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裏。
水汽氤氳。
林依然拼命告訴自己要保持專業,可當目光觸及霍沉淵身上僅存的那條單薄遮蔽時,腦子裏還是不受控制地蹦出兩個大字:
好大!
霍沉淵見她眼神發直,方才因她那番“不留牽扯”而升起的不悅,竟莫名散了大半。他唇角微勾,低啞的嗓音裏帶着一絲若有似無的引誘:
“還滿意麼?”
林依然腦子一懵,下意識脫口而出:“滿意的,滿意的!全、脫了看更……!”
話一出口,她猛地僵住。
等等?
她剛才說了什麼?!
林依然簡直欲哭無淚,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完了。
霍沉淵一定會把她當成徹頭徹尾的女流氓!
早知如此,她就不該貪圖那點“滋養”效果,自告奮勇來幹這差事。現在真是……翻車翻到太平洋了!
霍沉淵將她臉上精彩紛呈的懊悔盡收眼底,不禁低笑出聲,伸手揉了揉她發頂:
“逗你的。”
他放緩了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縱容:
“現在,可以麻煩林助理了嗎?”
林依然再不敢胡思亂想,趕忙打開花灑,開始專心致志的爲霍沉淵“洗澡”。
既然臉都丟光了,不如抓住機會好好進行一番“深度交流”。她拿着毛巾上下其手,動作堪稱兢兢業業。
霍沉淵感受着那雙纖手在自己身上遊走,所到之處皆泛起隱秘熱意。他喉結微動,呼吸漸沉。
當那作亂的指尖無意間劃過腰際敏感處時,他終於按捺不住,一把扣住她手腕。
“林助理,”他聲音低啞得厲害,帶着危險的警告,“再這樣下去,我恐怕……就要失禮了。”
林依然這才看到,霍沉淵的……已經和剛才不同。
林依然的臉“轟”地一下紅透,仿佛全身血液都涌了上來。她一把丟開毛巾,語無倫次,“三、三爺,洗好了!我、我去拿衣服!”
話音未落,她已頂着一張熟透的臉,頭也不回地沖出了浴室。
門一開,竟迎面撞見守在外的年輕女傭。
見有人在,林依然莫名鬆了口氣——總算不必立刻回去面對那令人窒息的曖昧。
見對方手中正捧着換洗衣物,她更是如蒙大赦,下意識道:“三爺在裏面,你把衣服送進去吧,我得去藥園看看新移植的藥材。”
女傭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並未答話,反而用肩膀不輕不重地撞開林依然,徑直走入浴室。
這一撞力道不大,但其中的敵意卻顯而易見。
林依然此刻心亂如麻,無暇深究,只想盡快逃離這個讓她手足無措的地方,轉身就下了樓。
浴室內,霍沉淵聽到腳步聲去而復返,以爲是那個落荒而逃的小助理終於鼓足勇氣回來了。
他唇角微揚,嗓音裏還殘留着未散盡的曖昧,“林助理,我想……我可能需要你幫忙穿一下衣服。”
這從未有過的親近語氣,讓女傭瞬間紅了臉——或許,她根本不需要用藥,就能如願以償?
她緊咬下唇,抱着衣服走近,聲音放得又輕又柔,“三爺,林小姐去藥園了。她讓我來幫您換衣服。”
聽到陌生聲音,霍沉淵臉上的笑意頃刻凍結。他甚至未看她一眼,語氣已冷若冰霜,“衣服放下,出去。”
這驟變的態度讓女傭呼吸一窒,滿眼委屈,“三爺,我……”
“出去。”
冰冷的兩個字瞬間截斷所有幻想。
女傭死死咬住嘴唇,心知再糾纏只會惹他厭煩。她迅速收斂神情,換上一副恭順模樣,公事公辦道:
“少爺,夫人吩咐給您準備的熱牛奶放在桌上了。”
說完便躬身退出,仿佛剛才的旖旎遐想從未發生。
霍沉淵凝視着浴室門的方向,水珠順着他凌厲的下頜線滑落。
他慢條斯理地拿起毛巾擦拭手指,眼底暗芒浮動。
總有一天——
他會讓那只總想溜走的小野貓
心甘情願地——
留在他的身邊。
——
顧家別墅。
門口。
“延舟,你慢點。”
沈婉婉費力地將顧延舟從車裏攙扶出來,兩人步履踉蹌地朝別墅走去。
“婉婉,我好熱……”
或許是心情暢快,顧延舟今晚多喝了幾杯,此刻只覺得渾身燥熱難耐。
他幾乎將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沈婉婉身上,滾燙的呼吸噴灑在她頸間,聲音帶着蠱惑人心的沙啞:
“今晚……別走了,陪我,好嗎?”
沈婉婉臉上適時地飛起紅霞,半推半就地嬌嗔,“別鬧了,我先扶你上樓休息。”
她嘴上這麼說着,手下卻穩穩地扶着他,徑直走向別墅主樓。
望着眼前氣派的顧家宅邸,她心底涌起一股難以抑制的得意。原本計劃在附近酒店解決,但顧延舟透露顧夫人今日不在家——
她當即改變了主意,將目的地換成了顧家別墅。
在這裏過夜,意義不同,過了今晚——
她就會是板上釘釘的顧家少奶奶。
往日渴求的榮華富貴、滔天權勢,都將成爲她觸手可及的日常!
沈婉婉正沉浸在即將登堂入室的喜悅中,唇角得意的笑意尚未收斂,一道冰冷的聲音驟然劃破夜色,“誰準你把他灌成這樣的!”
李碧華站在廊下,目光如刀鋒般落在沈婉婉臉上,嫌惡之情毫不掩飾。她一把將兒子拽到自己身邊,每個字都帶着居高臨下的警告:
“沈小姐,延舟喜歡你,不代表我認可你。以後沒有我的允許——別在我面前礙眼,更別踏進顧家半步!”
沈婉婉萬萬沒料到顧夫人會提前回來,心中猛地一沉。她下意識看向意識昏沉的顧延舟,隨即擺出委屈萬分的模樣,“伯母,是我不好,沒勸住延舟,下次我一定注意……”
李碧華見多了這種會裝可憐博同情的小女生,並沒有被觸動。
反而更加確信此女心機深沉。她鬆開兒子,冷眼審視着沈婉婉:
“沈小姐,看來我們有必要好好談談。畢竟,我們家延舟心思單純,最容易被人蒙騙。”
沈婉婉着急的看向顧延舟,心知他藥效即將發作,但顧夫人又在一旁虎視眈眈,她不敢做的太過明顯。
若是被顧夫人察覺到她給顧延舟下藥。
她一定不會饒過自己。
她只得強壓下滿心焦躁,跟着顧夫人走向隔壁茶室。
此時的顧延舟只覺得頭腦昏沉,體內一股邪火灼燒着他。
他本能地走向庭院想吹風散熱,卻朦朧看見隔壁霍家的藥園裏,立着一道讓他瞬間攥緊拳頭的熟悉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