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初露鋒芒
新紀元237年，9月10日，地球大學三號訓練場。
清晨七點，陳國棟組的十名學生已經列隊站好。今天是實戰訓練課的第三天，按照慣例要進行第一次小比。
“規則很簡單。”陳國棟雙手負後，目光掃過衆人，“兩兩對戰，勝者積一分，負者零分。排名前三的有額外獎勵——每人五十學分。”
五十學分！對於每月只有五十基礎學分的普通學生來說，這相當於一個月的資源。
楊軒站在隊伍末尾，看着自己的雙手。生命力1.8級，在十個人裏排倒數第二，僅比王浩的1.7級高一點。而最強的林雨薇已經達到2.3級，趙剛2.2級，差距很明顯。
“第一組，林雨薇對李靜。”陳國棟宣布。
林雨薇走到場地中央，身後浮現出一柄冰藍色的短劍虛影——寒冰短劍，中級天賦，已經凝實了三分之一。李靜的治愈葉只有幾片虛幻的葉子，輕輕搖曳。
“開始。”
林雨薇動了。冰藍短劍劃出一道弧線，寒氣彌漫。李靜急忙後退，治愈葉灑下點點綠光，試圖治療自身並遲緩對手。但差距太大——三秒鍾，短劍虛影停在李靜喉嚨前。
“林雨薇勝。”
“第二組，趙剛對王浩。”
趙剛的金剛身天賦已經讓他的皮膚泛起金屬光澤。王浩的岩甲盾虛影勉強擋了三拳，第四拳就被震散。
“趙剛勝。”
“第三組，吳超對孫倩。”
這是科技側與精神側的對決。吳超的機械目鏡閃爍着紅光，不斷分析孫倩的動作。孫倩的念力結晶則散發無形波動，試圖幹擾。兩人纏鬥了一分鍾，吳超憑借更精確的計算，找到破綻取勝。
“第四組，張濤對周明。”
張濤的能量弓連續射擊，但周明的風紋刀速度極快，輕鬆近身取勝。
“第五組，楊軒對鄭凱。”
終於輪到楊軒了。鄭凱走到他對面，臉上帶着輕鬆的笑容——火焰紋章天賦雖然只是低級，但攻擊力不錯，而且他生命力1.9級，比楊軒高。
“楊軒，要不你認輸吧。”鄭凱好心勸道，“我這火焰紋章控制不好，萬一傷到你的天賦本源……”
“不用。”楊軒搖頭，“請指教。”
“開始！”陳國棟下令。
鄭凱低喝一聲，胸前浮現出一枚燃燒的火焰紋章虛影。他雙手一推，一團拳頭大的火球射向楊軒。
楊軒沒有後退。意識深處的青銅樹苗輕輕搖曳，數十條細如發絲的根須從地面鑽出，在身前交織成一面簡陋的網狀盾牌。
火球撞上根須網，“嗤”的一聲，火焰被分散、吸收。根須網劇烈晃動，但沒有破碎。
“什麼？”鄭凱一愣，“你的樹苗能吸收能量？”
楊軒不答，控制樹苗繼續生長根須。這一次，根本不是防御，而是從四面八方纏向鄭凱的腳踝。
鄭凱急忙後退，火焰紋章連續發射火球，試圖燒毀根須。但根須太多了，而且被燒斷後會立刻再生。
三十秒後，鄭凱被十幾條根須纏住雙腿，動彈不得。
“我認輸！”他急忙喊道。
根須鬆開。楊軒收回樹苗虛影，呼吸有些急促——剛才那一下消耗了四成精神力。
“楊軒勝。”陳國棟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的天賦……有能量吸收特性？”
“好像是。”楊軒不確定地說。他沒說全屬性吸收，只說能吸收火系能量。
陳國棟盯着青銅樹苗看了幾秒，點點頭：“不錯的特性。下一組……”
小比繼續進行。最終排名：林雨薇全勝第一，趙剛第二，吳超第三。楊軒一勝一負排第五——他第二輪輸給了周明，風紋刀的速度太快，根須來不及纏繞。
“前三名，每人五十學分，已經打到你們賬戶。”陳國棟說，“今天表現都不錯，尤其是楊軒。你的天賦雖然還是白板，但特性開發得不錯。”
他頓了頓：“明天開始，你們可以接取學校任務。建議先從最簡單的開始，熟悉流程。解散。”
學生們陸續離開。楊軒正要走，陳國棟叫住了他。
“楊軒，留一下。”
等其他人都走了，陳國棟才開口：“你的青銅樹苗，不止能吸收火系能量吧？”
楊軒心中一緊，但面上保持平靜：“老師爲什麼這麼問？”
“剛才鄭凱的火球，溫度在三百度左右。普通的木系天賦，就算能吸收能量，也需要時間適應。”陳國棟說，“你的樹苗幾乎是瞬間吸收，而且根須沒有被燒傷。這不符合常理。”
楊軒沉默。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不會追問。”陳國棟擺擺手，“但我要提醒你，這種特殊能力，如果暴露太早，會引來不必要的關注甚至危險。地大雖然是學府，但也是小社會。”
“我明白了，謝謝老師。”
“去吧。好好開發你的天賦，我期待看到它成長起來的那天。”
中午，學生食堂。
地球大學的食堂分三層。一層普通餐，免費但味道一般；二層特色餐，需要學分或星幣；三層包廂，專供有資源的學生。
楊軒在一層打了份套餐，找了個角落坐下。剛吃幾口，任建中就端着盤子過來了。
“聽說你贏了鄭凱？”任建中在對面坐下，“可以啊，1.8級贏1.9級。”
“僥幸。”楊軒說，“他的火球正好被我的樹苗克制。”
“那也是實力。”任建中壓低聲音，“不過你要小心鄭凱那小子，他心眼小，今天丟了面子，可能會找機會報復。”
楊軒點點頭，記下了。
“對了，下午黑市有個小型交易會，去不去？”任建中間，“我打聽到有人賣‘纏絲藤種子’，雖然是低級材料，但正好適合木系天賦。你要不要去看看？”
“多少錢？”
“市價五百學分，黑市大概三百星幣，相當於三學分。”任建中說，“不貴，我先借你。”
楊軒想了想，搖頭：“我先自己攢點。明天開始接任務，等攢夠了再去。”
“也行。”任建中也不勉強，“那周末我帶你去見識見識，不買也行，長長見識。”
兩人正說着，三個學生走了過來。爲首的是個高瘦男生，胸前戴着B級徽章——這是中級天賦的標志。
“任建中？颶風王的兒子？”高瘦男生語氣輕佻。
“有事？”任建中抬頭。
“聽說你地龍鎧不錯，要不要切磋一下？”高瘦男生說，“我叫江晨，元素系二年級，天賦‘疾風劍’。”
任建中眯起眼睛。江晨，他知道這個名字——地大學生會副會長，家族是東海市的地頭蛇，父親是8級強者，離準王級只差一步。
“沒興趣。”任建中拒絕。
“怕了？”江晨身後的跟班笑道，“也是，颶風王的兒子，要是輸給二年級學長，面子不好看。”
任建中臉色一沉，正要說話，楊軒按住了他。
“學長，我們剛入學，實力不夠，等以後再說吧。”楊軒平靜地說。
江晨這才看向楊軒，打量了他幾眼：“你就是楊軒？天火集團那個靠關系進來的？”
“是。”
“白板天賦，1.8級。”江晨輕笑，“你爸是王級強者，怎麼不給你弄點好材料？這樹苗看着真寒酸。”
楊軒沒說話。
“算了，沒意思。”江晨擺擺手，“任建中，周末學生會有個新生歡迎會，記得來。不來就是不給我面子。”
說完，他帶着跟班走了。
“媽的。”任建中低聲罵了句，“江晨這混蛋，仗着他爸是東海市議員，在學校拉幫結派。聽說他想競爭下屆學生會主席，正在到處拉人。”
“學生會很重要？”楊軒問。
“重要。”任建中點頭，“學生會掌管一部分任務分配權和資源審批權。江晨要是當上主席，能卡很多人的脖子。”
楊軒記下了這個名字。
下午兩點，任務大廳。
任務大廳是座三層圓形建築，內部有數十塊全息屏幕滾動發布任務。一層是低級任務區，大部分學生都在這裏。
楊軒用個人終端掃描身份，屏幕上顯示出他可接的任務列表：
收集校園木系能量粒子（100單位）：1學分
清理三號實驗樓雜草（需木系天賦）：5學分
協助圖書館搬運古籍：3學分/小時
青木界前哨站物資搬運（三日）：30學分，需2級以上
青木界任務獎勵最高，但要求2級。楊軒現在1.8級，還差一點。
他先接了收集能量粒子的任務，系統發來一個收集瓶。又接了清理雜草的任務，地點在三號實驗樓後的小花園。
三號實驗樓位於校園東南角，是生物系的地盤。後花園裏種着各種實驗植物，有些已經變異，長得奇形怪狀。
負責交接的是個戴眼鏡的學姐，生物系大三，生命力估計在3級以上。
“這些是‘噬金草’，金屬性，需要木系天賦壓制才能清理。”學姐指着一片銀白色的草叢，“小心點，它們的葉子很鋒利，能劃破普通防護服。”
楊軒點頭，走到噬金草叢前。這些草每株都有半米高，葉子邊緣閃着金屬光澤。
他釋放出青銅樹苗虛影。樹苗輕輕搖曳，根須扎入土壤。噬金草似乎感應到了威脅，葉片開始震動，發出“錚錚”的金屬摩擦聲。
但接下來的一幕讓楊軒和學姐都愣住了——噬金草沒有攻擊，而是……萎靡了。
葉片上的金屬光澤迅速暗淡，草莖開始枯萎。幾秒鍾後，整片噬金草化爲灰燼，只留下十幾顆銀白色的草籽。
“這……”學姐推了推眼鏡，“你的天賦能吸收金屬性能量？”
楊軒也愣住了。他確實感覺到樹苗吸收了一股鋒銳的能量，但沒想到效果這麼強。
“應該是克制關系。”楊軒找了個理由，“木克土，金克木，但我的樹苗變異了，可能反克金。”
學姐若有所思地點頭：“有道理。變異天賦確實有各種可能。把這些草籽收起來吧，實驗室回收，一顆給你一學分。”
楊軒撿起草籽，總共十三顆。提交任務後，賬戶裏多了18學分——5學分任務獎勵，13草籽回收。
“學弟，有沒有興趣長期合作？”學姐突然問，“我們實驗室經常需要處理各種變異植物，有些很危險。你的天賦正好克制金屬性的，以後有類似任務我直接找你。”
“可以。”楊軒答應。
“加個聯系方式。”學姐亮出個人終端碼，“我叫蘇曉，生物系三年級。以後有任務我聯系你。”
兩人加了好友。蘇曉又叮囑了幾句注意事項，才離開。
楊軒看着賬戶裏的68學分（基礎50+小比0+任務18），心裏盤算着。照這個速度，月底前應該能攢夠買纏絲藤種子的錢。
但就在這時，意識深處的青銅樹苗突然劇烈震動！
第二根枝條上，那片米粒大小的嫩葉，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同時，樹苗反饋回一股精純的生命力，涌入楊軒四肢百骸。
生命力在提升。
1.81……1.82……1.85……
最終停在1.86級。
“吸收了噬金草的能量，促進生長了……”楊軒明白過來。
樹苗不僅能自動吸收環境能量，吸收特殊植物的能量後，成長速度會大幅提升！
這發現讓他心跳加速。如果多找一些特殊植物吸收，樹苗的成長速度會不會更快？自己的修煉速度會不會也更快？
傍晚，別墅修煉室。
楊軒盤膝坐在聚靈陣中央，心神沉入意識深處。
青銅樹苗已經長到了三尺三寸高。第二根枝條上的嫩葉有指甲蓋大小，第三根枝條上也冒出了一個小小的芽苞。
樹苗自動吸收着聚靈陣匯聚的能量，速度比昨天又快了一點點。
楊軒嚐試與樹苗溝通，想要更精細地控制根須。今天上午對戰鄭凱時，他感覺到根須的控制還有很大提升空間——如果能像手指一樣靈活，戰鬥力會強很多。
嫩葉輕輕搖曳。
隨着他的意念，十幾條根須從樹苗底部生長出來，在空中舞動。一開始很笨拙，像喝醉的蛇。但練習了半小時後，漸漸變得靈活，可以做出纏繞、穿刺、抽打等動作。
“還可以這樣……”楊軒眼睛一亮。
他控制一條根須卷起桌上的水杯，穩穩地送到嘴邊。又控制幾條根須同時拿起三支筆，在空中寫字——雖然歪歪扭扭，但確實寫出來了。
“多線操控，需要大量精神力。”楊軒感覺到腦袋開始發脹，知道快到極限了。
他收回根須，結束練習。精神力消耗了六成，需要休息恢復。
打開個人終端，楊軒開始研究木系天賦的常見發展路線。按照學校資料庫的記載，木系天賦主要有幾個方向：
1. 治療輔助型：以治愈、恢復爲主，代表天賦“治愈葉”“生命之泉”
2. 控制牽制型：以纏繞、束縛爲主，代表天賦“纏絲藤”“荊棘牢籠”
3. 毒系攻擊型：以毒素、腐蝕爲主，代表天賦“腐毒花”“鬼藤”
4. 能量吸收型：罕見，能吸收各種能量強化自身
楊軒的青銅樹苗，目前看來偏向第四種，但又有控制牽制的潛力。
“或許可以走綜合路線。”他心想，“以能量吸收爲核心，兼顧控制和防御。攻擊方面……暫時用根須穿刺和能量虹吸。”
正想着，任建中發來消息：
“周末黑市交易會的時間地點定了，周六晚上八點，東海市老城區‘暗巷’。要不要一起去？”
“去。”楊軒回復。
“行，周六下午六點校門口見。記得帶點現金，黑市只收星幣或稀有材料。”
結束通訊，楊軒看向窗外。夜色漸深，但地大的校園依然燈火通明。修煉區的塔樓裏，無數學生正在爲突破而努力；任務大廳裏，還有人熬夜接取夜間任務；別墅區的聚靈陣，散發着微弱但持續的光芒。
在這個所有人都在拼命向上的地方，他必須更快。
青銅樹苗的嫩葉在意識中輕輕搖曳，仿佛在回應他的決心。
周六的黑市，或許能找到一些特殊的植物材料，加速樹苗成長。
而周日，他打算再去接幾個處理變異植物的任務——既能賺學分，又能吸收能量，一舉兩得。
路還很長，但方向漸漸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