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學堂出來後,傅央央正準備離開國學,突然看見了蕭祁的身影。
他站在前方不遠處,正和幾個人對峙着什麼?
她饒有興致的看了會兒,發現幾人正在針對傅祁。
只見一個長相普通的胖子對着其餘幾人使了一個眼色,就沖着傅祁率先開口嘲諷道:
“傅大學士真是好大的威風,聽聞你才高八鬥,學富五車,怎麼連一個小小的治水策論都寫不出來,莫不是這學問摻了水?”
他的話音剛落,一個長相有些陰柔的男子就立刻接過了話茬。
“別這麼說,傅大學士可是我朝少有的三元及第,文采斐然之人,多少讀書人都以傅大學士爲榜樣呢!”
他話雖說得漂亮,可那眼底的嘲諷,卻怎麼也掩蓋不住。
緊接着,另一個長相有些粗獷的男人也開口了。
“可是那些讀書人也沒有傅丞相這麼一個好爹呀,所以將來的成就肯定也沒有咱們傅大學士高。”
“你們說說,誰有咱們傅大學士這麼好的家世啊?反正啊,我是沒有,所以就只能靠自己了!”
說完,男人還故作無辜的朝幾個同伴攤了攤手。
那表情怎麼看,怎麼欠揍。
“你們……”
傅祁氣惱的張了張嘴巴,正準備說話反駁。
不料,才開口說了兩個字,就被另一個灰衣男子打斷了。
“你們幾個這話都說得太過偏頗了吧,傅大學士再不堪,也比三歲的孩童強吧!”
“我家中正好有一個兩歲的侄兒,傅大學士,可否賞臉去給我那侄兒開個蒙啊!”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那幾人全部都哈哈大笑了起來,看着傅祁的目光裏全是譏諷。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直接將傅祁貶了個一文不值。
不但明目張膽的造謠他學術造假,說他拼爹,甚至還暗諷他如同三歲孩童。
傅祁不善言辭,一時之間,被諷刺得又羞又躁。
他死死的咬着牙齒,嘴巴張張合合半天,一句回擊的話都說不出來。
這時,傅暖暖不知道突然從哪裏冒了出來。
“大哥!”
她先是脆生生的叫了傅祁一聲。
而後,擺出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看着面前那幾個男人,嬌滴滴的詢問:“不知這幾位兄長如何稱呼啊?”
她的聲音嬌嬌軟軟的,臉上的笑容恰到好處,得體又大方。
傅暖暖的出現正好解了傅祁此時的尷尬境地,因此,對着這個妹妹,傅祁笑得一臉溫和。
他先是寒暄着說了兩句,緊接着便將面前這幾個世家公子的身世和來歷簡單的給傅暖暖介紹了一遍。
傅暖暖聽完,見他們皆是朝中要員,與傅祁的職位不相上下,當即,便生了結交之心。
“各位與我兄長都是同僚,我理應也尊稱各位一聲兄長。”
“暖暖在這廂給各位哥哥們見禮了。”
她款款走到幾人面前,朝幾人笑得一臉嫵媚,故作大方的給幾人行了個禮。
爲首的尚書之子蘇逸本來就是個色胚子。
眼下見着蘇暖暖,直接看得眼睛都直了。
“原來你就是聞名京城的傅家大小姐傅暖暖啊,真是百聞不如一見,今能得暖暖叫一聲兄長,本少真是三生有幸啊。”
他故作瀟灑的拿起折扇扇了扇莫須有的風,那雙眼睛都快落到傅暖暖的身上去了。
其餘幾人也沒好到哪裏去,都是一群色欲迷心的家夥。
見着美色,紛紛走不動道了,也七嘴八舌的開口,吹捧起傅暖暖。
“是啊,早就聽說傅家大小姐人美心善,且才藝雙絕,是一位不可多見的美人呢!”
“正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今能得見暖暖小姐,我也是不枉此行了!”
“……”
傅暖暖心安理得的接受着衆人的吹捧。
她勾了勾唇,裝出一副知書達理的模樣,故作溫婉的說:
“暖暖剛在那邊聽了一嘴,各位哥哥和我兄長似乎有什麼誤會?”
“大家一同爲朝廷效力,爲陛下分憂,正所謂冤家易解不易結,不知各位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摒棄前嫌。”
她一邊說,一邊假裝不自知的展現着自己婀娜的身姿。
眼波流轉,不經意間現出一抹媚態。
“傅大小姐不但人美聲甜,說話還好聽,正所謂千金難買美人一笑,既然如此,本少我今就賣你這個面子。”
蘇逸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傅暖暖,不懷好意的神情都快明晃晃的顯現到臉上去了。
“多謝……”
傅暖暖見自己的目的達到了,正想故作大方的道謝。
然而,她才剛開口說了兩個字,就見傅央央冷着眸子走了過來。
“什麼時候丞相府的威嚴,需要一個賤奴裝成大小姐來賣笑維持了?”
傅央央一邊走,一邊嫌棄的看着傅暖暖。
“哥哥,你看她!”
傅暖暖拉着傅祁的衣袖,微紅着眼眶,委屈得眼淚一下子就掉了出來。
她實在想不明白,她怎麼走到哪裏都能碰到傅央央這個瘟神!
傅祁見狀,頓時就不高興了,看着傅央央的眼神也冷淡了下來。
“央央,你怎麼能這麼說暖暖呢?不管再怎麼說,暖暖也是我們相府的小姐,一言一行代表的皆是我們相府的臉面!”
說話間,那張不苟言笑的臉上,赫然多了一絲怒氣。
“用一個帶着勾欄做派的冒牌貨代表相府的臉面,傅祁,你不覺得很可笑嘛?”
傅央央譏笑着看着傅祁,那雙漂亮的眼眸裏,閃現着一絲不知名的惡趣味。
傅祁聽着她這一番話,面色不由得有些尷尬。
傅暖暖剛才那副故意討好的模樣,確實是有些上不得台面。
可是,她這樣子做也全都是因爲他,若不是爲了讓他和那幾位權貴子弟緩和關系,傅暖暖何至於做到這個地步?
他傅祁有什麼立場嫌棄指責她呢?
傅暖暖見傅祁陰沉着一張臉色,不知他心中所想,還以爲是他被傅央央氣得狠了。
她裝模作樣的任由兩行清淚劃過臉龐,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對着傅央央,一臉義正言辭的指責:
“傅央央,你說我就說我,嘛還要牽扯傅祁哥哥,他那麼好的人,你怎麼忍心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