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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是他？！
桑寧捏着手機，指尖因爲過於用力，微微有些泛白。
季沉和程媛給她帶來的屈辱太多了，如果有得選，她真的不想再跟他們有任何交集。
但......
“如果我不是小啞巴就好了。”
桑寧一閉上眼睛，小滿流着眼淚朝她打手語的畫面，就出現在了她眼前。
她的尊嚴，跟小滿的健康比起來，不值一提！
桑寧的睫毛顫了顫，終究還是踉蹌着走到了書桌後面，拿出紙筆，寫下了一封協商信。
信中，她沒有提起往日舊事，只是詳細闡述了小滿的病情，以及她對手術的迫切需求。
這一夜，她都在斟酌她的用詞，直到外面的天空大亮了，她才將小滿送到了她朋友林薇家裏，獨自一個人來到了季氏集團。
季氏大樓是京氏最高的建築之一，它奢華又巍峨，只是站在大樓門口，桑寧就覺得呼吸有些困難。
“你好，我找季沉，季總，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面談。”
緩了好久，她才鼓起勇氣，走進大樓，對着前台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笑容。
“請問你叫什麼名字？有預約嗎？”
前台抬眸打量了她幾眼，目光掠過她身上那洗得發白的衣衫時，不自覺地流露出了鄙夷的情緒。
桑寧注意到了她的視線，她咬了咬下唇，難堪地低下了腦袋。
“我沒有預約，但是我要跟季總說的事情，關系着一個孩子的未來，而且......而且前幾天我跟你們季總見過面，我是桑小滿的媽媽，麻煩你幫我聯系一下季總，好嗎？”
“小姐，你在開什麼玩笑，就連我們季總的未婚妻程小姐來公司找季總，都要提前預約好嗎？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想在沒有預約的情況下見季總。”
前台嗤笑出聲，壓根沒有將她的哀求放在心上。
“趕緊給我滾，聽到沒有！如果三秒鍾之後，你還在這裏，那我就叫保安了。”
程小姐？未婚妻？
程媛竟然真的是季沉的未婚妻？
那程媛七年前做的那些事，以及她昨天說的那些話，都是季沉默許或者授意的？
桑寧無意識地咬緊了下唇，很想立刻離開這裏，逃得遠遠的，但想到小滿的身體，她還是認命地將她的手機拿了出來，準備自己聯系季沉。
“不好意思，你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可惜，不管她努力多少次，她打出去的電話，都會被瞬間掛斷。
季沉把她拉黑了嗎？
桑寧的心沉入了谷底，只能捏着她琢磨了一夜的協商信，走出季氏大樓，蹲在一個角落裏。
她守株待兔，無論如何，今天她一定要見到季沉。
“季總好，程小姐好......”
從早上九點，等到中午十二點，桑寧總算在季氏門口，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季沉從一輛邁巴赫上走下來，程媛站在他身側，挽着他的胳膊，和他一起接受衆人的恭維和討好。
他們真般配，宛若兩只高貴的天鵝。
桑寧，當年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覬覦那樣優秀的男人。
桑寧咬着下唇，強壓下心頭的苦澀，飛奔到季沉和程媛身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季總，您好，我是......”
“桑小姐，又是你！昨天你無緣無故地沖我撒潑，我沒跟你一般見識，你還沒完沒了了是吧？”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程媛打斷了。
程媛高昂着下巴，面露鄙夷：“說吧，你一直糾纏阿沉，究竟是在圖謀什麼？”
“季總，我沒想糾纏你，你來找你，是因爲我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
桑寧咬着下唇，強行忽視程媛的挑釁，一眨不眨地看着季沉。
“我的女兒小滿患有先天性聾啞，急需要做手術，許同和教授是唯一能夠治好她的醫生，但是許教授的手術檔期被你定下了，我求求你了，你把檔期讓給小滿好不好？”
“如果你肯救小滿，我願意給你當牛做馬。”
小滿？
季沉眉頭微皺，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一個跟他的眉眼十分相似的小女孩。
如果能讓那個孩子恢復健康，他倒是可以幫她。
“阿沉，你別信這個女人的鬼話！”
程媛敏銳地察覺到了季沉的情緒變化，不等他做出最終決定，她就抬手扯了扯季沉的袖子，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了句。
“我冷眼瞧着，這女人就是想利用她女兒接近你！你忘了嗎？昨天她還燒了你的字條，她一定對你有覬覦之心。”
字條？
是了，他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桑寧毀了那個人留給他的東西！
她該死！她的孩子也該死！
季沉薄唇微抿，再次看向桑寧的時候，眼神比三九天的寒冰還要冷。
“手術檔期我是不會讓的，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你女兒的死活，跟我沒有半分關系。”
“季沉，你說什麼？”
他不在乎小滿的死活？
難道小滿幼兒園畢業演出那天，他對小滿露出的親近和寵愛都是假的嗎？
桑寧怔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眉眼她是那樣的熟悉，可她卻無法將他同那個站在餛飩攤前給她變魔術的少年，聯系到一塊了。
“保安，把這個瘋女人拖走。”
不知道爲什麼，她受傷的眼神，讓季沉心煩意亂。
季沉閉了閉眼睛，冷着臉朝站在季氏門口的保安們招了招手。
“是！”
保安們聞言，立即上前，抓住了桑寧的胳膊。
“你們放開我。”
桑寧奮力地掙扎着，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季沉。
“季沉，你爲什麼要資助特殊教育學校？是爲了打造熱衷慈善的人設，還是爲了積德？可你搶占一個聾啞孩子的救命手術檔期，你積的是哪門子的德？”
嘶！這女人是瘋了嗎？
她怎麼敢這麼直白地嘲諷季沉僞善？
站在附近偷偷圍觀她和季沉對峙的吃瓜群衆聽到她這番話，不約而同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這個賤人，誰準你污蔑阿沉的？”
程媛被桑寧氣得渾身發抖，抬手就要打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