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警告過你很多次了!不要再肖想許世子!
你一輩子都是小偷!從小到大,什麼東西你沒偷過!現在倒是連別人的男人也要偷!
你屢次三番攪和我們,插足,挑撥我和他的感情!你到底還有沒有身爲女子的臉面!”
聽到這,遊怡木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並沒放下手中茶杯,盯着遊薇薇那張距離她不過半掌距離的臉。
上面還有她剛留下的火紅掌印。
“我身上這個‘小偷’的名號是怎麼被扣上的,別人不知道,你還裝上糊塗了。況且,和許言初有婚約的,是我,不是你。
是你該謝謝我,還顧着遊家顏面,允許你和你的準妹夫關系親密,如膠似漆。
不然這事要是傳出遊府,我們遊大小姐的仙途逸聞錄上,是又要多上濃墨重彩的一筆了。”
遊薇薇的面皮被這幾句話給戳破了個精光,氣急敗壞地沖了上來,一把奪過遊怡木手裏的茶杯,朝她頭上掄了過來。
“遊大小姐,我家世子有請。”
遊薇薇手裏的茶杯在離她頭骨半寸的地方停下了。
一個書童打扮的男子,雙手合攏舉過頭頂,,低垂着眉眼讓人看不清樣貌,穩穩當當地站在房門口。
遊薇薇趕忙藏起了手裏的茶杯,杯裏殘餘不少熱茶,燙的她嘶嘶哈哈的。
“我,嘶,我這就過去,哈......”
看她這樣,是生怕這潑婦樣子被書童看見,再被傳到許言初那。
也不錯,對着撕頭發還算直接,比整天爲了算計這府裏的三瓜倆棗而勾心鬥角來得強。
書童在遊薇薇離開後,朝她又行了個禮,才跟着離開了。
不過她也沒想到,遊薇薇的警覺還真讓她蒙對了。
她確實是沒在遊薇薇的丹藥裏面下毒。
但她把健胃消食丹的藥核換成昏睡符。
畫符是她前世資源匱乏時的日常,也是她唯一能練習的修道法,現在她尚能背下來的符籙紋樣也有近千種。
她和遊薇薇既然是宿敵,以後自然免不了針鋒相對,趁着這會她還發現不了體內異樣的時候給她下個咒,也算給自己留個後手。
在遊府的路注定是舉步維艱,她的依仗和底牌又不多,能做到自己鋪路就盡量不要麻煩別人。
眼下,桌上本來就不是全數的茶杯,一個碎了,一個被順走了,現在只剩一個了。
“但願別再出什麼幺蛾子了。”
拎起茶壺,又倒了杯茶,奔波一日,又是說話,又是吸了一肚子的牆皮灰,現在渴的實在是喉嚨直發癢。
“她沒傷到你吧?”
“我真的沒工夫陪你們鬧了!”
許言初剛踏進房門半只腳,被遊怡木起來拍桌子這一下的又吼又叫,硬生生給嚇的停住了腳。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遊怡木深吸了口氣,理了下衣領,擺回那個被她自己親手揚出去的水杯。
“清心訣,仙師昨日教我了個吐濁的口訣,調心理氣,能輔助我心口傷恢復。”
“哦,那這是好東西,你得多念,心口那處修復得好了,再加你的仙骨底子,以後便不用再擔心你爲治你姐姐的寒毒反而傷到你根本了。”
許言初邊說邊扯了一旁的凳子,挨着她坐了下來。
“怡木,昨天的事,我是身不由己。”
“怪我,是我大意,沒能及時攔住薇薇,可是她沖出去得太快,我哪裏反應得過來......”
“我沒怪你,我知道姐姐不喜歡我,向來如此。”
面前的小姑娘低着頭讓人看不清神色,手中緊攥着桌上僅存的茶杯,肩膀微微聳動着。
她現在一定是委屈極了。
但他的復仇計劃裏,娶仙骨爲妻是他翻身的起點。
遊家勢弱,盛名在外全靠這一對雙子仙骨。
而兩人之中,能力更強又更受寵的,是遊薇薇,那他會娶的人就只能是遊薇薇。
他之前,一直都只是當遊怡木是他趁手的工具。
可他現在心底莫名有些害怕,怕遊怡木和他離了心。
“世子深夜來訪,是有什麼事嗎。”
女孩用力擦了擦眼眶裏那不存在的眼淚,硬生生把眼角搓到紅腫發痛,才抬起了剛一直低着的頭。
遊怡木再怎麼煩許言初這個大情聖,面上也得裝出跟原來的遊怡木一樣的少女嬌羞。
許言初登上護國金仙的位置那都是後話。
他在這個時間段的唯一目標......是重新坐回鎮國侯嫡子的位置。
許言初七歲時,生母便去世了。所有人都以爲鎮國侯府會沉寂上一段日子。
可鎮國侯轉眼就在下個月抬了平妻,還把平妻的兒子扶成嫡子。
許言初自然從嫡子的位置上踢了下來,變成了庶子,更是成了整個熾國的大笑柄。
其中不少彎彎繞繞,許言初也是自己硬生生過了三年,和她一樣被全家欺辱的苦日子。
轉機就這麼突然而至。
某天,他剛被他的‘母親’給教育完,二十杖就把他打的滿背血肉模糊,粘在地上,摳都摳不下來。
一道聖旨突然傳進了鎮國侯府。
熾皇要宣鎮國侯的兒子進京,美其名曰是要傾皇室之力加重培養,方便以後接班鎮國侯的位子。
再精簡一下,就是要個質子。
鎮國侯跪在地上,許久也沒抬手接過那道聖旨。
一旁趴着的許言初忍不住疼,悶着哼出了聲。
再轉眼,他就被四五個宮人抬進了上京的馬車。
而那缺德的熾帝,當然沒拿他當什麼下代鎮國侯培養,一道口諭就把許言初塞進了遊獵這個鎮國侯舊部家裏,讓遊獵好生照顧。
事態一路發展,所有人都覺得許言初是個天生的可憐蟲。
但遊怡木不一樣。
只有她知道,質子上京這件事,根本就是他自己求來的。
所以她也知道,許言初現在表現得跟她親密無間,實際心裏絕不可能輕易將她昨日在衆人面前下了他面子的事輕易翻篇。
“一日未見,我來看看你的傷。”
“世子說笑,早上不還見過一面,那時應該就能看出我已無大礙了吧。”
“說的也是,可我還是擔心你。說到早上,”許言初說到這,話一頓,從懷裏掏出了早上她給的白瓷瓶“這仙丹爲什麼我服下以後,沒什麼感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