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一早。
時杳起床時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裴青山不知道是晨跑還是已經去了公司。
時杳也沒多關心,吃完早餐,她直接去了公司。
下班時,裴青山打過來電話,“我臨時有事走不開,今天接不了你,要不要我讓司機過去接你?”
時杳昨晚雖是迷迷糊糊,還是記得要回裴家吃飯這件事,“不用了,我自己開車過去。”
“好,那到時候見。”
“嗯。”
裴青山沒有如以往一樣立刻掛斷電話,而是等着她掛斷電話。
時杳也沒客氣,直接掛斷了電話。
時杳對裴青山沒有什麼要求。
從關系上來看,給裴青山便利也就等同於給她自己便利。
至於裴青山對於他自己有要求,對她也沒有什麼壞處。
時杳將車開上,十五分鍾後,到了裴家。
時杳到正廳時,林淑芬正在沏茶,看到人來了,起身迎了上來,“怎麼就你一個人過來,青山呢?”
時杳:“青山臨時有事耽擱了,讓我先過來,他隨後就過來了。”
林淑芬眉頭緊了緊,她是過來人,從這件小事上輕而易舉就能看出來兩夫妻的感情生疏淡薄,只是她也沒有什麼辦法。
跟林淑芬閒聊了幾句,喝了會茶,林淑芬要去廚房看看,時杳也出門打算四處走走透透氣。
裴家很大,不同於時家簡約奢華的歐式風,這裏是中式風,四處都有亭台樓閣,處處都透露着閒適雅致。
時杳繞過回廊,在一個轉角處聽到幾個灑掃的傭人圍在一起閒聊。
“你說裴二少爺跟沈小姐,裴大少爺跟時小姐這兩對,哪一對的婚姻會比較幸福?”
“那還用說?當然是沈小姐跟裴二少爺,兩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又有感情基礎。而裴大少爺跟時小姐,是聯姻的,彼此之間沒有感情,兩人的婚姻是生意,哪有幸福可言?”
“你看裴二少爺和沈小姐,兩人跟連體嬰一樣同出同入,裴二少爺看沈小姐連眼神都帶着寵溺。反觀時小姐與裴大少爺這一對,就連回家吃飯,時小姐都是自己開車回來的,跟裴大少爺之間明顯是沒什麼感情。”
“話可不能說那麼絕對。婚姻是靠經營的。多少有感情的人,因爲不會經營婚姻,最後感情破裂離婚的。”
幾個傭人聽了這話,都覺得有道理。
“對,我有一個朋友,小兩口是從校園到婚紗,到底是沒熬過七年,離了。離的時候雙方撕破臉,鬧得可不愉快了。”
“這麼一說也真是,我周圍不少人也是婚前愛得要死要活的,婚後也是各種問題矛盾,怨天載道,哪來的幸福可言。”
“是吧。所以我跟裴青山的婚姻,應該也沒有你們說的那麼糟糕。”
也是這一句,幾個傭人才有點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不對。
幾顆腦袋不約而同地往聲音來源處看過去,卻是意外地看到時杳風輕雲淡的臉。
幾個傭人肩膀一縮,喏喏開口,“時小姐……”
時杳本來也沒打算湊這個熱鬧,但間隙間聽到閒聊的內容是關於她,也就忍不住停下糾正。
倒也沒有爲難那幾個傭人的打算,點了點頭就當聽到離開。
等時杳慢悠悠溜達回正廳,裴青山已經到了。
他長腿闊步到了時杳身邊,“抱歉。來晚了。”
時杳倒也沒覺得有什麼,“沒事,你沒在的時候我出門散了一會步,還跟人閒聊了一會,也不算是無聊。”
裴青山覺得時杳在裴家人生地不熟,他不在時杳肯定會拘束,倒是沒想到,時杳屬於自來熟。
他沒在時都跟人閒聊上了。
不過想想倒也不意外,那天的接風宴上那麼多人,時杳依然能落落大方表達出來自己的想法,可以見得,她雖是沒有自小在時家長大,但仍然被教養得極好。
時杳:“剛才我碰到有人議論我們跟裴謹琛夫妻哪一對比較幸福。那些人都說是裴謹琛他們會比較幸福,還說我們兩結婚是生意,不會幸福。我就不同意這個觀點,還跟他們說了我自己的看法。”
饒是一直沒有什麼表情的裴青山此刻眉間也有幾分鬆動,他沉默片刻,“你的看法是什麼?”
時杳:“我說婚姻是經營出來的,裴謹琛雖然跟沈霜芝青梅竹馬,但婚後未必幸福我跟你雖然是聯姻,但也未必不能幸福。”
裴青山深深看她一眼,“我跟你觀點一致。”
之後人聚齊了,晚餐也就開始了。
上來送晚餐的有幾個熟面孔,看到時杳時無一都低下頭,表情窘迫得想要挖洞消失。
時杳倒是沒事人一樣,該吃吃,該喝喝。
林淑芬跟沈霜芝說了幾句體己話,側頭的時候注意到了時杳手上的婚戒,隨口問了她一嘴,“青山不是說你們定做的婚戒還得一段時間才到?”
時杳:“定做的婚戒還沒到,青山帶我去挑了個臨時的。”
林淑芬臉上的笑容深了些,“挺好。”
沈霜芝本來就因爲覺得自己受了冷落心生不悅,看到時杳手上的婚戒時,臉色更是變了。
時杳手上的婚戒,正是她看中的那一款。
每一顆粉鑽都是精準切割而成,價值不菲,當時她一眼就看上了。
就是裴謹琛那時忙着公司的事,購買婚戒的事也就暫時擱置下來。
婚戒價值不菲,沈霜芝倒也不擔心會有人捷足先登。
畢竟跟她同樣眼光看上的不一定有錢買。
有錢買的,不一定有買婚戒的需要。
誰知再看到時,居然戴在時杳的手上。
邊上裴謹琛注意到沈霜芝的臉色不好,問她,“霜芝,你是怎麼了?”
沈霜芝放下筷子起身,“沒什麼,我去趟洗手間。”
沈霜芝走了。
裴謹琛只當沈霜芝備受冷落發了脾氣,不滿埋怨道,“媽,你應該多關心關心霜芝的情緒。同是兒媳婦,你只關心時杳,而霜芝在一邊受了冷落,換做是我,我也不會好受。”
林淑芬本來在夾菜,手僵在半空。
裴淮南被氣得不輕,“謹琛,你是怎麼跟你媽說話的?”
裴謹琛放下了筷子,“媽。爸。我也是實話實說。還有,我跟霜芝這次回來就是爲了代言人的事。霜芝是你們的兒媳婦,當這個的代言人我覺得綽綽有餘。”
“而時杳,故意卡着不讓換,還口口聲聲說霜芝沒有當代理人的資格,這本來就是時杳的不對,你們言語上護着時杳也就算了,總不能行動上也護着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