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的手機在褲兜裏震動時，他正和林曉茶往市區趕，屏幕上跳動的“江管家”三個字讓他腳步一頓。按下接聽鍵，聽筒裏立刻傳來老管家焦急的聲音：“少爺，不好了！旁系的那群小子在城西鬧出事了！”
“說清楚。”江辰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周身的氣壓都低了三分。林曉茶下意識放慢腳步，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寒意——那是屬於江家主脈的威嚴，和平時的冷靜截然不同。
“是江遠那幾個小子，”老管家的聲音帶着哭腔，“在‘夜’酒吧和人鬥毆，對方是幾個低階覺醒者！聽說還傷了人，江家的臉都要被他們丟盡了！”
江辰的眉頭擰成了疙瘩。江遠是旁系裏最跳脫的一個，仗着有點微末的覺醒能力，整天惹是生非，沒想到這次竟敢和覺醒者動手。他捏緊手機：“地址發我，我處理。”
掛了電話，林曉茶湊過來：“江家的事？”
“一群蠢貨。”江辰語氣不善，點開管家發來的定位，屏幕上的“夜酒吧”四個字讓他眼神一沉——那地方正好在林曉茶公司的必經之路上。
林曉茶一看定位，腳步也頓住了：“我上班要從那路過！”她想起自己那份朝九晚五的“僞裝工作”，突然有點頭大——總不能頂着一身剛從樹林裏跑出來的泥土味去打卡吧？
江辰卻盯着定位若有所思：“你正常去上班。”
“啊？”林曉茶懵了，“你讓我路過鬥毆現場還正常上班？”
“我跟在你後面。”江辰的眼神閃爍，“江遠那群人雖然蠢，但對付低階覺醒者還有點手段。我想看看……”他頓了頓，沒說下去，但林曉茶懂了——他想看自己會不會出手。
這提議讓林曉茶心裏發毛：“我哪會處理這種事？萬一被認出來怎麼辦？”
“你不是有‘摸魚隱身步’嗎？”江辰挑眉，“正好試試效果。”
林曉茶：“……” 那破步法是用來躲老板的，不是用來躲鬥毆現場的啊！
半小時後，林曉茶換了身淨的職業裝，踩着高跟鞋走在上班路上，身後十米處，江辰穿着普通夾克，戴着鴨舌帽，像個跟蹤狂一樣亦步亦趨。陽光正好，街道上行人匆匆，誰也看不出這兩人剛從生死邊緣爬回來。
快到“夜酒吧”時，遠遠就聽到了喧鬧聲。酒吧門口圍了不少人，幾個穿着花襯衫的年輕人大呼小叫，爲首的黃毛正是江遠，他手裏攥着甩棍，對着地上一個捂着臉的年輕人罵罵咧咧：“敢跟江家叫板？今天就讓你知道爺爺的厲害！”
地上的年輕人渾身冒着微弱的電光，顯然是電系低階覺醒者，此刻被打得嘴角淌血，卻梗着脖子瞪江遠：“你們仗着人多算什麼本事？有本事單挑！”
“單挑？”江遠嗤笑，抬腳就要踹過去，“我讓你知道什麼叫差距！”
林曉茶看得心頭火起——這江遠也太囂張了！她下意識想沖上去，卻被身後的眼神按住了動作——是江辰用眼神示意她別動。
就在這時，電系覺醒者突然爆發，周身電光噼啪作響，竟撐起身子一拳砸向江遠！江遠沒料到他還能反擊，被打得後退幾步，捂着肚子吼：“反了天了！給我往死裏打！”
旁邊的江家子弟立刻圍上去，拳打腳踢。林曉茶看得攥緊了拳頭，高跟鞋在地上碾出輕微的聲響。她的“摸魚隱身步”確實能讓她悄無聲息地靠近，但上去之後呢？用“鍵盤遁形手”推開他們？還是用“茶水間隱身步”繞後偷襲？
“你不動手？”江辰不知何時走到她身邊，聲音壓得很低。
林曉茶瞪他：“我這幾招是用來摸魚的，不是用來打架的！”話雖如此，腳卻不由自主地往前挪了半步——那電系覺醒者被打得蜷縮在地，看着實在可憐。
突然，人群裏沖出一個穿外賣服的小哥，手裏舉着送餐箱擋在中間：“別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江遠煩躁地推開他：“滾開！少管閒事！”
小哥卻沒退，反而把送餐箱往地上一放，亮出了胳膊上的刺青——那是異常局的隱性標記！“我是異常局外勤，編號074，你們再動手，我就呼叫支援了！”
江遠的臉色瞬間變了，他再蠢也知道異常局不好惹，嘟囔着“算你運氣好”，揮揮手帶着人罵罵咧咧地走了。
林曉茶看得目瞪口呆：“這外賣小哥是異常局的？”
江辰點頭：“是我安排的暗線。”
“那你還讓我來？”林曉茶氣結，“合着你早就安排好了？”
江辰沒否認，只是看着她剛才挪步的方向：“但你剛才想動。”
林曉茶一愣——是啊，她剛才是想動。明明知道自己的“摸魚健身”對付不了這群混小子，明明知道江辰肯定有後手，可看到有人被欺負，身體還是先於理智做出了反應。
“你那套，”江辰突然說，“教我幾招？”
林曉茶懵了：“你學這嘛？你不是有江家秘法嗎？”
江辰的眼神飄向遠處江遠等人消失的方向，語氣平淡：“有時候，對付蠢貨，用摸魚的法子比用秘法管用。”
正說着，林曉茶的手機響了，是公司老板的視頻電話，屏幕裏老板唾沫橫飛：“林曉茶！你怎麼還沒到？客戶都等急了！再遲到這個月獎金別想要了！”
林曉茶趕緊點頭哈腰：“馬上到馬上到！路上堵車！”掛了電話，她對着江辰翻了個白眼，“都是你害的！這下要被扣獎金了！”
江辰從口袋裏掏出個信封塞給她：“賠你。”
林曉茶打開一看，裏面是厚厚的一沓現金，嚇得趕緊塞回去：“你這是嘛？賄賂我？”
“江家的零花錢。”江辰語氣平淡，“比你的獎金多。”
林曉茶：“……” 有錢了不起啊！
她轉身快步往公司跑，高跟鞋敲着地面“噔噔噔”響，跑了幾步又回頭：“喂！你旁系的事不處理了？”
江辰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有人會處理。”
他拿出手機，給老管家發消息：“扣江遠半年月例，讓他去後山禁足三個月，抄《江家家規》一百遍。”
發送成功後，他抬頭看向林曉茶消失的方向，眼神深邃——剛才她那半步，比任何江家秘法都更讓他在意。或許，對付江家那些腐朽的規矩，真該學學她那套“摸魚”的法子。
而此時的林曉茶，正氣喘籲籲地沖進公司電梯，腦子裏還在想剛才的事。電梯門關上的瞬間，她突然發現自己的“摸魚隱身步”好像更熟練了——剛才從江辰身邊溜走時，居然沒發出一點聲音。
“叮！”電梯到了。
林曉茶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領，推門走出——她不知道，江家旁系鬥毆的事只是個開始，江辰收到的家族消息裏，還藏着更驚人的內容：有高階覺醒者在暗中串聯，目標直指江家的核心秘地，而那塊引魂石，正是開啓秘地的鑰匙。
林曉茶的高跟鞋踩在走廊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卻像踩在一張無形的大網上，每一步都在朝着更復雜的漩渦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