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再說什麼,梨園大門突然被人踹開。
一個洪亮的聲音響徹後台:
"二月紅,給我出來!"
狗蛋一如既往地莽撞。
他才不管在場有誰,扯着破鑼嗓子就喊。
來之前昭林給他打過包票:在常沙城不用給任何人面子,真出事也有人兜着。
狗蛋有時候都懷疑,自家大哥是不是真有軍閥背景。
不過這都不重要,他只要聽話就行。
林哥讓幹啥就幹啥,這才是合格的小弟。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現場瞬間安靜。
台上的演員不知所措,台下的觀衆紛紛皺眉回頭。
有人怒罵道:"哪來的兔崽子打擾老子看戲?"
"噓,那是昭林...他們帶着槍呢!"
議論聲漸漸響起:
"聽說陳皮剛才想暗算昭林,結果反被拿下了。”
"看這架勢,今天怕是不能善了..."
二月紅匆忙從後台沖出,霍三娘則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
"昭林,你這是什麼意思?"二月紅強壓怒火問道。
任誰都看得出,他已經在爆發的邊緣。
梨園是他的地盤,昭林這般行爲無異於砸場子。
"問我什麼意思?"昭林冷笑一聲,示意狗蛋:"把他徒弟陳皮帶上來。”
五花大綁的陳皮被拖了進來。
昭林不再看二月紅,轉而環視全場:
"各位請回吧。”
"我有些私事要和二爺談談。”
衆人雖心有不甘,卻還是陸續退了出去。
待廳內只剩幾人,二月紅沉聲問道:"昭林,陳皮對你做了什麼?"
此刻的他已冷靜許多。
看到被五花大綁的陳皮,他隱約猜到問題出在自己徒弟身上。
"原來你不知情。”昭林誇張地挑眉,"也沒什麼,就是這小子當街搶劫,還逼我下跪。”
"幸虧被我制服了。
可問他緣由,他卻死活不肯說。”
"我還以爲是你授意的呢。”
"又或者...是你對我有意見?"
昭林說得輕描淡寫,仿佛在談論今日天氣。
"放屁!"陳皮咬牙切齒地掙扎,"少在這裝模作樣!有本事沖我來!"
"急什麼?"昭林輕笑,"你還欠我一件事沒辦呢。”轉頭看向二月紅:"你說這事怎麼解決?"
"先放人。”二月紅沉吟道,"待我查明原委,定給你交代。”
"哦?"昭林不置可否,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
這時霍三娘款款走來,笑吟吟道:"昭林先生..."
"我是九門第七門霍家家主。
依我看,這就是場誤會..."
"霍家?那個女人當家的家族?"昭林露出玩味的表情。
"你認識我?"霍三娘蹙眉。
對方的目光讓她渾身不自在。
"久仰大名。”昭林聳肩,"只是好奇,霍家男人都死絕了?"
"你!"霍三娘氣得發抖。
"我們霍家是母系傳承!"她強壓怒火解釋。
"真可惜。”昭林搖頭嘆息,"偌大家族,偏要自斷前程。”
見霍三娘臉色鐵青,他又意味深長道:"奉勸一句,安分守己才能長保富貴。”
"野心太大...當心賠得傾家蕩產。”
霍三娘瞳孔驟縮,這番話竟直指她心中隱秘。
昭林不再理會她,轉向陳皮:"二月紅,你這徒弟該好好管教了。”
"我本與他無冤無仇..."
二月紅立即表態會嚴加約束。
事實上,即便昭林不提,他也不會輕饒這個惹是生非的徒弟。
自從收了陳皮當關門 ** ,二月紅就覺得黴運纏身!
先是丫頭無緣無故病倒,接着又被昭林硬生生要走十件頂級貨,現在連客戶都無法交代。
仔細一想,這些倒黴事似乎都跟陳皮脫不了幹系!
正當二月紅回想這幾天的糟心事時,昭林再次開口:“我這個人,向來講道理。”
“這次是陳皮先招惹我,要個補償不過分吧?”
“不過分!”
二月紅斬釘截鐵地回答。
他早就做好了大出血的準備,畢竟和昭林打交道也不是第一次了!
昭林滿意地點點頭:“行,那就讓陳皮去殺了九門四爺——水蝗。”
“再把水蝗的全部資產交給我,這事兒就算翻篇。”
“殺水蝗?”
二月紅愣了一下,隨即臉色大變,“你說什麼?”
“你讓他殺水蝗?”
……
“你讓他殺水蝗?”
二月紅難以置信地重復了一遍。
他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然而,昭林依舊平靜:“沒錯,只要陳皮殺了水蝗,把資產交給我,這事兒就一筆勾銷。”
嘶——
除了昭林帶來的人,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這句話的分量,簡直像一顆 ** !
就連一向鎮定的霍仙姑也瞪大了眼睛,瞳孔劇烈顫抖!
而作爲風暴中心的陳皮,此刻再也無法沉默。
他梗着脖子怒吼:“昭林,你瘋了吧!”
“你知道水蝗是誰嗎?他是九門四爺,地位和我師父平起平坐!”
“你現在當着他們的面,讓我去殺水蝗?”
“你腦子進水了嗎!”
陳皮雖然被五花大綁,但激動得青筋暴起,面目猙獰。
狗蛋聽了,也有些慌:“大哥,這……不太好吧?”
“二月紅也是九門的人,咱們當着他的面說這個……”
昭林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慫什麼?有什麼不好的?”
這個決定他早就考慮過。
按照原本的劇情,水蝗遲早會被陳皮幹掉,他不過是讓結果提前罷了。
更何況,水蝗作爲九門四爺,手裏肯定有不少資產。
拿到手後,用來培養死士、壯大勢力,豈不美哉?
二月紅回過神來,死死盯着昭林,一字一頓道:
“昭林,水蝗是九門的人,你殺不了他!”
“你要是動他,就是和整個九門爲敵!”
“我當然知道。”
昭林像看傻子一樣看着他,“所以我讓陳皮去殺。”
“陳皮是你徒弟,也算九門的人。”
“再說了,九門不是能者居之嗎?誰有本事誰上位。”
“陳皮殺了水蝗,自己當四爺,合情合理。”
“我只要水蝗的資產,作爲補償,這有什麼問題?”
說到這裏,昭林舔了舔嘴唇,似笑非笑地看着二月紅。
“你也別拿‘與九門爲敵’嚇唬我。”
“九門表面同氣連枝,實際上勾心鬥角,誰不知道?”
“你……”
二月紅臉色驟變,喉嚨滾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昭林說的沒錯。
九門內部確實明爭暗鬥,陳皮殺水蝗,從規則上講並無不妥。
但真正讓二月紅心驚的是——昭林怎麼會知道這些?
難道他真有通天之能?
就在二月紅愣神時,霍三娘不緊不慢地開口:
“昭林,讓陳皮殺水蝗,再把資產給你,原則上是沒問題。”
“但你想過沒有,水蝗當了這麼多年四爺,手下少說也有上百人。”
“論實力、論警覺性,陳皮都不是他的對手。”
“恐怕還沒靠近水蝗,陳皮就會被亂槍 ** !”
“所以,這個任務根本不可能完成。”
昭林挑了挑眉:“哦?那你的意思是?”
霍三娘說的確實有道理。
現在的陳皮還沒練成真本事,讓他去殺水蝗,確實強人所難。
不過……他倒也不急。
昭林摸了摸下巴,饒有興趣地看向霍三娘:“那你覺得,我該換個什麼補償?”
“不是!”
霍三娘斬釘截鐵地否認,隨即直勾勾盯着昭林說:“我能助他除掉水蝗。”
昭林嘴角微揚:“九門果然同氣連枝。”
“開出你的價碼。”
......
02昭林深知霍三娘不會平白施以援手。
九門中人,哪個不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狠角色?
想讓他們出手相助......
呵。
昭林玩味地打量着霍三娘。
對方似有所覺,略作遲疑後鄭重道:
“我想與你結爲知己。”
“哦?”
昭林挑眉。
這女人打的什麼算盤?
僅憑交情就願下此血本?
須知水蝗身爲平三門魁首,麾下爪牙衆多。
取其性命已非易事,更要全身而退!
更何況還需有人扶持陳皮——
否則即便得手,非但繼承不了水蝗基業,反倒要亡命天涯,終日提防水蝗門徒 ** !
陳皮生死無關緊要,昭林在意的是能否吞下水蝗的產業!
如今霍三娘表態,分明是要動用霍家勢力,既保陳皮上位,又助他接管水蝗遺產!
這般代價,不可謂不重!
昭林凝視霍三娘,見她目光堅毅,忽然明悟——
這女人的野心......
終究未因自己勸誡而收斂!
她需要強援助霍家更上一層樓!
原著中她尋得兩位盟友,而今卻選中了自己。
陳皮之事,恐怕正是她試探結盟誠意的籌碼。
“九門果然從不做虧本買賣。”
昭林暗自感慨。
可自己不也是唯利是圖之輩?
心念至此,他含笑伸手:“昭某最愛交友,預祝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霍三娘綻開笑顏,急忙握住那只手。
昭林卻話鋒一轉:“不過交友貴在交心,總需日久見人心。”
說着目光肆無忌憚掠過她豐腴身段。
霍三娘神色一滯。
成年人的暗示,她豈會不懂?
好在對方相貌倒不惹人厭。
“那便...日久生情。”
她落落大方回應。
此時被縛的陳皮突然劇烈掙扎,彰顯存在感:
“昭林!你們談什麼合作?”
“老子憑什麼替你賣命殺水蝗?”
“殺完還要把產業拱手相讓?”
昭林俯視着他:“你想拒絕?”
隨即嗤笑道:“現在的你,沒資格說不!”
“等當上四爺有了資本,再跟我叫板不遲。”
轉頭對二月紅道:“好好開導你徒弟,告辭。”
“尊夫人的藥,不日便到。”
......
入夜,鳳仙樓客房。
狗蛋扒完第三碗面,憂心忡忡道:
“大哥,我打聽過了。”
“水蝗那廝心狠手辣,常人避之不及。”
“讓陳皮去刺殺,會不會......”
昭林渾不在意:“自有靠山兜底。”
“莫說區區水蝗,就算九門齊上又何妨?”
“畢竟咱們背後站着十萬雄兵!”
把玩着十萬死士卡,他眸中閃過厲色。
若不爲放長線釣大魚,此刻便能橫掃常沙!
“十...十萬?!”
狗蛋驚得下巴險些脫臼。
正欲追問,門外驟然響起哀嚎:
“軍爺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