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廷淵心裏跟明鏡似的,他並沒有埋怨夏雲雪。
畢竟自己受傷成了這副模樣,不能讓人家姑娘嫁給他。
就算對方不把夏笙笙嫁過來,他也會退親。
可對方看中的是他手裏的津貼和以後源源不斷的津貼,分明就是想吃他的人血饅頭,他也明白,可現在卻無能爲力。
夏笙笙雙手叉腰,柳眉一挑,故作生氣地說道:“說什麼對不起呢?瞧你那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像個男子漢嗎?這個家還得靠你呢!”
頓了頓,她又自信滿滿地說道:“放心,你這點病好辦,我會想辦法給你治。”
霍廷淵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苦澀又無奈的笑,搖了搖頭。
不過他也知道,這可能是夏笙笙嫁給自己的一個心願吧。
誰願意嫁給一個瘸子、一個毀了容、那方面又不行的人呢?看來夏笙笙心裏有個念想,覺得自己能恢復,自己就不要撲滅她這個希望了。
霍廷淵明知道自己好不了,也只能勉強笑了笑說道:“我會學着活,別看我有輪椅,我雖然腿不行了,但是我雙手還行啊。
放心吧,一些活我會學着。”
夏笙笙笑着,雙手拍了拍霍廷淵的肩膀,說道:“那當然了,你得學會洗臉洗手,也不能都靠我。不過呢,其他的一些事兒都得交給我。”
李雲花走上前,拉着夏笙笙的手,滿臉心疼地說道:“閨女啊,我聽出來了,你就是經常來家裏幫着活的夏笙笙對吧?
呀,這孩子命苦啊,沒想到嫁到我們家也是受苦,咱們這一家子人都是命苦的人呀。”
夏笙笙反握住婆婆的手,輕輕拍了拍,溫柔地說道:“媽,你說啥呢?你放心,你的眼睛我也會幫你治好的。你就是白內障,好辦,這是小毛病。等我上山采幾味草藥,給你備上,敷在眼睛上,保證你沒事。”
婆婆也笑了,雖然她心裏清楚自己好不了,但夏笙笙這樣說,她也樂意答應,說道:“好好,那你快休息吧。”
夏笙笙雙手一揮,瀟灑地說道:“不用休息,我先得把這院子裏掃掃弄淨了,屋裏這麼。你們別管了,坐在這兒聊聊天也行。”
說罷,夏笙笙便邁着輕盈的步伐出去了。
旁邊的草堆上有她打回來的艾草,她優雅地吩咐影分身:“把草分類,木樁分類,院子掃淨。”
她雖然身體瘦弱,弱不禁風,沒什麼力氣,但影分身行啊。
影分身就是她的保鏢兼監督,見夥伴起活來特別麻利,又有力氣。
她拿着艾草進了屋,先小心翼翼地幫霍廷淵推着輪椅出來,又溫柔地把婆婆扶出去,然後開始用艾草熏。
她一邊作一邊說道:“這用艾草熏一熏就沒蚊子了,屋裏也沒有怪味,你們就能睡得舒服。”
接着,她又忙着把被褥重新收拾,動作嫺熟又優雅。
好一通忙活,把屋裏屋外都收拾得井井有條。
夏笙笙輕手輕腳地,宛如一只靈動的小貓,將那裝着家當的盒子優雅地遞給了影分身。
影分身心領神會,身形一閃,如鬼魅般輕盈地躍上房頂,接着小心翼翼地掀開幾塊瓦,動作嫺熟地將盒子穩穩地放了進去,隨後又輕輕將瓦片蓋好,仿佛這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夏笙笙心中暗想:這錢在村裏那可算得上是首富級別了,絕不能便宜了夏雲雪和夏明海那兩個沒安好心的狗東西,他們就甭想從我這兒占到一絲便宜。
看着夏笙笙忙活得那叫一個起勁兒,只是那小胳膊瘦得跟麻杆似的,臉也黑黢黢的,形象着實不咋地。
不過霍廷淵可絲毫沒有嫌棄她,在他最危難、最無助的時候,夏笙笙能塌下身子來,不辭辛勞地照顧這個家,這份情誼,他感激還來不及呢。
他心裏琢磨着:要是沒有夏笙笙,自己倒還好說,可自己的媽媽該怎麼辦呀?
果然,夏笙笙風風火火地收拾完裏裏外外,把屋子打掃得一塵不染。
她溫柔地扶着婆婆,小心翼翼地領到屋裏,又輕輕地推着霍廷淵的輪椅進去。
接着,她來到火灶旁,動作麻利地填上木頭,不一會兒,一鍋熱水就燒好了。
她先打來溫水,準備給婆婆洗腳、洗臉。
當然啦,這些活其實都是影分身在,影分身就像個隱形的貼心小助手,只是旁人看不到罷了。
完這些,婆婆頓時感覺渾身舒坦多了。
夏笙笙一本正經地說道:“婆婆,您這眼睛啊,就是白內障鬧的。
有時候您會感覺特別疼,那就是眼壓太高了。
可不能用熱毛巾敷,得用涼毛巾敷。您躺好哈。”
說着,她迅速從井裏打上剛汲的涼水,將毛巾浸溼,擰後輕輕地敷在婆婆的眼睛上,還耐心地說道:“一會兒您就舒服多了。您放心,明天我就進山采點藥回來。”
婆婆卻趕忙擺手,一臉擔憂地說道:“不用了,不用了,山裏太危險了。”
夏笙笙嘴角一揚,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說道:“沒關系,危險我也得去。難不成還能被那山給嚇住不成?”
說完,她又將目光投向了霍廷淵。
霍廷淵看着她忙忙碌碌的身影,心裏那叫一個不是滋味,越看越覺得自己像個一無是處的廢人,眼睛裏的光都漸漸暗淡了下來。
夏笙笙一看,立刻開啓“毒舌”模式,叉着腰罵道:“喲,瞧瞧你這副模樣,堂堂保家衛國的英雄,怎麼變成一只弱不禁風的弱雞啦?
別覺得沒希望了,就算你坐在輪椅上,也照樣能爲保家衛國出一份力。怕什麼呀?你的腿肯定會好的,相信我!”
說着,她還看了看霍廷淵包在腿上的紗布,皺着眉頭說道:“你瞧瞧,這紗布都沒換!”
心想:“當時原主啥都不懂,可我現在懂啊。”
說着,她麻溜地拿來藥箱,這可是從醫院拿來的寶貝藥。
她動作嫺熟地展開藥箱,開始幫霍廷淵換藥。
霍廷淵看着夏笙笙忙裏忙外,給他換藥的手法又快又準,簡直有些難以置信,瞪大了眼睛問道:“你怎麼啥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