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型機車一個急轉甩尾，輪胎擦過地面，發出刺耳的銳響，穩穩橫停在“魅影台球俱樂部”門前。
裴驍摘下頭盔，長腿一跨，徑直闖了進去。
裏面燈光昏沉，煙酒氣混作一團。
視線迅速掠過每一個卡座、每一扇門。
下一秒，他的腳步頓住。
走廊盡頭，半開的包間裏，林苒被個肥碩的男人堵在台球桌邊。
那只手快要摟上她的腰。
污言穢語混着酒氣噴在她臉上：“……裝什麼清純？來這不就是讓玩的嗎？”
林苒拼命向後縮着，躲避着那只令人作嘔的手。
裴驍眼神一暗，抄起桌邊的兩顆台球。
手腕一揚，第一顆砸中那只肥手。
慘叫聲炸開，酒杯應聲碎裂。
男人捂着手彎下腰，整張臉疼到扭曲。
第二顆緊跟着飛出，擊中男人胯下。
一聲悶響，伴隨一聲變了調的哀嚎，那男人猛地夾緊雙腿蜷縮在地，連哼都哼不出聲。
整個包間，乃至外面的走廊，瞬間死寂一片。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愣在原地。
裴驍看也沒看地上的人，徑直走過去，一把將林苒從桌邊扯開，拽到自己身後。
幾個剛才還在起哄的男人先是被他身上那股狠勁震懾住，後退了下，然後才反應過來，叫罵着圍了上來。
“！你他媽誰啊？敢動劉總？！”
“小子你活膩了吧！”
混戰瞬間爆發。
裴驍眼神陰鷙得嚇人，懶得廢話，直接踹翻沖最前的黃毛，反手抄起巧粉盒砸向另一人面門。
他是打慣架的人，出手又狠又厲，專挑關節軟肋，下手完全不顧後果。
不過幾下，地上已經躺倒一片。
他微微喘着氣，額前碎發有些亂，可眼中的戾氣未散。
掏出手機，他撥了個號。
“魅影台球俱樂部，三號包間，”聲音裏壓着未散的戾氣，“過來處理淨。”
不等回應就掛了電話。
他收起手機，轉過身看向身後驚魂未定、臉色蒼白的林苒。
什麼也沒問，拉着她跨過滿地呻吟的人，朝外走。
“你……”
林苒被他拽得踉踉蹌蹌，手腕生疼。
“不想死就閉嘴。”
他聲音又冷又硬，帶着未消的怒氣。
-
機車在夜色中疾馳，風聲呼嘯而過。
車速很快，城市的霓虹在餘光裏連成模糊的光帶。
她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哪兒，也不敢問。
又一個急轉彎，她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撞在他背上。
他肌肉瞬間繃緊，車速似乎慢了一瞬，隨即又提了上去。
最終，機車一路轟鳴着駛入高檔公寓的地下車庫。
剛停穩，裴驍就把她拽下來，一路扯進電梯。
電梯鏡面映出他緊繃的下頜線。
林苒盯着跳動的數字，手腕上一圈紅痕。
門開，他拖着她走出去，指紋鎖“嘀”一聲，房門被重重甩上。
空蕩的玄關回蕩着門板的餘震。
林苒還沒站穩，人就被裴驍狠狠按在牆上。
“那種地方是你該去的嗎？啊？！”
他聲音又沉又啞，裹着濃濃的戾氣，劈頭蓋臉地砸下來，“我他媽都舍不得碰你一下！你倒好，跑去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讓那些髒東西碰你？！”
他一只手撐在她耳邊的牆上，因爲極力克制，手背青筋虯結起伏。
另一只手掐着她下巴，她抬頭迎上他那雙漆黑的眸子。
他的眼神沉得像墨，眼睛裏翻涌着暴怒，還有她從未見過的後怕。
她沒有畏懼他的凶悍態度，沒躲，反而往他口靠。
鼻尖全是他的氣息，耳邊是他有力的心跳。
這一刻的溫暖和庇護是如此真實。
眼淚不爭氣地涌上來。
她知道今天確實是自己的問題。
爲了兩百塊錢，差點把自己搭進去。
她吸了吸鼻子，把眼淚憋回去。
“我知道錯了。”
他捏着她下巴的力道鬆了些，目光仍鎖着她，像是在判斷她這話有幾分真。
“爲什麼去那種地方？”他指腹有些粗魯地抹過她眼角，揩去那一點溼意，“缺錢？”
“不缺錢，是被騙了，”林苒任由他動作，仰着臉，小聲辯解，“沒有下次了。”
“真的，而且你不是來了嗎？”
她安撫自己，也安撫他。
話音落，他的吻就落了下來。
“唔……”
林苒徹底懵了。
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唇上刺刺的疼。
他的吻來得又急又凶，舌頭不由分說撬開她齒關，煙草味漫進來，占滿了她所有呼吸。
裴驍一只手死死箍着她的腰，往自己懷裏按，另一只手扣住她後腦，不讓她退。
空氣越來越稀薄。
林苒眼前發黑，覺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他終於喘着鬆開了。
兩個人都在喘。
裴驍退開一點，低頭看她。
頭發亂了，嘴唇又紅又潤，還有點腫，睫毛溼溼地垂着，一副被欺負慘了的樣子。
他目光掃過她身上那件布料少得可憐、緊緊裹着曲線的短裙，眼底剛壓下去的東西，一下子又翻涌起來。
“穿這個？”他嗓子啞得厲害，手指粗魯地勾住她一細肩帶，“穿給我看過嗎？”
本沒想等她回答。
他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來，幾步踹開虛掩的臥室門，不算輕地把她扔進床中央。
床墊陷下去又彈起來。
她陷在柔軟裏，頭發更亂，嘴唇更豔，蒙着水汽的眼睛茫然地看着他。
他喉結滾了滾，眼神沉得厲害。
這次的吻比玄關那次更凶，不管不顧。
他用力親她，舌頭纏着她，發出黏膩的水聲，空氣熱得發燙。
吻開始往下走，烙在她下巴、脖子，停在那片細嫩的皮膚上，又吸又咬。
像是要留下點什麼。
一個接一個紅痕冒出來，從耳後到鎖骨，一路往下，藏進衣領裏。
林苒渾身發軟，腦子空空的，只能抓着他後腦的短發，手指進他發，分不清是想推還是拉。
細碎的嗚咽全被他吞掉，她只能靠着他，任由他親。
就在一切快要收不住的時候——
他突然停住。
停得又硬又急。
林苒茫然地睜開眼，對上他近在咫尺的眼睛。
裏面全是滾燙的、未加掩飾的欲望。
“……。”
他低罵一聲，整張臉埋進她頸窩，高挺的鼻梁抵着她的鎖骨，呼吸灼熱又粗重，身體繃得像塊拉滿的弓。
頓了兩秒，他猛地起身，頭也不回地沖進浴室。
“砰——！”
門被狠狠摔上，震得房間嗡嗡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