知道是個有文化的人,穿戴整齊,生活條件好,便笑着說:“歐米茄和勞力士,男女款都有一對,浪琴只有一塊女士的。”她指着玻璃櫃台給他介紹。
來喜現在不在乎價格,只想把錢換成東西。於是看着售貨員說:“都給我包起來,一共多少錢?”
售貨員以爲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都要呀?”
來喜點頭後,售貨員驚喜——這個月完成任務有獎金了!算盤劈裏啪啦響,然後給來喜開了票。來喜交完錢,把這五塊手表放進了布袋子裏。
她看了看四周,好像引起了別人的注意,只能往人多的地方溜達。等他轉進一個無人的小巷子,系統告訴她沒人,她馬上又換成一個中年婦女的形象,手裏的東西也都收進倉庫,換成一個空背簍背在身上。
然後她又匆匆往百貨大樓走去,還和跟蹤她的人碰了個對面。但誰也認不出,她就是剛剛那個戴眼鏡的斯文男人了。
來喜又買了幾包奶粉、糖和點心,還買了煙酒,這才往菜市場走去。她還是包圓了饅頭、包子和燒餅。最後去買了糧食,今天時間充裕,她把市裏大大小小的糧店都走了個遍。還在布莊買了很多布料和棉花。
快中午了,她到一家面館吃了一碗打滷面。面條是手工擀的,勁道順滑,真是好吃。來喜沒忍住問:“掌櫃的,你家這打滷面要是多訂些,能幫送貨嗎?”
掌櫃的一愣:“你要多少?”
來喜說:“我每種滷要二十碗,你用盆裝就行。讓夥計幫送到旁邊的巷子,盆子也不白用,你把錢算上,我買了。”
“行,你交錢吧。有一個小時就好。”只要有錢賺,掌櫃的啥條件都可以滿足顧客。
最後,來喜和兩個夥計把盆子幫忙送到巷子裏一戶鎖着門的人家門口——也是系統幫找的地方,這樣就不怕別人懷疑了。最後,所有東西都放進了系統倉庫。
能買到的熟食,無論是素的還是葷的,來喜都囤了最大量。她頂着中年婦女的臉到處買買買。在引起別人注意之前,她跑進了小樹林,變成了小豆丁來喜,才慢悠悠地往家走。
紅玉、小紅,還有很久沒出來的陳小美都在大樹底下玩。看見來喜回來,就喊她一起。
小紅以爲來喜又跟着家人上山了,問她:“來喜,城外山上好玩嗎?我也想去,我爹娘都不讓。”
來喜說:“山上人多,都在砍柴撿山貨。太遠了,要走一個多時辰才能到。”
“這麼遠啊,我可走不動。”小紅遺憾地說。
陳小美:“我就說山上沒啥好玩的吧。”然後臭顯擺地伸出手:“你們聞聞香不香,我偷偷用我娘的雪花膏了。”
大家都說香。紅玉說:“來喜,我剛剛看你二姑帶着一個女人去你奶家了。”
“什麼時候的事?”來喜問。
紅玉:“就剛剛進去的。”
來喜也不和小夥伴玩了:“我去看看她們幹啥。”她趕緊打開自家大門,進去後又插上了。跑到牆根底下偷聽——多虧洗髓伐脈了,要不然他們在屋裏說話都聽不見。
就聽二姑錢杏兒殷勤地介紹着:“程嬸子,這是我二哥家的春花和冬月,都是特別能幹的小姑娘。”
程嬸子看了看兩個姑娘問:“這年紀看着不大吧?”
來喜就聽二嬸李大花說:“哎!大的12,小的8歲了。不小了,都能幹活了。”
程嬸子不太滿意這兩個孩子,瘦得全身沒有二兩肉,頭發枯黃,面色也不好看。她是真沒相中,就算兒子腿腳不好,也得娶個漂亮媳婦啊,這兩個孩子都不好看。
其實不是孩子不好看,是總吃不飽飯,餓得皮包骨,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這樣能好看就怪了。
幾個人寒暄了一會兒,程嬸子說:“我也得回去了,今天出來時間長,家裏還沒人照顧呢!”
錢杏兒知道這是沒相中,也不敢強求人家。這人她得罪不起。
李大花着急了——要是相中領走當童養媳,人家給的錢可不少,相當於她和錢永剛半年的工資呢。
春花有點失落,她希望自己被選上,到了新家只要肯幹活,爲了名聲也會讓她吃飽的。在家裏天天餓肚子,哎!可惜人家沒相中她。
冬月可不想去別人家,自己家再不好,也比別人家強。
來喜聽了牆角,知道二姑不死心,說服了二嬸李大花,讓她家春花和冬月其中一個去當童養媳。李大花這個見錢眼開的當然是同意了。沒想到人家沒看中。
錢杏兒陪着程嬸子往外走,還說再幫着留意合適的。當她出來看到來喜家門鎖沒在門上,就知道家裏回來人了。沒忍住,朝來喜家喊:“大嫂在家嗎?”
來喜撇嘴,上頓打白挨了,還不死心地過來嘚瑟。她連門都沒開:“二姑,我爹娘還沒回來呢。”
錢杏兒一聽是來喜的聲音,又想起那天挨揍,身上怪疼的。算了,算了,大哥家她可真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