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拒了容雪派車相送的好意,蘇甜站在別墅區外的路邊等網約車。夜風微涼,走時容雪給她披了件薄外套,稍稍驅散了寒意。看着手機屏幕上代表網約車的小點越來越近,感覺自己的心情也隨着那逐漸縮短的距離一點點鬆快起來。
然而,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卻悄無聲息地開到蘇甜面前停下。深色的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了那張此刻蘇甜最不想看見的、棱角分明的臉。
容璟生就一雙鋒利的劍眉,濃密烏黑,眉峰清晰凌厲。眼睛是內雙,眼型偏長,眼尾微挑,睫毛漆黑且長。瞳仁是極深的棕黑色,看人時目光沉靜如寒潭,極具穿透力。
“上車。”他的語氣沒有半分商量餘地,目光在夜色中顯得更加深邃,像蟄伏的獵豹鎖定了獵物。
蘇甜下意識後退一步:“謝謝您,不用了,我叫的車馬上就到。”
“取消。”容璟目光沉靜,聲音裏帶着一種上位者慣有的、不容置疑的威嚴,“需要我下車‘請’你嗎?”
那平靜語調下的威脅意味讓蘇甜心髒一縮。她最終還是屈服於那無形的壓力,拉開車門坐了進去。車內彌漫着冷冽的雪鬆與皮革混合的香氣,與容璟身上的氣息如出一轍,幾乎令人窒息。
車輛平穩地駛出一段距離,容璟忽然開口,聲音打破了車內的死寂:“誰安排你進來的?怎麼搭上容雪的?”
蘇甜心下猛地一緊:“容先生,今天真的只是誤會,我……”
“我不想聽廢話!”容璟冷聲打斷,指尖在方向盤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敲着,那規律的輕響仿佛敲在蘇甜的心弦上。
蘇甜雙手緊緊攥着膝蓋上的裙擺,指節發白:“沒有人派我來。我和容雪是朋友,只是帶我來觀摩學習甜品……”
“嘖…倒是挺會另辟蹊徑,”容璟側頭瞥了蘇甜一眼,目光如炬,仿佛瞬間能將人看穿,整個車內的溫度都因他那一眼驟降幾度,“直說吧,你的目的是什麼?圖人,還是圖錢?”
“什麼?”蘇甜臉頰僵硬。她頓時明了,容璟以爲自己是去勾引他的!容雪說過他做事狠辣,連家裏的傭人都毫不留情...
容璟不再看蘇甜,轉回頭直視前方,聲音冷得掉冰渣:“不管你是誰派來的,有什麼心思,都趁早收起。下次,容雪也保不住你。”
頓了頓,語氣裏不帶一絲溫度:“今天看在她的面子上,給你個忠告——離容家遠點。”
車猛地靠邊停下。
“下去。”
蘇甜如蒙大赦,四肢僵硬地推開車門,幾乎是跌撞着下了車。腳剛沾地,甚至還沒站穩,那輛黑色的邁巴赫便如同一道離弦的箭,瞬間絕塵而去,只留下尾氣帶起的旋風,將她刮得一個踉蹌。
蘇甜獨自站在原地,晚風吹拂着她單薄的衣衫和未平息的驚懼,看着那消失的車尾燈,整個人在夜風中凌亂不堪……
突然,一陣清脆悅耳的手機鈴聲猛地劃破這片死寂。
蘇甜慌忙從手包中掏出手機,屏幕上跳躍着“小雪”的名字。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聲音聽起來正常些,才按下接聽鍵。
“甜甜!你上車了嗎?”容雪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急切,“你沒事吧?我剛好像看到我小叔的車開出去了...他沒碰上你吧?”
蘇甜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的目光無意間掃過自己空蕩蕩的手腕,心裏猛地一沉——那枚果綠色的發圈不見了。
肯定是掙扎時掉在了...那個房間。
或者...那輛車裏。
電話那頭,容雪還在追問:“甜甜?你怎麼不說話?你還好嗎?”
蘇甜握着手機,指尖冰涼,穩定心神回:"沒有,你不用擔心我。"這時手機裏進入另外一個來電提醒,蘇甜趕忙跟容雪交代了幾句結束她們的通話,接起第二通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