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勾起一抹淺笑,“太傅,從前本宮是癡兒,說的話自然做不得數。”
謝宴安怔住,眼裏閃過一絲慌亂。
“公主定是不知從哪兒聽聞了微臣和阿蕪的事,同微臣賭氣是不是?”
“微臣對她從來只是欣賞,公主不要誤會......”
他眼角帶着一絲倔強和篤定。
好一個只是欣賞。
前世,他爲了守住對柳月蕪的承諾,成婚一年不曾碰過我一下。
府裏上下人人都不把我這個公主放在眼裏,卻對柳月蕪這個見不得光的外室恭恭敬敬。
他分明愛慘了柳月蕪,現在卻一句欣賞就想輕飄飄帶過?
我諷刺地扯了扯嘴角。
謝宴安見我不爲所動,面上更露出焦急之色。
直到視線掃到我發間的絨花發簪,眉間才稍稍鬆了幾分,他用哄孩童的語氣,小心試探。
“公主心中還有微臣是不是,否則怎麼會一直留着初見時微臣相贈的發簪?”
我勾起嘴角笑了笑。
目光越過他看向身後一抹急匆匆跟來的嬌小身影,抬手取下發簪。
“柳小姐來的正好,這支發簪就當做本宮送你們的新婚賀禮。”
“祝你們早生貴子,白頭偕老。”
謝宴安的臉色瞬間煞白。
“微臣送公主的發簪,公主怎能輕易送人?”
“本宮的東西,自然由本宮做主。”
“從前本宮癡傻,瞧不出東西好賴,這種成色的簪子,實在配不上本宮的身份!”
說完,我轉身離開。
臨走前,還不忘提醒。
“謝太傅如今是有未婚妻的人,日後本宮的寢殿,非召不得入......”
“另外,謝大人遺落在本宮那兒的東西,宮人們會整理好送到府上。”
見我着急與他劃清界限,謝宴安臉色又白了幾分,神情恍惚。
謝宴安,這點冷眼和薄待就受不了?
上一世,他生辰那日,我學着做了一整天的長壽面笨拙地捧到他面前,卻被他嫌惡地隨意賞給下人。
我無數次當衆表白,只換來他的嫌惡和嘲笑。
甚至我放下尊嚴模仿柳月蕪的裝着舉止去討他歡心,卻被他當着全府的面說是東施效顰。
與我曾經遭受的相比,我如今對他的不過萬分之一。
謝宴安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卻被柳月蕪拉住。
“謝大人,公主一番好意,莫要辜負,您爲臣女戴上吧!”
謝宴安一把奪過發簪,緊緊攥在手心,轉身拋下柳月蕪便離開。
柳月蕪邊追邊喊,我聽不清,也不在乎。
前世他視柳月蕪爲心尖肉,皺下眉他都要心疼許久,如今成了他的未婚妻,怎麼反倒瞧不出一絲情意了?
倒是我這個曾經令他嫌惡不已的癡兒,他卻扮出一副難以割舍的模樣。
我無心細想。
既然上天給我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我自當珍惜。
這些日子,宮中娘娘們聽聞我不再癡傻的消息,輪番爲我設宴慶祝。
雖然我心知肚明,她們對我殷勤無非是想討好父皇,可宮中長日無聊,我倒也不排斥這樣難得的散心機會。
這日,父皇跟前最得寵的淑妃娘娘特意在行宮設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