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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來得猝不及防,把姜拂雪渾身淋了個徹底。
她沒有傘,只能躲在公交站牌下瑟縮着避雨。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腹又開始隱隱作痛。
姜拂雪靠在廣告牌上,從口袋裏摸出藥瓶,發現裏面只剩最後兩片止疼藥了。
吞下藥片後,一輛黑色奔馳悄無聲息地停在她面前。
出門打開,顧庭川的私人保鏢周年恭敬道:“太太,顧總請您去公司一趟。”
姜拂雪盯着車窗上映出自己狼狽的樣貌,抗拒道:“我不去!”
她寧願在城市裏流浪,也不想再被羞辱。
但她剛轉身,就被周年一把拉進車裏,狠狠地關上車門。
半小時後,姜拂雪來到顧氏集團二十三樓。
許伊伊站在電梯口,上下打量着姜拂雪身上被雨水淋溼的舊外套,冷笑,“拂雪姐,你一共遲到了五十八分鍾,按照顧氏集團的員工手冊,遲到半小時內要扣半天工資。”
她今天穿了一件酒紅色的連衣裙,襯得膚色雪白。
說話時,許伊伊特意抬起手腕,露出新買的鑲鑽手表向她炫耀,“不扣錢也可以,但你要接受一些懲罰。”
不等姜拂雪做出選擇,許伊伊便回頭朝辦公區的同事大喊:“拂雪姐要去給大家買咖啡了!大家有什麼忌口都寫在紙上,她有的是時間等!”
姜拂雪霎時冷下臉,她看得出許伊伊是在刁難她,但整間辦公室裏沒一個人願意爲她說話。
很快,一張打印紙被塞進姜拂雪懷裏,上面寫着:美式少冰不加糖、拿鐵半糖去冰,卡布奇諾雙份泡......
姜拂雪收回視線,忽然把手裏的紙撕成兩半,“我要見顧庭川!”
說完,她轉身朝總裁辦公室方向走去。
許伊伊踩着高跟鞋將她攔下,“顧總在開會,沒時間見你!你的工作由我接管!”
“既然你不願意在辦公室裏工作,那就去當保潔打掃廁所吧!”
姜拂雪本想推開許伊伊,但腹部隱隱作痛,讓她一時動彈不得。
許伊伊的兩個跟班上前,分別拉住姜拂雪的一條胳膊,強行把她拖進廁所隔間。
姜拂雪的背部撞上冰冷的牆板,緊接着一盆冷水潑到她頭上,將她全身上下澆得溼透。
許伊伊沉下臉,瞪着姜拂雪,冷哼道:“姜拂雪,憑什麼你一個沒有家世背景,連大學都沒上過的蠢貨能嫁給顧總!跟我比,你差遠了!”
說完,她揚起巴掌對準姜拂雪的臉。
就在這時,門口響起腳步聲。
“伊伊,你在裏面嗎?”
顧庭川的聲音傳進姜拂雪耳朵裏,下一秒許伊伊便將巴掌打在自己臉上,故意跌坐在地上。
不等姜拂雪反應過來,顧庭川立刻出現在許伊伊身邊,彎腰將她抱起。
當他看到許伊伊臉上那道鮮明的巴掌印時,頓時發火:“姜拂雪,伊伊好心幫你安排工作,你卻敢動手打她!”
顧庭川的眼神像淬了冰,死死盯着姜拂雪慘白的臉。
“不是我......”
姜拂雪剛開口,顧庭川卻沒耐心聽下去。
他抱着許伊伊轉身離開時,許伊伊突然伸手將姜拂雪所在的隔間門鎖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全程,顧庭川並未注意到姜拂雪的臉色又多慘白。
他走後,姜拂雪全身溼漉漉地縮在角落裏。
她用額頭抵着膝蓋,試圖緩解一些痛苦。
止痛藥的藥效完全過去了,疼痛像水般涌來,一波比一波猛烈。
外面傳來說笑聲。
“顧總對伊伊姐真好!伊伊姐昨晚剛查出懷孕,顧總今就收購了十家母嬰用品公司!”
“可不是嘛!我聽說顧總爲了和伊伊姐有個孩子,特意去了送子娘娘廟,捐了五十萬香火錢,就盼着和伊伊姐兒女雙全!”
“哪像某些人,跟顧總結婚八年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純粹浪費了顧總的時間!”
......
隔間內,姜拂雪腹部絞痛加劇。
許伊伊竟然懷孕了!
這些年,顧庭川在外面沾花惹草,卻極爲謹慎,絕不容許任何女子懷上他的孩子。
只因他父親曾包庇第三者死他生母,他自己也被私生子欺負。
顧庭川向她承諾過,顧家的繼承人只能從她肚子裏生出來。
如今他卻盼着與許伊伊兒女雙全,真是可笑。
姜拂雪忍痛起身開門,卻推不開。
當她意識到自己被鎖在廁所裏時,開始大聲呼救,但她喊到嗓子都啞了,始終無人回應。
口袋裏的止痛藥已經用完了,一個下午,她只能咬牙忍耐。
期間,她多次陷入昏迷,又生生疼醒。
直到天黑,員工們陸續離開集團,她才被巡邏的保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