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妤的娘是京中數一數二的美人,她爹當年也是自小生了張好面貌的鐵血將軍,身爲她二人的親骨血又怎會差?
宋時妤輕輕塗抹好藥膏後才收手,就瞧見霜月直直盯着她,她蹙眉摸了把自己的臉,“我臉上有東西?”
霜月才回過神,自己竟然看着看着入迷了,真是丟人!她急忙搖頭,誇贊她,“沒有沒有,小姐真好看!”
宋時妤揚眉怪異地看她一眼後囑咐她今日好好休息休息,自己則回去了寢屋。霜月看着她離去,才捂着被子偷笑,小姐竟然親自爲她塗抹藥膏!
小姐終於能看得見她了。
翠蘭被罰二十板子結束屁股都要開花了,被小丫鬟伺候着上藥疼得她齜牙咧嘴,大喊,“賤婢你會不會上藥!疼死我了。”
那小丫鬟低着頭不敢吱聲,害怕下一刻自己就要挨一頓打罰,這翠蘭可是三小姐最忠實的狗腿,就連府上的大小姐都不被她給放在眼中,更何況她們這種身份低微的下等丫鬟。
翠蘭口中罵罵咧咧,絲毫不擔心這個小丫鬟將她口中大逆不道之言傳出去。
“宋時妤你這個賤人,你就等着三小姐的質問吧!”
直到申時末,二房的馬車緩緩停在鎮國公府前,走下兩個衣着精致的女子和美婦,面上浮着笑意往府中走。
看到二人回府,二房的下人急急走上前將大房今日的事稟告跟前,聽得二人一愣,那美婦不確定地再問一次,“你再說一遍?”
下人再次重復一遍適才所說,驚得二人一陣又一陣,都不可置信看着對方,這是宋時妤能做出的事?
女子讓美婦先回院子,她則親自去了翠蘭所住之處證實心底答案,她不相信一個人性子會突然轉變,不過就出去了一日罷了,又非半個月。
翠蘭所在住處偏僻又窄小,更傳來一些異味讓女子不禁捂了口鼻,面上盡顯嫌棄之色。裏頭的人咒罵不斷,越走近她聞着那刺鼻的味道更重些,險些嘔了出來。
翠蘭屁股上被丫鬟伺候着上了藥,帶着血跡和皮肉破裂的味道難聞,她面色難看,詫異喚了聲,“翠蘭?”
翠蘭原本口中還在咒罵,聽見聲音看過來見是三小姐,面上立馬委屈起來,“三小姐!”
這女子正是鎮國公府二房之女,三小姐宋靜姝。
宋靜姝見狀蹙眉,府上的婢女很多都知曉翠蘭是她的人,如今見到追捧自己的狗腿子被傷得如此厲害,一驚,這是宋時妤做的?
翠蘭將今日此事來龍去脈全都講訴一遍,聽得宋靜姝陣陣驚詫,宋時妤!也不知她今日發得是個什麼瘋?突然對她的內應翠蘭動手。
她沉默一瞬後安撫翠蘭情緒,帶着貼身丫頭茉莉去了宋時妤所居住的凝香居,她倒要看看宋時妤爲何突然轉變如今模樣。
她對翠蘭之話也不過半信半疑,非要自己親眼瞧見才會相信。
憑宋時妤一心撲在顧世子身上的那腦子,恐怕不可能會突然變化成這樣,那便是有人在她身邊說了什麼,她第一反應便是她身邊的婢女霜月。
原本她認爲霜月這個賤奴若是識趣,她也懶得對其動手,恐怕這人現在會破了她的謀算,得找個機會將此人處理掉。
懷着揣測心思踏入凝香居的庭院,石子鋪就的小路蜿蜒直通宋時妤的寢屋和書房。
每一次進入這凝香居,她都會帶起心底的嫉妒,她嫉妒宋時妤自幼便有的好出身,是鎮國公小心呵護的獨苗苗,更有身爲一國太傅的外祖父。
她的母親是太傅親自教導的嫡女,是當初與太後齊名的京城雙姝,一人成爲王妃,一人嫁權臣,當年可謂掀起好一陣浪潮。
而她呢?一出生只有鎮國公府二房女兒的身份,她母親僅是禮部侍郎的庶女,嫁給了鎮國公的弟弟,正七品六科給事中宋拾安。
她嫉妒,宋時妤一出生集萬千寵愛,她不如宋時妤高貴,也因母親庶出的身份遭了多少人白眼和瞧不起?
就連這庭院,宋時妤也是府中最好最寬敞的,吃穿用度更是沒得話說,這便是身爲鎮國公獨女的尊崇和待遇。
盡管倒追義信侯世子,她也不過三言兩語被帶過,畢竟她有一個身爲鎮國公的親爹和身爲太傅的外祖父,就算她將天給捅破,也有人爲她擺平一切,這就是她的底氣。
可這些她都沒有,她買通宋時妤身邊的翠蘭,在她身前樹立一個處處抬捧她的好妹妹形象。
將宋時妤牢牢給控制在自己手掌心,算計她與雲舟哥哥定下婚約,操控她一步一步走向自己構造的陷阱之中,暗中毀掉她鎮國公嫡女的名聲,奪下鎮國公這個香餑餑。
鎮國公和夫人只有一個獨苗苗女兒,這鎮國公府偌大的家業那便只能是她阿兄的,非她二房莫屬。
而宋時妤,她早就爲其安排好一生光陰和結局。雲舟哥哥也早是她的囊中之物,娶宋時妤不過是在衆人眼中維持人設罷了。
穿過蜿蜒小徑來到宋時妤書房,此時宋時妤正在提筆作畫,聽到動靜抬眸一看瞬間臉色便變了,宋靜姝!
宋靜姝面上的妒忌早就收斂,現下換上一副溫婉可人的面容笑看宋時妤,“大姐姐這是在作畫呢?”
宋時妤神色冷淡,不緊不慢將那幅畫收起,在宋靜姝走到面前時畫已被她隨手扔在一旁小欄中,這宋靜姝前來怕是爲了今日翠蘭之事。“三妹來我院中有何事?”
她的神色冷淡,絲毫沒有當初見到自己的歡喜和熟絡,宋靜姝一時還沒適應過來她性子的突然轉變,“大姐姐這是怎麼了?怎麼都不與妹妹親昵了?”
她問出這句話,宋時妤抬眸冷看她,“三妹何出此言?我不是一向都是如此?”
這是宋時妤?
宋靜姝終是抬眼仔細打量她面前的宋時妤,不禁蹙眉。
這宋時妤還真與以前性子大相徑庭!原本還以爲是翠蘭自己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胡亂言語,今日她自己親眼所見,還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