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核心崩裂
酸雨裹着鹹腥的海風撲面而來，蕭戰背着林霜在廢墟中狂奔，身後的黎明壁壘救援隊正用重機槍掃射從海岸線涌來的怪物。機械義肢的斷口處纏着臨時接駁的管線，每邁出一步都像被砂紙磨着骨頭，但他的眼神比身後的藍光更冷 —— 那片從深海升起的幽光，此刻已經化作無數人形輪廓，正踏着浪花向陸地逼近。
"隊長！人魚型變異體的皮膚能折射子彈！" 對講機裏傳來隊員的嘶吼。蕭戰轉頭望去，月光下的怪物們有着人類的軀幹和魚尾，鱗片泛着珍珠母貝般的光澤，本該是手臂的位置卻生長着布滿吸盤的觸須，當第一波攻擊到來時，那些觸須竟像子彈一樣彈射而出，瞬間穿透了三輛裝甲車的鋼板。
林霜在昏迷中囈語，指尖無意識地抓着蕭戰的戰術背心。他能感覺到她皮膚下的晶體紋路正在發燙，像是某種危險的倒計時。救援隊隊長突然擋在他們身前，肩上扛着的火箭筒噴出火舌："快帶林博士去實驗室！這些怪物的核心位置..." 話音未落，一只人魚變異體的觸須貫穿了他的胸口，血花濺在蕭戰臉上，混着雨水流進嘴角。
黎明壁壘的地下實驗室裏，警報聲震得人耳膜生疼。蕭戰踹開密封門，把林霜放在培養艙旁的醫療床上，她手臂上的藍色紋路已經蔓延到脖頸，像是血管裏流動着液態的星光。"啓動生命維持系統！" 他沖着研究員怒吼，順手將從鐵刃幫幫主體內取出的菱形晶體塞進控制台，"用這個分析血喉病毒和銀痕藥劑的融合反應！"
實驗屏幕突然閃爍，浮現出一段加密視頻。畫面裏是林霜的姐姐 —— 初代感染者林月，她的胸口嵌着比所有菱形晶體都巨大的核心，身後是無數人魚型變異體在深海中遊弋。"當人類的基因與海洋生物完美融合..." 林月的聲音混着電流雜音，"血喉病毒不過是打開新世界大門的鑰匙。" 視頻戛然而止，實驗室的防爆窗突然傳來撞擊聲，三只人魚變異體正用觸須切割玻璃，鱗片在燈光下折射出詭異的七彩色。
蕭戰抄起牆角的鏈鋸，機械義肢的備用動力模塊啓動，鋸齒刀刃旋轉時帶起火星。第一只變異體破窗而入的瞬間，鏈鋸直接切開它的腹部，腥臭的墨綠色血液濺在實驗設備上，腐蝕出滋滋作響的深坑。但更多的觸須已經纏住他的腰，吸盤裏的倒刺扎進皮膚，像無數細小的魚鉤在往外扯肉。
林霜在劇痛中蘇醒，納米繃帶下的傷口正在愈合，卻有藍色晶體從皮肉裏生長出來。她摸到枕邊的手術刀弩，透過觀察窗看見蕭戰被變異體壓在地上，鏈鋸已經停轉，機械義肢的備用模塊也開始冒煙。咬碎口中殘留的銀痕藥劑膠囊，她感覺所有的疼痛都被抽離，血液在血管裏沸騰，像注入了液態氮。
破門而出的瞬間，林霜的血液滴落在地，接觸到的金屬地板立刻被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人魚變異體們突然停止攻擊，齊刷刷轉向她，眼中的紅光變成了詭異的藍光。"原來... 我的血對它們也有效。" 她扯斷輸液管，任由帶着晶體的血液順着手臂流下，在地面匯成發光的溪流。
蕭戰趁機扯掉纏住自己的觸須，鋸齒刀刃劃開最後一只變異體的咽喉。他看着林霜站在血霧中央，整個人仿佛變成了發光體，那些人魚變異體竟開始互相攻擊，觸須穿透同類的身體，墨綠色的血液與藍色的晶體血液混在一起，在地上形成有毒的泡沫。
"林霜！小心！" 蕭戰的吼聲被尖嘯淹沒。一只體型巨大的人魚變異體從天花板破洞墜落，它的魚尾上生長着鯊魚般的利齒，胸口嵌着的菱形晶體足有籃球大小 —— 正是視頻裏林月身邊的守衛者。
林霜的手術刀弩對這只巨型變異體毫無作用，弩箭射在鱗片上直接彈開。蕭戰甩出最後一枚 EMP 手雷，藍光閃過，變異體的動作停滯了半秒。就是這半秒，他踩着牆壁躍起，鋸齒唐刀劈向對方胸口的晶體，卻只砍出一道白痕。
巨型變異體的觸須卷住蕭戰的腰，瞬間收緊。他感覺肋骨要被碾碎，機械義肢的備用動力徹底耗盡，眼前開始發黑。千鈞一發之際，林霜撲上去割破自己的手腕，帶着晶體的血液噴在變異體臉上，那些鱗片竟開始融化，發出像瀝青燃燒般的惡臭。
"攻擊它的魚尾！" 林霜的聲音已經沙啞，皮膚下的晶體紋路開始向心髒蔓延。蕭戰強撐着揮刀，鋸齒刀刃切入變異體的魚尾，利齒咬住他的肩膀，血腥味在口中炸開。他拼盡最後力氣扭轉刀刃，伴隨着骨骼碎裂的聲響，魚尾被整個斬斷。
巨型變異體發出瀕死的悲鳴，胸口的晶體開始龜裂。蕭戰和林霜同時出手，唐刀與手術刀插入晶體裂縫，藍光炸成一片刺目的白光。沖擊波將他們掀飛出去，蕭戰在昏迷前最後看到的畫面，是林霜倒在血泊中，皮膚下的晶體紋路停止了蔓延，卻在她的心髒位置，形成了一個菱形的印記。
當蕭戰再次睜開眼時，消毒水的氣味刺得鼻腔發疼。他的機械義肢已經換上了全新的強化版，斷口處的傷口被納米生物材料完美修復。床邊的林霜還在昏迷，但她手臂上的藍色晶體紋路消退了大半，胸口的菱形印記卻依然泛着微光。
實驗室的大屏幕上播放着最新的戰報：人魚型變異體群已經退去，黎明壁壘的科研人員通過分析菱形晶體，成功研制出能暫時抑制喪屍化的疫苗。但深海中依然有更巨大的陰影在遊動，那是尚未現身的終極變異體，以及藏在海底的真正病毒源頭。
"蕭戰先生，" 一名研究員遞來平板電腦，"林博士在昏迷前留下了影像記錄。" 屏幕裏的林霜臉色蒼白，卻帶着久違的笑容："如果我沒能醒來，就用我的血液繼續研究。但我有種預感..." 她的指尖按在胸口的菱形印記上，"我們離真相，已經很近了。"
蕭戰握緊拳頭，新的機械義肢發出液壓裝置啓動的聲響。窗外，酸雨已經停歇，久違的陽光刺破雲層，照在廢墟上的疫苗接種點。人們排着長隊等待注射疫苗，雖然臉上仍帶着恐懼，但眼中已經有了希望。
他走到林霜床邊，輕輕握住她的手。五年前在非洲，他沒能保護好所有人；但在這個末世，他絕不會再讓身邊的人倒下。遠處的海岸線再次泛起藍光，新的變異體正在逼近，但蕭戰已經將鋸齒唐刀握在手中，林霜也在感應中皺起眉頭 —— 他們知道，屬於雙雄的戰鬥，永遠不會結束。
在血與火交織的末世，希望如同鑽石，越是經歷淬煉，越能綻放光芒。而蕭戰和林霜，將繼續背靠背，在這條血途上，書寫屬於他們的傳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