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臨睡前,蘇姌收到了一條信息。
號碼有點熟悉,她劃開了手機的屏幕,一張足以把她的心撕裂的照片出現在她眼前……
照片上是一男一女,兩人都是她熟悉的,可以說是熟悉到骨子裏的。
照片上的厲景年和唐心親密的抱在一起倒在一張大床上,唐心的臉正對着鏡頭,笑得好看極了,也得意極了,而照片的另一個主人公,雖然他背對着鏡頭,只露出一個黑黑的後腦勺,看不到正臉,可是本就不用猜,就算是一手指,她也能認出,那就是厲景年。
看環境,兩人應該是在酒店裏。
蘇姌拿着手機的手微微顫抖,她張着嘴,就像沒有了水的魚兒,鼻翼微張,她覺得自己的心就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抓住,慢慢收緊。
真痛啊!痛得她連呼吸都呼吸不了。
唐心嘴邊的挑釁蘇姌看在眼裏,真狠呢,知道自己最在乎什麼,就把她最在乎的東西搶走。
她無力的放下手機,把自己縮進被子裏,大哭起來。
哭聲穿透被子,在寬大的房間裏回蕩,哭聲中的痛苦彌漫了整個房間,是整個房間變得更加壓抑。
哭了好一會兒,蘇姌不信邪的重新拿起手機,猶豫再三,還是撥通了厲景年的手機,過了好久,就在她要放棄的時候,手機終於接通了。
“你最好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才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厲景年的語氣十分不耐煩,就像……就像欲求不滿被人突然打斷。
蘇姌心下一緊,“你現在在哪裏?”
那邊的厲景年似乎覺得十分可笑,在手機那頭笑了幾聲,“哈哈……你現在是在追問我的行蹤?蘇姌,你覺得你有資格管我嗎?你不覺得你打的這通電話有多可笑嗎?”
蘇姌覺得嘴裏幹得緊,喉嚨裏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似的,哽的難受,“厲景年,在法律上,我是你名正言順的妻子。”
“你也會說是法律上,我可從來沒有承認過你是我的妻子,你這種女人,配嗎?以前怎麼做的,今後就怎麼做,不要多管閒事,否則,你就從厲太太這個位置下滾下來。”厲景年口氣中嫌惡讓蘇姌疼的嘴唇泛白。
這時,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蘇姌恨得牙癢癢的溫柔女聲,“景年,水放好了,你可以洗澡了……”
厲景年語氣當即軟了下來,不再說什麼就掛了電話。
蘇姌聽着手機裏的盲音,突然覺得,堅持了那麼久的事情是不是可以放棄了?
厲景年,這個讓她痛到無以加復的名字,她在嘴裏細細咀嚼,突然笑了,蘇家倒了,爸爸病了,厲景年出軌了,她這樣堅持下去還有什麼意義,他永遠都不可能喜歡自己,不管自己做得再多,厲景年也不會多看自己一眼,棄自己如敝屣。
沒有厲景年,活不下去就活不下去吧,她還有爸爸要照顧,爲了她的爸爸,她也不應該再這樣子下去了。
今天晚上的厲景年有個應酬,唐心身爲他的秘書,自然要跟着厲景年一起去,飯桌上,厲景年就像撞了邪一樣,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合作方都已經倒下好幾個了,他酒量好,硬撐着把合作方的人全都幹掉,唐心在一旁看得擔心極了,卻怎樣都勸不住,最後她只得扶着腳步虛浮的厲景年在酒店開了一間房,她私心也不想把人送回厲景年與蘇姌兩人的‘家’。
在房間裏,本來唐心是想用熱毛巾給厲景年擦一下臉的,可是厲景年突然伸手扯了一下唐心,唐心一時不察,被腳步虛浮的厲景年一起帶到了床上。
她心思一起,便拍了這張照片,她知道以蘇姌的驕傲一定不會告訴厲景年的,所以她非常放心的把照片發給了蘇姌,她要告訴蘇姌,現在的厲景年,在她的床上!
但是,本應該意識模糊的厲景年聽到手機鈴聲卻突然坐了起來,而且還接了蘇姌的電話,口舌清晰的與蘇姌講起電話來。
掛上電話後的厲景年洗了一個舒服的澡,出來看到唐心還等在房間裏,便下意識的問:“心兒你先回去吧,這麼晚你辛苦了。”
厲景年的語氣很正常,並沒有什麼不妥,可是唐心卻覺得心裏很苦澀,厲景年雖然很討厭厭恨蘇姌,但是對她唐心也沒什麼不同,這兩年來,她一直跟在厲景年身邊,明裏暗裏向厲景年表達過自己的心意,但厲景年卻每次都巧妙的轉移話題。
是不是,是不是,厲景年喜歡的是蘇姌!?即使他已經看清了蘇姌的‘真面目’,也還是喜歡她嗎?
唐心心裏越想越恨,憑什麼,蘇姌那賤人有什麼好,即使蘇姌現在在厲景年的眼中有多不堪,他的心還是在她身上嗎?爲什麼她就不行,明明現在陪在他身邊的人是她。
她突然就不想就這樣聽話離開,她想問一問,她唐心在厲景年心中到底是什麼位置。
她沒有回答厲景年的話,站起身來看着眼前這一張讓她夢牽魂繞的俊臉,眼中帶上了纏綿,她鼓足勇氣說:“景年,我喜歡你,從大學開始,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歡上你了,你可以給個機會我嗎?”
唐心豁出去了,她把一切都攤在兩人眼前,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厲景年聽了唐心的話,眼中一點波動都沒有,他深邃的眸中沒有唐心的影子,房間裏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這一刻,唐心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對不起,我只當你是我的下屬,朋友,師妹,其他的,我很抱歉。”厲景年冷漠的說着,看着唐心的臉白了下去,嘴唇動了動,還是沒有說什麼。
“爲什麼?能告訴我理由嗎?是我哪裏不夠好……”唐心眼裏的痛苦溢了出來,原來,她戰勝了蘇姌又怎樣,還是沒有得到厲景年的心,這樣又有什麼用。
厲景年別過臉去,“你很好,但是,卻不是我……”
“不要說了!”唐心大喊一聲,不用想都知道,厲景年下一句要說的是什麼,無非就是不是我喜歡的,她不想聽到這麼殘忍的事實,她不想承認,如果厲景年說出來了,那她就一點念想就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