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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顧煙羅緩緩轉過身,連聲音都在顫抖,“我從寺廟帶走前看過,上面是我母親的名字!”
她強行穩住心神,飛快回憶了一遍。
當時骨灰盒好好的放在供台上,封口完好無損。
蔡美娜一定是騙她的。
她剛安慰好自己,蔡美娜突然嗤笑出聲,語氣滿是不屑:
“不信你自己打開看看,裏面到底是什麼?”
顧煙羅聞言,再也無法保持冷靜,轉身就往外沖。
她要去墓園!
她要親手打開骨灰盒看看裏面到底是什麼?
蔡美娜見狀,連忙撲上去拉住她的手腕:
“顧老師,你聽我說......”
“放開我!”顧煙羅被徹底激怒,猛地甩開她的手。
她早有準備,順勢向後一倒,同時死死拽住顧煙羅的手。
“譁啦”一聲。
兩人一同撞向旁邊的香檳塔,水晶杯全都砸在地上,金黃的酒液混着鋒利的玻璃碴濺了滿地。
顧煙羅下意識地護住頭。
可手臂和臉頰還是被碎玻璃劃開數道傷口,細密的疼痛蔓延開來。
而蔡美娜則恰好摔在她身上,頭發散亂,看起來楚楚可憐。
“美娜!”
丁靳言的驚呼聲傳來。
他瘋了似的沖過來,一把將蔡美娜抱進懷裏,“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裏疼?”
蔡美娜窩在他懷裏瑟瑟發抖,聲音帶着哭腔:
“靳言哥,我沒事。”
“你別怪顧老師,她肯定是因爲我搶了風頭才會生氣的,都怪我,不該追出來惹她煩心。”
顧煙羅已經痛得說不出話。
丁靳言看着懷裏柔弱的女人,怒火瞬間沖昏了頭腦。
他將蔡美娜護在懷裏:
“顧煙羅,你太過分了!美娜好心勸你,你竟然對她動手,立刻給她道歉!”
顧煙羅看着他不分青紅皂白的模樣,只覺得諷刺至極。
她突然笑了,笑出了眼淚:
“丁靳言,你眼瞎心也瞎!是她故意拉着我摔向香檳塔,還把我媽媽的骨灰......”
“你還敢狡辯!”
丁靳言被她的態度徹底激怒,“既然你這麼執迷不悟,我就帶你去個地方,好好教教你怎麼做人!”
他示意保鏢上前,強行將顧煙羅塞進了後備箱。
黑色的勞斯萊斯一路駛向城西墓園,停在116號墓碑前。
深夜的墓園格外陰森,風吹過樹梢發出嗚咽般的聲響。
丁靳言讓保鏢將顧煙羅按在墓碑前,語氣冰冷:
“既然你父母都不在了,沒人教你規矩,今天我就替他們教教你!”
“我沒錯,絕對不可能道歉!”
顧煙羅掙扎着想要起身,卻被兩個保鏢死死按住肩膀。
丁靳言冷笑一聲,沖保鏢使了個眼色:
“既然太太不肯,你們就幫幫她!”
話音剛落,一個保鏢就踹在她的小腿上,逼着她跪下。
另一個保鏢則按着她的腦袋,朝地面上砸。
一下、兩下、三下......
額頭的傷口再次崩裂,鮮血順着臉頰流下來。
見狀,丁靳言立刻叫停:
“衍羅,知錯了嗎?”
他想,只要顧煙羅肯服軟,他會馬上送她到醫院接受治療。
可顧煙羅只是吐出一口血沫:
“我沒錯!”
丁靳言瞬間攥緊拳頭:
“繼續,直到太太認錯爲止!”
顧煙羅的額頭不斷撞擊着冰冷的地面,意識漸漸模糊。
可她的嘴裏卻始終重復着一句話:
“我沒錯......是蔡美娜......”
蔡美娜看着她滿臉是血的模樣,笑得越發開心。
她湊到丁靳言身邊撒嬌:
“靳言哥,我們別在這裏待着了,好嚇人。”
丁靳言這才示意保鏢停手。
他嫌惡地看了一眼癱在地上的顧煙羅:
“美娜心地善良還爲你求情,別再讓我知道你招惹她,否則下次就不是磕頭這麼簡單了。”
說完,他摟着蔡美娜轉身離開。
車子的尾燈消失在夜色中,墓園裏只剩下顧煙羅一個人。
她趴在墓碑前,顫抖着伸出手。
輕輕撫摸着墓碑上母親的名字,聲音微弱:
“媽媽,對不起,女兒沒用,沒能保護好你......”
就在這時,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看清屏幕上的字,顧煙羅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