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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中年女人警惕的聲音。
“喂?請問是朵朵的爸爸嗎?我在住院部後面的小花園,看到一個孩子一個人在哭,她說她找不到媽媽了,”
我掛掉電話,用盡全身力氣沖向住院部。
朵朵正坐在一棵大樹下,抱着膝蓋,小小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她旁邊站着一個陌生的中年女人,正拿着一棒棒糖哄她。
“朵朵!”
我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沖過去一把將女兒緊緊摟進懷裏,
許夢和她那個挺着大肚子的弟媳婦,也終於氣喘籲籲地趕了過來。
“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真是嚇死我了。”許夢拍着口,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我充耳不聞,只是緊緊抱着懷裏失而得復的女兒。
朵朵在我懷裏放聲大哭,小手死死地抓着我的衣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抱着朵朵,緩緩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從她身邊走過。
回到家,我將嚇壞了的朵朵哄睡着。
我俯下身,輕輕在她額頭印下一個吻。
“寶貝,爸爸發誓,這是最後一次。”
然後,我走進書房,關上門。
我打開“清算”文件夾,將今天發生的一切,連同醫院的監控錄像截圖,一起存了進去。
證據,已經足夠了。
第二天,許夢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她紅着眼睛,小心翼翼地跟我道歉。
“老公,對不起,昨天是我不好,我不該把朵朵一個人丟下。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
我面無表情地吃着早餐,沒有理她。
她急了,拉住我的手,開始哭。
“陳峰,你別這樣好不好?你打我罵我都行,你別不理我。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們......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錢的事情......錢的事情我讓我弟盡快還!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好好過子......”
我從公文包裏,拿出厚厚一疊文件,放在她面前。
最上面的一份,是《離婚協議書》。
她的哭聲,戛然而止。
她聲音都在發抖:“陳峰......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我拉開椅子坐下,平靜地看着她,“離婚。”。
“離婚?陳峰,你休想!就因爲昨天那點小事,你就要跟我離婚?我告訴你,不可能!要離也行,財產平分!那一百五十萬是我們共同財產,你一分也別想多拿!還有朵朵的撫養權,必須歸我!”
她又恢復了那副撒潑的樣子,篤定我只是在嚇唬她。
我冷笑一聲,將那份關於許強是詐騙的調查報告,摔在她面前。
“這是你弟那個‘偉大’的真實面目,合同詐騙,涉案金額上千萬。你作爲資金的主要提供者和知情者,屬於共犯。”
我又拿出那支錄音筆,按下了播放鍵。
“......就算真的虧了,那也是我拿的錢,跟你沒關系!”
她理直氣壯的聲音,清晰地回蕩在餐廳裏。
許夢的臉,瞬間血色盡失。
“你錄音?陳峰你居然算計我?!”
“我不是算計你,我是在自保。也是在爲朵朵,清理垃圾。”
我將離婚協議推到她面前,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
“一是,體面地在這份協議上籤字。你淨身出戶,朵朵的撫養權歸我。我手裏這些東西,就永遠只是廢紙。”
“二是,我們法庭上見。我把這些證據,打包一份,直接寄給經偵大隊。你和你那個寶貝弟弟,就等着在牢裏‘團聚’吧。”
她徹底崩潰了。
“噗通”一聲,她雙膝跪地,抓住我的褲腳,眼淚鼻涕一起流下來。
“老公,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都是爲了我弟,我是一時糊塗啊!求求你,我坐牢了,朵朵怎麼辦?!”
我一腳踢開她的手,站起身。
“你沒有資格再提朵朵的名字。”
“籤字,然後滾出我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