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可能!”
張鑫平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現在他賣給誰都比第一次的報價要高,不可能答應這樣的條件。
宋南星也不慌。
“張總是借着老婆娘家的勢才有了今天,要是你老婆知道你在外面養情人,還有那麼大個孩子,不知道會……”
宋南星晃了晃手裏的手機。
張鑫平的眼睛都看直了。
手機界面上,赫然是他家母老虎的電話號碼。
“籤!我籤!我籤籤籤!”
*
秦氏頂樓。
秦赫安坐在轉椅上,手裏拿着飛鏢往鏢盤上扔。
另一只手拿着電話。
“我怎麼說的,三天之內,我讓她走人。從昨晚到現在,還不到十二個小時,我就能讓她從我眼前消失。”
飛鏢扔出,正中紅心。
秦赫安得意的靠進座椅裏。
字早就籤完了。
他就是要在這裏等着宋南星灰頭土臉的回來。
“你就這麼篤定她一定籤不下來?”電話那端的易嘉欽問。
“當然!”
“你以爲科技公司那幫人是吃素的?張鑫平那種滾刀肉,黑不怕白不怕的,那批貨多少人在盯着,他不耗到所有人沒辦法,是不可能出手的。”
“別說籤約了,宋南星要是能見到他人,我跟她姓。”
正聊的起勁,手機上進來一條信息。
是宋南星發來的。
“瞧吧,肯定是發信息來求我開恩了。”
秦赫安點進去,是一張圖片。
還沒看清楚圖片上的內容,緊接着第二條信息就進來了。
宋南星:幸不辱命。
什麼意思?
秦赫安放大照片,看清楚圖片上的內容,合同末尾張鑫平的籤字蓋章清晰可見。
“靠!”
沖擊太大,秦赫安一時沒控制住。
“怎麼了?”
電話那頭的易嘉欽聽到他聲音不對,出聲詢問。
“竟然真的讓她給籤下來了。”
“還幸不辱命,我看她就是在挑釁。”
秦赫安咬咬後槽牙,從宋南星離開到現在不過也就幾個小時,三個月沒談下來的合同,她幾個小時搞定了?
這其中一定有詐!
秦赫安不信。
“先不說了,我問問什麼情況。”
秦赫安快速掛斷電話,正要給宋南星撥過去,手按下去之前又停住。
她只是發了個信息他就急匆匆撥電話過去,顯得他沉不住氣。
深吸一口氣,他重新坐下,敲字:“回來匯報工作。”
這冷冰冰的幾個字,既能顯出他這個總裁的威嚴,又不至於讓宋南星覺得自己是個輸不起的人,不會泄了底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對話框一片死寂。
秦赫安實在忍不住,給宋南星撥了通電話過去。
竟然正在通話中。
“告狀精,肯定是在跟秦尊告狀。”
此時,告狀精宋南星正在和葉薇打電話。
“我剛忙完,那我們一會兒麻辣燙店裏見。”
“嗯!我要開心死了,我跟你講我的藝人昨天剛拿下一個代言,我要請你把店裏的所有東西都吃一遍。”
葉薇聽上去心情特別好。
“那正好給你慶祝一下,大經紀人。”
“什麼經紀人,我是老板兼經紀人,這不是公司剛創業,省點人力成本嘛。”
“好,葉大老板,一會兒見。”
兩人都在開車,說了幾句就各自掛了電話。
等紅燈的時候宋南星看了眼手機,恰巧看到秦赫安的信息和未接來電。
不想讓好心情被影響,她選擇了回復信息。
“我加班是另外的價錢,秦總。”
發完這條消息,宋南星直接把手機調成靜音模式。
車子一路開,從前熟悉的街道現在都已經換了面貌。以前上學常走的那條小道,已經變成了雙向四車道,兩側商鋪繁華不已。
想想她也已經有五年沒回來了。
自從十八歲出國留學後,這裏讓她掛念的人事物少之又少。
葉薇算一個。
車子停在路邊,遠遠就看到一個穿着白色風衣的女孩在店門口蹦噠。
“星星,這邊!”
葉薇比宋南星略矮一點,明明也已經二十三了卻稍顯稚嫩,氣血足,高能量,一看就是蜜罐裏長大的孩子。
她也曾是蜜罐裏長大的孩子。
只是後來,那蜜罐碎了。
“啊嗚,我的星星,可想死我了,快讓我聞聞。”
葉薇一頭扎進宋南星懷裏就這邊蹭蹭,那邊嗅嗅的。
宋南星環住她,“這壞習慣什麼時候能改掉啊。”
葉薇在她懷裏仰頭,微醺狀。
“改不掉,你真香。明明用一樣的沐浴露一樣的香水,憑什麼你就比我香。”
宋南星做驚恐狀。
“聽說愛一個人就會聞到他身上有不一樣的香味……葉薇同學,你這樣的話,我可要對你有防備心了。”
“去你的,兩個月沒見又幽默了不是。”
兩人說笑着一起進了麻辣燙店。
宋南星和葉薇從高中起就是好朋友,那時候兩人一個班長一個學習委員,是典型的別人家的孩子。
“你有這張臉,還開什麼公司當什麼經紀人,直接進娛樂圈自己當明星不好嗎?”
兩人一邊選菜,一邊聊天。
前段時間葉薇開了家經紀公司,籤了一男一女倆藝人,三個人搭個戲台子就唱上了。
“當什麼明星,我要當資本家。”
葉薇不置可否,“再說我五音不全硬胳膊硬腿的,不會唱也不會跳,我當明星誰要我啊。”
宋南星沉思後點頭,“也是。”
葉薇不了。
“我看你在國外不吃白人飯,天天吃的鶴頂紅吧?舔一口嘴唇都能把自己毒死。”
宋南星笑,“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吃多了就五毒不侵了。”
兩人說笑着選完菜,圍着店裏的許願牆看起來。
“還記得咱倆第一次在這裏貼紙條,你寫的什麼心願嗎?”
葉薇看了幾個上面的紙條,忽然問。
燈光下,宋南星一張臉瑩潤如玉,正在認真看學生們寫下的那些願望,熱烈而滾燙。
半晌才道:“忘了。”
她哪裏是真忘了。
只是現在說出來,有些惡心罷了。
葉薇見氣氛不對,立刻岔開話題。
“來,我給你講講你們家秦大老板的駭人事跡。”
兩人坐下,喝着杏皮茶,一個說的起勁一個聽的皺眉。
葉薇從秦赫安在外飆車打架,說到他怎麼惡搞競爭對手,再說到他如何迫害公司股東。
“聽說有一次股東大會,他讓一個股東站在會議室裏,跳了五個小時的‘刀馬刀馬’。”
“爲什麼?”
“說是那個股東進會議室的時候,左腳先進去的。那人都五十歲了!”
宋南星輕抿一口杏皮茶,星眸深沉。
“我看背後應該還有別的原因。”
葉薇震驚:“不是吧,才共事一天,你這就護上了?”
“想什麼呢。”
宋南星往她張大的嘴裏塞了顆酸棗。
她在英國的最後一年,一半的時間在研究秦氏集團在國內的部署,以及關系網;另一半的時間,是從被秦赫安趕回去的人嘴裏,了解秦赫安的本性。
“他這個人看上去玩世不恭,但其實所有大家看到的,都是他想讓外人看到的。”
“就比如外界只聽到他對賭輸了幾家公司,又和哪個夥伴撕破臉,都是他刻意爲之。”
“總的來講,整個秦氏就是他的玩具悠悠球,拋到最遠處馬上要不受控了,他又給拉回來,再拋,再拉。反反復復,完全看他心情。”
對面的葉薇都聽傻了。
“這還是那個惡名在外的秦二少嗎?這不是商業鬼才嘛,這麼運籌帷幄。”
“南星,你不會是被他洗腦了吧?”
葉薇怎麼都沒辦法把宋南星口中的神人,和她所知道的秦赫安聯系在一起。
“起初我也不相信的,但是研究的時間久了,就看出問題了。至於他爲什麼要這樣,我也不知道。”
秦尊派她來,是協助秦赫安成爲秦家真正的掌權人。
卻並沒有告訴她秦赫安爲什麼是現在這個樣子。
葉薇聽完宋南星的話,臉色復雜。
“如果這一切真的只是他的僞裝的話,那他這個人就更恐怖了。南星,你以後,可能沒辦法和歐陽瑾走太近了。”
歐陽瑾這三個字,讓宋南星不由得坐直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