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又一道身影如同獵鷹般從庭院外的陰影中疾掠而出,速度快得驚人。
這是一名長着鷹鉤鼻、眼神銳利如刀的中年男子,他並未理會那名險死還生的汪家手,而是目標明確,直撲張凌天。
人在半空,已是蓄力一拳轟出,拳風破空,發出嗚嗚厲嘯,氣勢驚人。
從其外放的氣息判斷,此人的實力,赫然達到了內勁中期,在一衆武者中已屬佼佼者,強勢無比。
“接二連三地出現,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張凌天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不耐。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襲擊,他並未慌亂,只是簡單地擰腰轉身,右拳如同出膛的炮彈,毫無花哨地迎向鷹鉤鼻男子那氣勢洶洶的一拳。
雙拳在半空中悍然對撞。
嘭。
一聲遠比之前更加沉悶、更加厚重的巨響爆開,如同兩輛高速行駛的汽車迎頭相撞。
狂暴的氣浪以雙匯點爲中心,向四周席卷而去,吹得地上的血泊泛起漣漪,也令不遠處殘存的窗簾烈烈作響。
“蹦。”
緊接着,一聲清晰可聞的、如同弓弦繃斷又似皮革炸裂的異響,從鷹鉤鼻男子的手臂處傳來。
只見他那只與張凌天對拳的右臂,自拳頭開始,皮膚肌肉如同被內部引爆般寸寸炸裂,骨骼粉碎,猩紅的鮮血混合着細小的骨茬噴濺而出,瞬間染紅了他半邊身體。
整條手臂在眨眼間便化作了一團模糊的血肉,軟軟垂落。
“噗嗤。”
巨大的沖擊力和無法形容的劇痛,讓鷹鉤鼻男子本無法抑制,一大口滾燙的鮮血如同箭矢般從他口中狂噴出來,在空中劃出一道淒厲的血線。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眼中充滿了極致的駭然與絕望,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蓄勢待發的一拳,在對方看似隨意的一擊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擊。
“給我死吧。”
張凌天眼神冰冷,沒有絲毫停頓。在對方吐血倒飛、失去所有防御能力的瞬間,他的左拳已然如同鬼魅般跟進,重重地轟在了鷹鉤鼻男子的膛正中央。
嘭。
又是一聲悶響,但聲音卻有些怪異,像是砸碎了一個裝滿液體的皮囊。
鷹鉤鼻男子的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凹陷下去,後背對應位置的衣服猛地炸開一個破洞。
他連慘叫都未能發出,整個人如同被拆散的破布娃娃,向後拋飛,在空中便已徹底失去了生命氣息。
屍體落地時,口已是一片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旋即,張凌天的右拳一個迅疾如電的橫拉,如同鞭子般抽向旁邊那名剛剛回過神來、還未來得及逃跑的汪家手的腦袋。
“砰。”
如同西瓜被鐵錘砸碎。
那名汪家手的腦袋,在張凌天的拳鋒下轟然炸開,紅白之物四散飛濺,無頭的屍體晃了晃,砰然倒地。
從鷹鉤鼻男子出手,到兩人先後斃命,整個過程不過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快得令人眼花繚亂。
後方剛剛趕到,正準備形成合圍的十數名強者,甚至還沒來得及完全散開陣型,便眼睜睜看着兩名同伴,其中還包括一名內勁中期的高手,在張凌天手下如同土雞瓦狗般被瞬間秒。
他們救援的動作僵在半空,心底同時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被張凌天那強橫到匪夷所思的實力和伐之果決深深震撼。
實力深不可測,出手快如雷霆,且毫不留情,斬草除。
這是他們對眼前這個浴血魔神的第一印象,也是最爲深刻的印象。
張凌天緩緩轉過身,冰冷的目光掃向這群剛剛抵達,氣息強弱不一的闖入者。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燈,在衆人臉上一一掃過,最終,定格在了那被衆人隱隱拱衛在中央,面色陰沉的年輕人臉上。
那張臉,眉眼間的傲氣與陰鷙,就算燒成灰,張凌天也絕不可能忘記。
“汪洋,是你。”
一聲飽含着無盡恨意與冰冷機的厲喝,從張凌天染血的唇齒間迸出,直接道破了來人的身份。
赫然正是匆匆趕回汪家、調集了高手卷土重來的汪家大少,汪洋。
是啊,張凌天又怎麼可能忘記汪洋。
那可是從小與他爭鋒相對、處處攀比的死對頭,兩人從幼時到少年,明爭暗鬥不知凡幾。
而五年前那個血色彌漫的夜晚,汪洋更是親自帶領汪家精銳,參與了圍剿張家的行動,並且是追張凌天本人的主力之一。
張凌天身上那幾道至今隱約作痛的舊傷疤,便是拜汪洋所賜。
更重要的是,他那個只有十幾歲、天真爛漫、他最疼愛的妹妹,就是慘死在汪洋的刀下。
這份血海深仇,早已刻入骨髓。
對面,汪洋的面色同樣陰沉得能滴出水來。親眼見識到張凌天輕而易舉秒內勁中期高手,他心中最後一絲僥幸也徹底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後怕與慶幸。
他暗自估算,自己的實力大約在內勁中期,距離後期尚有距離。
若不是自己謹慎,先返回家族搖人,而是貿然獨自追來,此刻倒在地上的冰冷屍體,恐怕就要多上自己一具了。
不過,慶幸之後,便是重新凝聚的意與底氣。
現在,他身後站着十幾名汪家重金招攬或培養的內勁高手,其中不乏內勁後期的強者。
如此陣容,即便張凌天真是傳聞中的化勁武者,也未必沒有一戰之力,甚至,圍之。
“張凌天,當年算你命大,被你那些愚忠的手下拼死護着逃了出去。”
汪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帶着譏誚的弧度,緩緩開口,聲音在血腥彌漫的庭院中顯得格外清晰,
“今,你可沒有那些忠心的走狗替你擋刀了。我倒要看看,你這條喪家之犬,還能怎麼撲騰,怎麼死。”
“汪洋,給我去死。”
張凌天中壓抑了五年的怒火,如同被點燃的火山,在這一刻轟然爆發,幾乎要沖破他的膛噴涌出來。
他的雙目瞬間變得赤紅,面色因爲極致的憤怒而漲紅,脖頸上青筋暴起。
一聲如同受傷野獸般的怒喝之後,他不再有任何廢話,整個人如同出膛的炮彈,攜帶着滔天的意與血腥氣,徑直朝着被衆人保護在後的汪洋沖過去。
什麼圍攻,什麼高手,此刻在他眼中都仿佛不存在,他的目標只有一個——汪洋。
“想汪少,問過我奔雷手許敬芝了嗎。”
汪洋身旁,一名身着藏青色勁裝、太陽高高鼓起、雙目精光四射的中年男子冷哼一聲,踏步而出。
他身形魁梧,雙手骨節粗大,皮膚泛着一種異樣的光澤。
他,便是金陵武道界赫赫有名的強者之一,以一手快如閃電、勁若奔雷的掌法聞名的——奔雷手許敬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