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再醒來時,已是早上。
陸敘白坐在沙發上,聽到動靜,抬眼看向我:
“我警告過你,藏好不該有的心思。”
“看來你不僅沒聽進去,膽子還大了不少。”
我心頭一沉:
“昨晚明明是你......”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我:
“僅此一次,以後不許再踏進我房間一步。”
“昨晚的事如果讓我未婚妻聽到半點風言風語......”
他沒說完,但威脅之意昭然若揭。
“今天她會過來商量訂婚細節。”
他整理了一下袖口:
“你最好有分寸,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自己掂量清楚。”
上午十點左右,許念來了。
她嬌小玲瓏,妝容精致,穿着當季最新的秀款連衣裙。
一進門就挽住陸敘白的手臂,大方的向兩位長輩問好。
只是當她看到從樓梯上下來的我時,笑容頓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敵意。
許念鬆開陸敘白,朝我走來:
“這就是書晚妹妹吧?常聽阿姨和敘白提起你,今天總算見到了。”
我點點頭,不想多言:
“你好。”
整個上午,許念興致勃勃地談論場地、禮服、賓客名單。
每說幾句,就要嬌聲詢問陸敘白的意見。
忽然,她把話題拋給我,
“妹妹覺得這個香檳塔的設計怎麼樣?”
我搖搖頭:
“我不太懂這些。”
她抿嘴一笑:
“也是,妹妹這幾年在外辛苦,可能跟不上現在的潮流了。”
“不像我,天天纏着敘白陪我挑東西,他都嫌我煩了。”
說着,還撒嬌般晃了晃陸敘白的手臂。
陸敘白寵溺的笑了笑。
直到午餐時,許念不小心打翻了湯碗。
她驚呼一聲,楚楚可憐地看向陸敘白:
“敘白,這可是你上次從米蘭給我帶回來的限量版。”
繼母連忙說:
“書晚,你帶念念去你房間找件合適的衣服先換上。”
我應了聲。
一進了房間,許念臉上那副楚楚可憐的表情瞬間消失了。
“敘白哥說,你以前挺任性的,說走就走。”
我沒接話,從衣櫃裏取出連衣裙遞給她:
“這件是新的,應該合身。”
她沒有接,反而抱着手臂上下打量我:
“沈書晚,別在我面前裝模作樣。”
我動作一頓。
“你是有戀兄癖嗎?真惡心!”
“呵,自己哥哥也下得去手,差點把你爸氣死,把整個家攪得天翻地覆。”
“聽說你當年就像塊甩不掉的狗皮膏藥,死纏着敘白不放?”
她上前一步貼近我:
“怎麼,在外面混不下去,又灰溜溜滾回來了?”
“看到敘白現在身邊是我,是不是嫉妒得發瘋,又想使什麼下作手段。”
心口的舊傷疤像是被狠狠撕開。
但我平靜地看着她,冷笑一聲:
“按照你的邏輯,是陸敘白先喜歡我的。那他豈不是更惡心?”
這句話顯然戳中了她的痛處。
許念臉色驟變,揚手就朝我臉上扇來。
我早有防備,側身躲過。
她用力過猛,趔趄了一下。
隨後,她忽然自己向後倒去。
順勢跌坐在地上,痛呼一聲。
下一刻,房門被推開。
陸敘白第一個沖進來。
他扶起許念,眼神銳利:
“沈書晚,你做了什麼?”
林薇靠在他懷裏,聲音哽咽:
“別怪妹妹,她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時生氣。”
父親厲聲喝道:
“你怎麼回事?讓你照顧一下客人,你就這麼照顧的?”
繼母也皺着眉,不贊同地看着我:
“書晚,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快給念念道歉。”
林薇在陸敘白懷裏,悄悄投來一個挑釁的眼神。
我咬住下唇:
“我沒有推她。”
陸敘白起身攥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我骨頭疼:
“沈書晚,我讓你道歉。”
巨大的委屈和酸楚猛地沖上眼眶,又被我死死壓住。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跑出了家。
我漫無目的地走着,眼淚終於不受控制地滾落下來。
顫抖着手,我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幾乎只響了一聲,那邊就接了起來。
“書晚?”
顧辭言沉穩的聲音傳來,背景裏還有兒子咿咿呀呀的稚嫩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