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苒的思緒已經有些混亂了,她點點頭又搖搖頭。抬起頭時,眸中一片迷蒙,顯然醉得狠了。
“溫黎,你說……他爲什麼不喜歡我呢?”
這問題徹徹底底把溫黎給難住了,她能手到擒來解各種數學難題,卻對這男女感情問題一點頭緒都沒有。
追她的人當然也有,不過她性子冷,又無心戀愛,自然讓大部分人都望而卻步。
好在秦苒也並不是真的想從她口中聽到什麼回答,很快又轉了話題。
一陣東拉西扯,她突然問:“那你呢?你爲什麼會來非洲?”
溫黎愣了下,正想說話,卻見對面的姑娘頭一歪,“啪”地一聲伏在了桌面上。
呼吸均勻綿長,徹底沒了意識。
“……”
她沒想到秦苒的酒量這樣差,其實她喝得遠比對方多。
雖不至於醉,但酒意仍是有些上頭。
上頭到一些被理智壓抑的念頭冒了出來。
爲什麼會來非洲?
她拿出手機,找到“宋聿”的聯系方式,撥通。
電話很快被接起,那邊傳來宋聿禮貌溫和的聲音:“您好,溫小姐?”
“是我。”溫黎開門見山地說,“請問,傅先生在你身邊嗎?”
她的話音剛落,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
隨即,一個低沉而熟悉的嗓音透過聽筒傳來,帶着一絲輕微的電流聲,敲擊在她的耳膜上:
“想知道我的消息,爲什麼不直接問我要聯系方式?”
是傅斯嶼。
“傅先生理萬機,不敢叨擾。”
溫黎的話音剛落,對面傳來一聲輕笑,她抿了抿唇不再說話。
隔壁桌不知又說了些什麼,一桌人歡呼着碰杯,嘈雜聲通過手機傳到傅斯嶼耳中。他問:“在哪裏?”
“吃火鍋。”
“好吃嗎?”
“還不錯。”溫黎頓了下,繼續說,“挺正宗的四川火鍋,傅先生也可以來嚐嚐。”
“你想請我吃飯?”
溫黎不知道自己客套的話會被“曲解”成這個意思,卻不好反駁,只能順着說:“如果您願意賞臉。”
傅斯嶼說:“今天不行,改天吧。”
溫黎:“……好。”
秦苒突然嚶嚀了一聲,迷迷糊糊地就要起身。溫黎怕她摔倒,伸手扶了一下,卻不想碰倒了啤酒瓶。
“啪”地一聲,玻璃瓶滾落,四分五裂。
她小聲驚呼,帶着秦苒往邊上退了一步,還是沒躲過濺起來的啤酒液,褲腳溼了好大一片。
“怎麼了?”
秦苒似乎回了點神,抬頭問,眼神仍是迷離。與她異口同聲的,是電話對面的傅斯嶼。
溫黎安撫完身邊的醉鬼,才對着手機說:“不好意思,傅先生,剛才是啤酒瓶打翻了。我室友喝醉了,我得先送她回去。”
秦苒醉成這樣,還是先送她回去爲好。今天這歉,大概是道不出去了。
卻不想,傅斯嶼的聲音沉了下來,溫黎莫名聽出一絲不贊同。
“你也喝酒了?”
“喝了一點,”溫黎回,“傅先生,我先掛電話了。”
“地址。”
“嗯?”溫黎沒反應過來。
“地址,我讓人過來接你們。”傅斯嶼看了宋聿一眼,起身往外走。
宋聿跟在他身邊多年,一個眼神自然就明白了對方意思,立馬安排司機,將車停在樓下。
另一邊,溫黎在推辭:“不用麻煩了,我們自己回去就行。”
他們不是可以接送的關系。
傅斯嶼腳步未停,語調低沉,“溫黎。”
突然被如此鄭重的語氣叫了名字,溫黎愣了一下。
“爲什麼打這個電話?”他的聲音很低,像大提琴。
溫黎說:“想道歉。”
傅斯嶼又笑了,低醇的笑聲像是從喉嚨深處溢出,帶了絲撩人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