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然?!
那道低矮的欄杆根本形同虛設。顧延舟想也不想,縱身就翻了過去,重重落在霍家的藥圃裏,踩倒了好幾株珍稀藥材。
確認眼前之人真是林依然後,他猛地沖上前,一把死死攥住她的手腕,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質問:
“林依然!你居然真的混進霍家——你到底想做什麼?!”
林依然沒料到深更半夜竟還能在這碰見顧延舟,立刻皺眉甩開她的手,眼神滿是嫌惡,“顧延舟,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陰魂不散!”
顧延舟怒極反笑,“到底是誰陰魂不散?你這樣處心積慮住進我隔壁,不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顧延舟眼底掠過一絲扭曲的得意,染着醉意的聲音惡狠狠地砸下來:
“我已經要和婉婉結婚了,你最好不要在癡心妄想,以爲我會娶你。”
“別以爲顧家不讓你進來,你待在霍家離我近就有用,你就算脫光了站在我面前,我都不會對你有感覺!”
林依然平靜地注視着神態癲狂的顧延舟,唇間輕吐出三個字:
“神經病。”
他真以爲自己是人見人愛的鈔票不成?
有霍家作爲倚仗,林依然懶得與他多費口舌,轉身就要離開。
然而才剛走了一步。
“呃——”
顧延舟突然發出沉重的喘息,先前強壓的燥熱如決堤般席卷全身。他猛地攥住林依然的肩膀,眼中血絲密布:
“你對我下了什麼藥?!”
滾燙的呼吸噴在林依然臉上,她對上那雙充滿欲念的猩紅眼眸,頓時警鈴大作——這分明是中了烈性催情藥的症狀!
“放手!”她用力掙扎,“誰給你下藥,你別血口噴人!”
“這裏是霍家,你要是敢亂來,霍家不會放過你!”
顧延舟早已失去理智,目光死死鎖住她柔嫩的唇瓣。前世夫妻的記憶與藥效交織,他扯出一抹扭曲的笑:
“既然你這麼想和我在一起……只要你安分些,我可以私底下陪你玩玩。”
當粗糙指腹撫上她臉頰的瞬間,林依然眼神驟冷。
銀光乍現!
三根細長的銀針精準刺入他頸側要穴。
顧延舟連悶哼都來不及發出,就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林依然收回銀針,看着倒在地上的顧延舟,林依然只覺得渾身不舒服,她嫌惡的怒罵:
“死變態!”
隨後頭也不回地走向主宅。
不過片刻,兩名霍家保鏢出現,利落的將不省人事的顧延舟抬過柵欄,重重的丟回顧家庭院。
月光下,顧延舟獨自躺在冰冷的草地上,身體仍因未解的欲望而不自主地痙攣。
至於這位顧少爺是否會欲火攻心,爆體而亡?
跟她有什麼關系?
早死、晚死的區別罷了。
霍家保鏢把人丟回顧家沒多久,沈婉婉就拖着疲憊的身體進了庭院,爲了得到顧夫人的認可,她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想到顧夫人那副高高在上的刻薄嘴臉,沈婉婉攥緊了拳頭。
今日之辱,她早晚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她壓下心頭怒火,焦急的四處尋找顧延舟。當看到那個倒在草地上痛苦痙攣的身影時,她失聲驚呼:"延舟!"
她快步上前扶起他,卻聽見他在昏迷中無意識地呢喃:"林依然……"
林依然!
這三個字像淬毒的針,瞬間刺穿了沈婉婉的理智。
她眼底翻涌起瘋狂的嫉恨——顧延舟口口聲聲說厭惡那個女人,可就連在失去意識時,念着的竟然還是這個名字!
林依然,絕對不能留!
——
霍沉淵房門外。
年輕女傭屏息等待着。
直到聽見屋內傳來水杯翻倒的聲響,她立即檢查了一下剛化的妝,確認無誤後,輕輕推門而入。
房間裏一片漆黑,但她依然能辨認出輪椅上的挺拔輪廓——即便在黑暗中,她傾慕的男人依然散發着令人心折的存在感。
女傭非但不怯,反而放柔嗓音,帶着刻意的誘惑靠近,“三爺,我聽到水打翻了,您沒事吧?我來看看您。”
她邊走邊褪去外衣,來到黑影跟前時,身上只剩貼身衣物。見對方沒有拒絕,她眼底閃過一抹得色。
以霍家的家風,今夜過後——
她就是名正言順的霍家三少奶奶!
“三爺,我來幫您。”
她柔聲說着,伸手想爲他解開衣服。
就在指尖即將觸碰到衣襟的瞬間,一只大手如鐵鉗般猛地扼住了她的咽喉!
霍沉淵眼底雖因藥性泛着血絲,聲音卻冷得刺骨:
“誰派你來的?”
他強壓着體內翻涌的燥熱,看向女傭的目光已帶上凜冽的殺意。
女傭駭然失色——她沒想到在如此猛烈的藥效下,霍沉淵竟還能保持清醒!
她被掐得面色發紫,驚恐地掙扎表白,“沒、沒有人……三爺,我只是想幫你,我只是想要愛你而已!”
她試圖用往日情分打動他,“求您看在我伺候您多年的份上……成全我這一次好不好?我什麼都不要,只要您……”
“呵。”
霍沉淵從喉間溢出一聲冰冷的嗤笑,“看來是我近來太過仁慈,什麼垃圾都敢在我跟前蹦躂了。”
大手咻的收緊,“誰給你的膽子,敢算計我?”
女傭沒想到,平日矜貴自持、待人疏離卻有禮的霍三爺,竟有如此駭人的一面。
可是他明明對林依然那麼好!
不甘的抓住那只幾乎要掐斷她脖頸的手,“三爺,您明明對林小姐不是這樣的……”
“我照顧您的時間,比她長啊!”
聽女傭竟敢提起林依然,霍沉淵的唇邊掠過一抹冰冷的譏誚,“你也配和她比?”
探明是女傭愚蠢的行爲,他不再給她任何開口的機會,確認人已昏厥,猛地就將女傭甩出數米遠。
強忍着翻涌的惡心,他用溼巾反復擦拭碰過她的手指,仿佛沾染了什麼污穢。
然而下一刻,霍沉淵只覺眼前驟然一黑,再支撐不住“砰”地一聲從輪椅上重重栽倒在地。
門外樓梯。
真是倒黴!
林依然一邊上樓,一邊在心裏暗罵。
大半夜碰上顧延舟這個神經病,把她本來還算不錯的心情毀了個幹淨。
已經是深夜,她正打算回房,隔壁霍沉淵的房間裏卻陡然傳來一聲沉重的悶響。
她腳步猛地頓住,下意識地望向那扇緊閉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