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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語看着沈倦的眼睛,淡淡道,“我的意思是,我們已經分手了,你和白姣姣不用再打着我的名義約會了。”
一開始,時語和沈倦約會時,沈倦總是以各種各樣的借口叫上白姣姣。
再到後來,時語在商場,電影院,餐廳偶遇沈倦和白姣姣時,他們也會解釋說,是替時語選禮物。
可時語知道,那些不過都是借口罷了。
沈倦想要發作,卻被白姣姣拉住袖子。
“時語姐,別說賭氣的話了。”她不緊不慢的開口,“你和倦哥哥都已經訂婚了,怎麼能隨便提分手呢?”
“我知道你因爲我和倦哥哥青梅竹馬的關系有點小情緒,但倦哥哥只是因爲我父親的緣故才照顧我,你別多心了。”
時語靜靜聽着白姣姣那番看似勸解實則火上澆油的話。
再看向沈倦那副依舊覺得是她在無理取鬧的表情。
心中竟奇異地沒有掀起半分波瀾。
她不再搭理他們,只等着銷售辦理好退婚紗的手續。
沈倦見狀眉頭緊鎖,語氣居高臨下。
“姣姣,你不用再勸她。”
“過一會兒她自己就好了。”
說罷,他拉着白姣姣試起了婚紗。
若是過去,時語看見這一幕,大概會哭着,不體面的奪門而出。
可現在,她只是在白姣姣穿着原本屬於她的那件婚紗時,在銷售誇贊二人般配聲中。
默默離開了婚紗店。
這天之後,沈倦沒有回過家。
這是發生沖突時,他慣用的方式。
沒有解釋,更不會有道歉,讓時語在內耗中自我懷疑,潰不成軍。
隨後,他只輕飄飄哄一下,他們就會和好。
可時語會痛苦,只是因爲愛他。
如今她決定放下了。
所以當酒店宴會廳給她發消息問婚禮布置時,她也只輕飄飄的說了一句取消。
可酒店那邊執意要她本人來現場籤字,時語只好跑了一趟。
可剛走到頂層,時語就聽到隔壁宴會廳裏白姣姣的聲音。
“倦哥哥,這裏布置得真好看,比我夢想中的還要美。”她聲音柔得能滴出水來。
沈倦語氣是時語從未聽過的溫柔和縱容:“你喜歡就好,我說過,要給你一場完美的婚禮。”
時語透過虛掩着的門縫,看到白姣姣將頭輕輕靠在沈倦肩上。
“小時候,我一直追着你的屁股後面走,以爲自己能成爲你的新娘。”
“可後來,你愛上了時語,我只能說服自己壓下對你的喜歡,這場婚禮,就是我給自己的夢畫上句號。”
“盡管,我知道,這樣對時語姐不公平。”
“沒有什麼不公平。”沈倦打斷她,聲音沉穩而堅定。
“這是我欠你的,姣姣。”
“這場婚禮,是給你,也是給我自己一個交代。了卻了這個心願,我才能……”
沈倦頓了頓。
白姣姣抬起頭,眼中閃着期待又脆弱的光。
“倦哥哥,我只問一句,你心裏有過我嗎?”
沈倦沉默了片刻,伸手輕輕撫過她的臉頰,動作帶着一種近乎疼惜的纏綿。
“對不起,”他嘆息般地說。
“時語,是我的責任,婚禮過後,我就要全心全意的做一個合格的丈夫了。”
“但我心裏,只有你存在過。”
時語站在門外,璀璨的燈光刺得她差點流下眼淚。
三年感情,就換來這樣一句話。
時語曾無數次試圖說服自己,沈倦是因爲恩情才對白姣姣縱容偏愛。
她曾經卑微地希望,白姣姣的出現只是一場考驗,考驗過了,他們就能順利結婚。
可愛情這東西哪裏有考驗和通關一說呢?
沈倦從始至終,都只把她當做責任。
他的真心,早就全都給了白姣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