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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時搭起的麻將桌旁圍滿了人。
記者們架着相機,連協會的幾位老前輩都往前湊了湊,顯然不想錯過這場特殊的賭局。
我剛坐下,就瞥見林好好的手指在桌下悄悄攥了攥,袖口處似乎藏着什麼東西。
她大概是想玩“藏牌”的把戲。
可惜這點小動作,早在我視線裏無所遁形。
裴沐烊拉了把椅子坐在林好好身邊,看似隨意地整理着袖口,目光卻時不時往我手牌方向瞟。
骰子擲出,我按順序起牌。
指尖剛觸到“九條”,就注意到裴沐烊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了三下。
這個暗號我太熟悉了。
以前我們練牌時,他常用這個動作提醒我對手缺什麼牌,如今卻成了幫外人坑我的手段。
我不動聲色地把“九條”從手牌裏拆出來,餘光瞥見林好好的眼睛亮了亮,袖口又往裏縮了縮。
等我把“九條”輕輕扣在桌面上,林好好果然猛地拍桌:“碰!”
她的手剛抬起來,藏在袖口的紅中就往下滑了半寸。
我立刻伸手按住她的手腕,帶着幾分笑意:“林小姐別急,剛才摸牌時好像有張牌掉在地上了,不撿起來看看嗎?”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聚到林好好的腳邊。
她臉色瞬間煞白,手忙腳亂地想把袖口的牌往裏塞。
可越慌越亂,那張紅中“啪嗒”一聲掉在地上,紅色的牌面格外扎眼。
“喲,這不是紅中嗎?”周明軒立刻彎腰把牌撿起來,舉到衆人面前,“林小姐,起牌時怎麼沒見你把這張牌擺出來?難不成是想偷偷湊大三元?”
林好好的臉漲成了豬肝色,支支吾吾說不出話,只能轉頭看向裴沐烊。
可裴沐烊只是輕咳一聲,假裝剛看見:“可能是好好不小心把牌蹭到袖口了,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的,大家心裏都有數。”我鬆開林好好的手,把那張紅中放回牌堆,“既然是第一把,就當你犯規,重新來一局。我給你留面子,別再自討沒趣。”
林好好咬着唇,眼神裏滿是怨懟,卻還是乖乖重新起牌。
第二局。
林好好摸到一張“發財”,就趁我轉頭和老陳說話的間隙,偷偷用手肘碰了碰裴沐烊。
裴沐烊立刻會意,假裝去拿桌角的茶杯。
手卻在桌下飛快地把一張“白板”塞到林好好手裏。
這一幕,恰好被端着茶水過來的老陳看了個正着。
老陳腳步頓了頓,故意“手滑”,一杯熱茶大半灑在裴沐烊手邊的桌布上。
“哎呀,對不住裴先生!”老陳邊道歉邊用紙巾擦桌子。
擦到裴沐烊手邊時,故意把他藏在手心的“白板”露了出來,“喲,怎麼還掉了張牌在這兒?”
林好好手裏剛換好的“白板”還沒來得及擺進牌型。
見事情敗露,突然拍着桌子站起來,眼淚又開始往下掉:“你們太欺負人了!蔣清楹你仗着自己是冠軍,就聯合你的牌搭子針對我!”
“欺負人?”裴沐烊立刻站起來護在林好好身前,“楹楹,差不多就行了。好好她本來就沒怎麼參加過正式賭局,你何必揪着這點小事不放,讓她下不來台?”
我看着他們一唱一和的模樣,突然覺得索然無味。
我把手裏的牌往桌上一放,站起身:“賭局是林小姐主動提的,規則也是大家一起定的。現在出千耍賴的是你們,被抓包了倒說我欺負人?”
我站起身,一字一句:“這牌品,難怪,成不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