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木犁改良術!一日翻田十畝驚鄉鄰
劉氏拉開門,王大娘抱着個臉色潮紅的孩童急匆匆闖進來,孩子嘴裏還斷斷續續地哭着,小臉憋得通紅。“珩兒,你快看看二娃,燒了大半天了,灌了草藥也不管用,再這樣下去怕是要出事!”
沈珩起身走過去,指尖搭上二娃的額頭,只覺溫度灼手,比之前沈老實的高熱還要嚴重幾分。他又翻了翻二娃的眼皮,見眼結膜充血,再聽着孩子急促的呼吸,心中已有判斷:“是風寒入體引發的高熱,得先降溫。”
他讓劉氏取來幹淨的布巾浸了溫水,先給二娃敷上額頭,又讓王大娘去燒一壺開水,順帶拔幾根蔥、切幾片生姜來。“把蔥姜煮成熱湯,少量多次喂給二娃喝,能驅寒發汗。”說着,他端過那碗剩下的青黴素汁液,“再用這個水,給二娃擦拭手腕和腳踝,這些地方血管密集,能幫着散熱。”
王大娘雖疑惑這淡綠色的液體爲何能退燒,但見沈珩說得篤定,又想起村裏人本就傳他醒後變得不一樣,便連忙照做。折騰了約莫一個時辰,二娃的哭聲漸漸小了,額頭的溫度也明顯降了下來,呼吸也平穩了不少。
“真退了!真退了!”王大娘喜極而泣,對着沈珩連連作揖,“珩兒,你真是二娃的救命恩人啊!以後你家有任何事,盡管開口!”
沈珩笑着扶起她:“大娘客氣了,鄰裏之間本就該互相幫襯。記得按時給二娃喂蔥姜湯,要是再燒起來,就再來找我。”
送走王大娘,天已擦黑。劉氏端來一碗稀得能照見人影的糙米粥,沈珩喝了兩口,便放下碗筷——他心裏始終惦記着改良木犁的事。三個月的期限轉瞬即逝,想要湊齊租子、讓家人吃飽飯,必須盡快提高耕種效率,讓那幾畝薄田多產糧食。
“娘,家裏的木犁在哪?我想看看。”沈珩問道。
劉氏指了指後院:“在柴房牆角放着呢,前幾天下雨受潮,還沒來得及晾幹。你問這個幹嘛?你身子還沒好,可不能下地幹活。”
“我不幹活,就是看看。”沈珩起身往後院走,“我想琢磨琢磨,能不能把這犁改得好用點。”
柴房裏,一架破舊的木犁孤零零地靠在牆角。沈珩走上前仔細打量,這木犁通體由硬木打造,犁頭是一塊粗糙的鐵片,犁杆又粗又直,犁架笨重,犁鏵的角度也極爲不合理。原主的記憶裏,用這犁翻地,得兩個壯勞力才能拉動,一天下來累死累活,也翻不了一畝地,遇上板結的土地,更是難如登天。
“難怪收成差,這農具太落後了。”沈珩皺了皺眉,腦海裏飛速閃過現代農耕器械的原理。曲轅犁!他瞬間想到了這個關鍵——唐代的曲轅犁就能通過調整犁鏵角度、減輕犁架重量,大幅提升耕作效率,一個人一頭牛就能操作,正好適合眼下的情況。
他蹲下身,用樹枝在地上畫起草圖。核心改進點有三個:一是把直轅改成曲轅,縮短犁架長度,減輕整體重量,方便轉向和操控;二是調整犁鏵的角度,讓犁鏵更貼合土地,減少耕作阻力;三是增加一個犁評,通過調節犁評的高度,控制耕作的深淺,適配不同的土地狀況。
畫好草圖,沈珩又反復琢磨了幾遍,確認沒有遺漏,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娘,明天我想去找李大叔幫忙。”
李大叔是村裏的老木匠,手藝精湛,就是性格有些固執。劉氏聞言有些擔憂:“找他幹啥?李大叔那人認死理,怕是不肯幫你瞎折騰。”
“我不是瞎折騰,是真能把犁改好。”沈珩語氣堅定,“明天我把草圖給他看看,再跟他說說好處,他應該會同意的。”
第二天一早,沈珩揣着草圖,又從家裏僅剩的幾塊雜糧餅裏拿了一塊,直奔李大叔家。李大叔正在院子裏刨木頭,見沈珩來了,頭也沒抬:“珩兒?你身子剛好,不在家歇着,來我這幹啥?”
“李大叔,我想請你幫個忙,改一下家裏的木犁。”沈珩把雜糧餅遞過去,又攤開地上的草圖,“這是我畫的改進圖樣,改完之後,一個人一頭牛就能拉動,一天翻個十畝地都不成問題。”
“啥?一個人一頭牛?一天十畝地?”李大叔嗤笑一聲,抬起頭掃了眼草圖,“你這娃是不是燒糊塗了?老祖宗傳下來的木犁,都用了幾百年了,哪能說改就改?還一天十畝地,吹牛皮也不打草稿。”
“李大叔,我沒吹牛。”沈珩不慌不忙地指着草圖解釋,“你看,把直轅改成曲轅,犁架變輕,轉向也靈活;再調整犁鏵的角度,減少阻力;加上這個犁評,還能調深淺。你想想,這樣一來,是不是省力多了?效率自然就上去了。”
他怕李大叔聽不懂,又拿起一根木頭,現場比劃起來,把曲轅犁的工作原理講得通俗易懂。李大叔越聽越認真,眉頭漸漸皺起,手也不自覺地停下了手裏的活。他幹了一輩子木匠,對木器的結構極爲敏感,沈珩的話雖顛覆了他的認知,但仔細琢磨,卻越想越有道理。
“你這圖樣……倒是有點意思。”李大叔沉吟片刻,“但老犁的結構都定死了,改起來麻煩得很,而且能不能成,我也不敢保證。”
“李大叔,你就試試。”沈珩連忙說,“需要什麼材料,我去想辦法;要是改壞了,也不用你負責。要是真成了,以後村裏誰家要改犁,都來找你,你還能多賺點工錢。”
李大叔心動了。他一輩子跟木器打交道,也想做出點不一樣的東西來,而且沈珩說的好處也確實誘人。“行,我就幫你試試。”他點了點頭,“你把家裏的木犁扛過來,再找幾根結實的硬木,我這就動手。”
沈珩大喜,連忙跑回家,和剛醒過來、精神好了不少的沈老實一起,把木犁扛到了李大叔家。沈老實聽說兒子要改犁,雖滿心疑惑,但見沈珩說得篤定,也沒多問,只是默默幫着忙活。
接下來的兩天,沈珩幾乎天天泡在李大叔家,全程盯着改良過程。李大叔手藝確實精湛,按照沈珩的草圖,一點點修改犁架、調整犁鏵角度、打造犁評。遇到不懂的地方,沈珩就耐心解釋,甚至親自上手比劃。
第三天傍晚,一架嶄新的曲轅犁終於打造完成。和原來的木犁相比,這架曲轅犁小巧輕便,曲轅弧度流暢,犁鏵鋒利,犁評可以靈活調節。沈珩看着成品,滿意地點了點頭:“李大叔,辛苦了!咱們明天去地裏試試效果!”
第二天一早,沈珩牽着向鄰居借的一頭老黃牛,拉着新改良的曲轅犁,來到了自家的田地裏。消息很快傳開,村裏的鄉親們都好奇地圍了過來——畢竟沈珩說這新犁能一個人一天翻十畝地,大家都想看看是真是假。
“珩兒,你這犁看着怪模怪樣的,真能好用?”
“就是啊,老祖宗的犁都用了幾百年了,哪能比得過?”
“別是瞎折騰,到時候連一畝地都翻不完。”
鄉親們七嘴八舌地議論着,語氣裏大多是懷疑。李大叔也站在一旁,心裏有些忐忑,畢竟這是他第一次做這種改良的犁。
沈珩沒有辯解,只是笑了笑,把牛套在犁上,自己握住犁柄,輕輕一拉。出乎意料的是,這曲轅犁異常輕便,根本不需要費多大勁就能拉動。他調整好犁評,讓犁鏵切入土地,然後趕着牛往前走。
牛蹄緩緩前行,曲轅犁平穩地劃過土地,翻起的土塊均勻鬆散,深度恰到好處。沈珩操控着犁柄,轉向靈活,毫不費力。原本需要兩個壯勞力才能拉動的木犁,如今他一個人就能輕鬆駕馭,速度還比原來快了不少。
圍觀的鄉親們都看呆了,議論聲漸漸停了下來,眼神裏滿是震驚。“我的天!這犁真這麼好用?”
“太輕鬆了!珩兒一個人就拉得動!”
“你們看這翻出來的土,多均勻!比原來的犁好多了!”
李大叔也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沈老實站在田埂上,看着兒子熟練地操控着新犁,眼眶發紅,心裏滿是驕傲——他的兒子,真的不一樣了。
沈珩沒有停下,一直趕着牛在田裏耕作。太陽漸漸升高,他已經翻了足足兩畝地,卻絲毫沒有疲憊的感覺。鄉親們越看越驚嘆,不少人已經開始盤算着,也要讓李大叔幫忙改犁。
到了傍晚,沈珩停下腳步。他讓人丈量了一下,整整一天,他一個人一頭牛,竟然翻了足足十一畝地!這個數字,直接震驚了整個村子。要知道,以前村裏最壯的漢子,兩個人一頭牛,一天也就能翻兩畝地,沈珩這效率,足足是原來的五倍還多!
“一日翻田十畝!珩兒真是神了!”
“有了這新犁,以後種地就輕鬆多了!收成肯定能提高!”
“珩兒,你這犁能不能也幫我家改一個?我願意出工錢!”
鄉親們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請求着,眼神裏滿是熱切。沈珩笑着點頭:“沒問題!大家要是想改犁,都可以去找李大叔,我會把圖樣給他,保證改出來的犁都好用。”
李大叔也連忙上前:“大家放心,我一定好好給大家改,工錢好說!”
夕陽西下,餘暉灑在田地裏,也灑在沈珩的臉上。看着鄉親們熱切的眼神,他知道,自己的第一步成功了。改良木犁不僅能提高自家的耕種效率,解決糧食難題,還能贏得鄉親們的信任,爲後續推廣新糧種、組建農耕合作社打下基礎。
但沈珩也清楚,這只是開始。想要在三個月內湊齊租子,讓家人過上好日子,他還需要做更多的事。他抬頭看向遠處的田地,眼神堅定——接下來,該找紅薯育苗的種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