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爾扔掉了他的“淨化之鉤”,感覺像是告別了一段充滿味道的過去,卻又有點莫名的懷念——畢竟那是他來到這個瘋狂宇宙的第一件裝備。
在德拉克少尉冰冷目光的注視下,他們這群新兵像牲口一樣被驅趕着領取了制式裝備。
一套皺巴巴、明顯尺寸不太合身的土黃色軍裝,一頂硬邦邦的軍帽,以及……一把看起來有些年頭的激光步槍。
“抱緊你的槍,渣滓!它比你那條賤命值錢!”發放裝備的後勤軍士是個嗓門粗得能嚇死靈族的老兵,唾沫星子幾乎噴到凱爾臉上。
凱爾手忙腳亂地接過步槍,入手沉甸甸的,一股槍油和金屬的冰冷氣息撲面而來。
他學着前面人的樣子,笨拙地試圖把槍帶挎在身上,結果差點把自己絆倒,引來旁邊幾個麻木新兵看傻子一樣的眼神,連德拉克少尉的嘴角都似乎抽搐了一下。
“這玩意怎麼這麼沉…”凱爾小聲嘀咕,感覺自己像個拿到了玩具卻不會玩的小孩。
接下來的訓練更是簡單粗暴到了極點。
所謂的訓練場,其實就是一片用廢棄集裝箱圍起來的空地。
德拉克少尉站在一個箱子上,用她那雙銳利的眼睛掃視着下面亂糟糟的新兵隊列。
“聽好了,你們這些廢物!”她的聲音不需要揚聲器也能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裏,“激光步槍的使用很簡單!把它抵緊你的肩膀!瞄準那些帝皇的敵人!然後扣動扳機!直到能量匣耗盡或者你被幹掉!”
“至於隊形?記住一點:向前沖!爲了帝皇!爲了你們身後的世界!任何退縮、逃跑、或者表現出絲毫猶豫的人……”
她頓了頓,冰冷的目光如同實質般掃過,讓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我會親手幫他解脫肮髒的懦弱靈魂!明白了嗎?!”
“明…明白了!長官!”新兵們參差不齊、有氣無力地回應。
“沒吃飯嗎?!大聲點!”
“明白了!長官!”這次聲音響亮了不少,帶着恐懼。
凱爾內心瘋狂吐槽:“這訓練也太硬核了!比大學軍訓還水一百倍啊!至少教官還教我們踢正步呢!這裏直接就是‘沖啊!死啊!’?政委姐姐說的‘時間不多了’是什麼意思?難道馬上就要上戰場當炮灰了?”
基礎的訓練和恐嚇結束後,新兵們被允許有短暫的休息時間,主要是熟悉手裏的武器。
凱爾擺弄着那把沉重的激光步槍,感覺無從下手。保險在哪?怎麼檢查能量?他只會笨拙地模仿着旁邊人的動作,看起來滑稽無比。
“嘿,菜鳥。連槍都不會玩?”一個略帶沙啞卻莫名有些撩人氣泡音的女聲在他身邊響起。
凱爾抬頭,看到一個穿着技術軍士制服的女人正倚靠在一個集裝箱旁,笑眯眯地看着他。
她的軍裝同樣土黃,但袖子挽到了手肘,露出線條流暢的小臂,上面似乎還有淡淡的機油痕跡。她的帽子有點歪戴,露出幾縷微卷的栗色發絲,眼睛像貓一樣帶着點狡黠和慵懶,嘴角叼着一根可能是替代香煙的某種合成能量棒?
和德拉克少尉的冷峻、艾麗卡政委的威嚴不同,這位技術軍士姐姐渾身散發着一種“老油條”和“看我心情”的隨意感,但同樣……很好看。
“呃…報告長官!正在學!”凱爾趕緊立正,差點又把槍掉地上。
“放鬆點,菜鳥。”技術軍士姐姐走了過來,隨意地擺擺手,帶來一陣淡淡的機油和清潔劑的味道,並不難聞。
“叫我莎拉士官就行。看你這樣子,巢都底層剛爬上來的?”
“是…是的,士官!”
莎拉士官輕笑一聲,湊近了些,幾乎是從他手裏拿過了那把激光步槍。
她的動作流暢而專業,帶着一種獨特的韻律感。
“看好了,小菜鳥。”她的聲音壓低了些,帶着點教導的意味,手指靈活地在槍械上點過,“這是保險,打開才能射擊。這是能量指示器,紅了就趕緊換,不然敵人沒死你就先死了。還有這裏,卡殼了或者需要簡單維護的時候可以這樣……”
她三下五除二,幾乎是以一種賞心悅目的手法將步槍分解了幾個關鍵部件,又迅速組裝回去,整個過程行雲流水,非常帥氣。
凱爾看得眼花繚亂,心裏直呼:“臥槽!這姐姐好帥!這手法,這熟練度…話說我給少女前線充錢算是支持鐵人叛亂嗎?”
“喏,試試。”莎拉士官把重新組裝好的步槍塞回他手裏,手指似乎無意地擦過他的手背,帶來一絲微癢的觸感。
凱爾臉有點微熱,趕緊接過槍,依葫蘆畫瓢地操作,雖然依舊笨拙,但總算有點樣子了。
“謝謝…謝謝士官!”
“不客氣,小菜鳥。”莎拉士官笑眯眯地看着他,那雙貓一樣的眼睛在他身上掃了掃,尤其在他不合身的軍裝上多停留了一下,“底子不錯,就是瘦了點。多吃點屍體澱粉,說不定能長壯實些。”
她的語氣帶着點調侃,讓凱爾有點不好意思。
“對了,”她忽然又湊近了一點,聲音壓得更低,帶着點分享秘密的神秘感,“聽說你剛才在集結廣場,用自己的鉤子引起了艾麗卡政委的注意?”
凱爾心裏一咯噔:“啊這…消息傳得這麼快?”
莎拉士官看着他窘迫的樣子,笑得更開心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可以啊小子,有種!艾麗卡政委可是出了名的…嗯…嚴格。能讓她笑一下的人可不多見。”
凱爾:“……”
那真的是笑嗎?是死亡預告吧!
“好好活下去吧,有趣的小菜鳥。”莎拉士官站直身體,恢復了那副慵懶的樣子,對他眨了眨眼,“我還挺期待看你下次能用什麼奇葩玩意淨化敵人呢。說不定能給我的戰術模塊化方案添點新創意。”
說完,她哼着某種帝國進行曲的小調,溜溜達達地走了,留下心情復雜的凱爾。
“這位技術軍士姐姐…好像人還不錯?就是有點太‘熱心’了,而且消息也太靈通了點…”
凱爾撓了撓頭,感覺這個娘化戰錘世界的女性角色,真是各種類型都有,而且一個比一個讓人捉摸不透。
他握緊了手裏的激光步槍,雖然依舊對未來充滿恐懼,但似乎……稍微有了一點點底氣?
至少,他知道怎麼打開保險了。
而且,被漂亮姐姐手把手教玩槍的感覺……嗯,好像還不賴?
當然,如果忽略掉德拉克少尉那邊投來的、幾乎能凍死人的目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