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說着伸手朝姜糖而去。
姜糖看着她這雙罪惡的手,卻不肯給她。
她抱着晏晏,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整個動作都像一只老母雞護小雞仔。
她的表現,讓姜知眼裏只剩下了冷意。
“姐姐,你在什麼呀?”
姜知假模假樣地喚她,問了一句奇怪的話。
姜糖說:“這寶寶怕生。”
“是嗎?”
沒等姜知說話,薄野舟的聲音幽幽傳了過來。
姜糖下意識吞了下唾沫星子,僵硬轉頭看男人。
只見原本坐在沙發上神色慵懶的男人,突然站起來。
他長腿一邁,一只手在兜裏。
幾乎是立刻,單手搶走了姜糖手裏的晏晏。
好不容易不哭的晏晏被這大魔王一提,哇地又哭了。
“嘖,我是你爸,你哭喪呢?”
男人皺眉,把小不點單手抱着,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邪氣。
他自從撿到這個小東西以來,就沒有正兒八經抱過他。
一開始,他很抵觸。
現在……
不抵觸了,但是也談不上多喜歡。
晏晏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嗷嗷哭得更凶了。
他嫌棄地皺眉,把晏晏交給姜知。
“抱好了,少一毛,你就丟一條命。”
姜知雙手接過,聽見他的話,嚇得渾身一顫。
寒意一下竄了上來,把她驚得不輕。
現在她哪裏敢動彈,只能僵硬地抱着。
畢竟她也沒生過小孩,本不知道用什麼姿勢。
小家夥在姜知懷裏也哭得凶,甚至比剛才更誇張,手腳並舞地掙扎。
看見這小家夥這麼鬧騰,姜知眼裏逐漸多了絲不耐煩,但抬頭時看見薄和薄野舟都緊緊盯着她,那眼神好像在試探她,她也不敢直接甩手,更不敢直接凶懷裏的小家夥。
爲了演得像那麼回事,姜知笨拙地輕哄懷裏的小寶寶。
“乖哈,別哭,你媽媽我在這裏呢,乖乖,聽話。”
姜糖站在一旁,皺着眉頭,忍着揭穿她的沖動,始終瞪着她。
這個女人哄得這麼敷衍!
當過媽的應該都能感覺到,這本不是一個親媽哄孩子的狀態。
晏晏甚至鬧得更凶了,甚至比剛才哭得更誇張。
姜知臉上的不耐煩幾乎要溢出來了,可是衆目睽睽之下,她只能硬着頭皮演下去。
就在這時……
一股臭味撲了過來。
像是……屎臭。
“什麼臭味?”姜知下意識地問。
然後,她就感覺有什麼熱流突然染上她的衣服。
晏晏還沒穿尿不溼,所以,直接拉在她漂亮的白裙子上。
“啊!!!!!!”
姜知崩潰地大叫,這下再也演不下去了,整個人都像是被定了位。
她崩潰地叫姜糖:“你快,快抱走他,我不行了!”
這個時候,只有差遣姜糖。
她不敢看薄家人的臉色。
對她來說,姜糖才是她此時此刻的救星。
薄倒是不慌張,嗅到了寶寶的便便臭也不嫌棄,估計是習慣了。
薄野舟神色也沒有變化。
他兒子拉臭臭這件事,也不是第一天碰到,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值得慌張的場面。
薄野舟甚至還能笑出聲:“晏晏得真漂亮。”
薄野舟的話,讓姜知滿頭問號。
姜知:?????
得……漂亮?
這是人說的話?
姜糖淡定上前,把寶寶抱走,然後上樓去洗屁屁換尿不溼。
她承認,她是故意沒給寶寶穿尿不溼的。
而且這天氣有點熱,寶寶的屁屁上都長痱子了,所以她就想着讓寶寶的屁屁涼一涼。
這下倒是大好事。
給姜知一個狠狠下馬威,讓她還敢不敢有非分之想。
她順便把剛剛姜知對着薄和薄野舟說的話錄了下來,發給了謝俊遠。
想教訓姜知,那可容易得多。
謝俊遠就夠讓姜知喝一壺了。
她去處理寶寶後,邊給晏晏擦屁屁,邊誇贊他:“你可真棒啊,你是不是故意幫我的啊?”
小家夥不哭了,換了淨的尿不溼,望着姜糖,倒是忍不住啃起了自己的小手手。
姜糖戳了戳他呼呼胖嘟嘟的小臉蛋,“真棒,給你一個大獎勵。”
然後抱起小家夥就一陣吧唧親。
薄野舟進嬰兒房的時候就看見姜糖抱着晏晏狂親。
像極了親吻狂魔。
而最稀奇的是他兒子沒有半點嫌棄,甚至還一臉享受。
在一個沒滿一歲的小家夥臉上看見了“享受”的表情,薄野舟也覺得自己瘋了。
薄野舟哼笑了聲。
他聲音不大,只是嬰兒房裏很安靜,他的聲音太清晰了。
姜糖抱着小家夥親吻的動作一僵,暗暗轉頭,果然看見薄野舟正抱臂環站在不遠處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姜糖把寶寶放下,站起身,“九爺。”
“姜知呢?”她下意識問了一句。
“趕走了。”薄野舟回得也平靜,抬步緩緩走向她。
姜糖站在嬰兒床邊,直勾勾地瞪着正一步步近的男人。
他看她的眼神,跟看獵物似的。
這眼神,讓人怪緊張的。
姜糖本來就倚在嬰兒床邊,看他步步緊過來,手指下意識捏緊了嬰兒床欄杆。
“之前你好像跟我說過,你家裏也有個小孩?”
“啊……昂,是……是……”
“哦?你還結婚了?”薄野舟又問了一句。
這次,姜糖覺得自己毫無退路,只能硬着頭皮點頭,“對……不對,我,我沒結婚,我只是……”
“未婚先孕?”男人替她回答。
姜糖一時無話可說。
她可不就是未婚先孕嘛!
而這一切都拜眼前這大反派所賜!!!
“我可以讓你把你的小孩兒一起帶過來,跟晏晏一塊兒長大,這樣晏晏也可以有個伴。”
“!!!”
男人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她從哪裏變成個小孩兒,還跟晏晏一樣一起長大?
若是換作別的傭人,肯定驚喜萬分。
這也意味着這個小孩能接收到薄家的所有頂級資源,包括以後的教育資源,那都是擠破腦袋的好事!
姜糖卻沒有半點被誘惑到的樣子,臉上扯出一點勉強的笑容。
“九爺,不必了,無功不受祿,我們……”
“誰說無功不受祿?”薄野舟打斷她的話。
姜糖:“啊?”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