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力飛劍速度極快,穿雲破霧。 凌曜緊緊抓着墨塵的衣角(雖然大佬的衣服根本抓不皺),努力適應這高空高速的刺激。他不敢往下看,只好死死盯着墨塵挺拔如鬆的背影,內心瘋狂刷彈幕。
“這飛行速度超速了吧?仙俠界有沒有交通法規啊?” “大佬的腰看起來好細,但感覺能一拳打死十個我……” “清虛宗到底什麼樣?會不會一進去就被發現是‘魔道餘孽’關起來?或者被當成稀有動物圍觀?” “這破體質能不能消停點?別再散發那該死的魅力了!前面這位一看就不是能撩的啊!”
他體內的那股奇異吸引力,在靠近墨塵時似乎變得格外“活躍”,如同微弱的電流,不斷試圖繞過墨塵周身自然散發的清冷屏障,去觸碰那冰層之下可能存在的……某種東西。這讓凌曜如坐針氈,生怕下一秒墨塵就覺得被冒犯,直接把他從飛劍上扔下去。
所幸,墨塵始終沒有任何表示,只是專注御劍,仿佛完全沒感覺到那細微又頑固的“騷擾”。
不知過了多久,飛劍速度漸緩,穿透一層如水波般蕩漾的透明結界。
刹那間,眼前豁然開朗。
只見群峰聳立,直插雲霄,仙鶴翔集,靈猿嬉戲。飛瀑流泉如同銀練垂落山澗,激起蒙蒙水霧,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霞光。亭台樓閣依山而建,雕梁畫棟,氣勢恢宏,卻又透着仙家特有的清雅韻味。濃鬱的天地靈氣幾乎凝成實質,吸一口便覺神清氣爽,四肢百骸都舒坦無比。
好一派仙家氣象!
凌曜看呆了,一時間連內心的吐槽都忘了。這可比電影特效震撼多了!
【系統:已抵達清虛宗範圍。地圖數據更新中……滋滋……警告:檢測到多處高強度能量反應,請宿主謹言慎行,避免作死。】
不用系統提醒,凌曜也已經慫了。這地方一看就高手如雲,他這點微末道行(以及坑爹體質)在這裏簡直就像螢火蟲掉進了銀河系。
墨塵御劍直接飛向最高最雄偉的那座主峰,沿途遇到幾波御劍或乘坐飛行法器的弟子,見到墨塵,無不立刻停下,恭敬地行禮:“參見墨塵師叔/師叔祖!”
他們的目光不可避免地掃到墨塵身後的凌曜,眼中紛紛露出驚訝和探究。墨塵師叔祖是宗門內出了名的清冷孤高,常年獨來獨往,今日竟會帶一個陌生少年回來?而且這少年衣衫襤褸,修爲低微,看起來……甚是古怪。
更古怪的是,一些弟子莫名覺得那少年身上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兩眼,甚至心生好感。雖然那感覺極淡,很快就被墨塵師叔祖的冷氣壓了下去,但也足夠令人驚奇了。
凌曜被看得頭皮發麻,努力縮在墨塵身後降低存在感。
飛劍最終降落在主峰之巔的一座宏偉殿宇前。殿門上方懸着匾額,上書三個古樸大字——“戒律堂”。
凌曜腿一軟。不是吧阿sir,直接送戒律堂?要不要這麼效率?
墨塵似乎看出他的恐懼,淡淡開口:“無需驚慌。帶你登記名錄,查驗身份,方可入宗。”
他的語氣依舊平淡,但解釋本身已經是一種異常。以往的墨塵仙尊,從不會向一個來歷不明的小輩多費唇舌。
守在戒律堂外的弟子見到墨塵,更是恭敬異常。一位看起來是執事的中年修士快步迎出:“墨塵師叔,您怎麼來了?有何吩咐?”他的目光同樣好奇地掃過凌曜。
“徐執事,此子名凌曜,於山門外所救。爲他登記身份玉牌,暫記於我名下,爲……記名弟子。”墨塵略微沉吟,給出了一個身份。直接帶回一個不明底細的人,記名弟子是最不易惹人非議又方便看管的身份。
“記名弟子?”徐執事明顯一愣。墨塵師叔幾百年來從未收過徒,今日竟破例了?雖然只是記名弟子,也足以震動宗門了!他不由再次仔細打量凌曜,試圖找出這少年有何特異之處。
這一打量,徐執事心中那種奇異的感覺又浮現了。這少年看起來狼狽,但細看之下,眉眼精致,皮膚蒼白卻有種易碎的美感,尤其是那雙眼睛,帶着驚慌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吐槽欲(?),竟讓人覺得……有點可愛?讓人忍不住想關心他?
徐執事猛地一驚,趕緊收斂心神,暗道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怎會對一個陌生少年產生這種念頭。定是師叔帶回來的人,自己愛屋及烏了。
“是,師叔。”徐執事壓下疑惑,恭敬應下,取出了一枚空白玉牌和一支靈筆,“凌師弟,請告知你的姓名、骨齡、原修爲及出身來歷。”他態度和藹了許多。
凌曜硬着頭皮,又把對墨塵說的那套說辭磕磕巴巴地重復了一遍,只說自己叫凌曜,原是個散修小廝,被主人責罰丟棄。
徐執事一邊記錄,一邊暗自皺眉。來歷模糊,修爲更是低得可憐,師叔到底看中他什麼?難道是什麼特殊靈體?他暗中運轉探查術法,卻發現凌曜體內靈根混雜,資質平平無奇,唯獨……氣血似乎異常活躍,散發着一種極微弱的、令人舒適的氣息?
怪哉。
記錄完畢,玉牌上亮起微光,算是初步認證。墨塵接過玉牌,遞給凌曜:“滴血認主,日後便是你身份憑證,亦可通訊、接取任務、記錄貢獻。”
凌曜接過溫潤的玉牌,依言咬破指尖滴上一滴血。血液融入玉牌的瞬間,他感覺玉牌似乎微微發熱,與自己產生了一絲聯系。
【系統:獲得物品【清虛宗記名弟子玉牌】。權限開啓:部分區域通行、基礎通訊、任務查詢。滋滋……檢測到玉牌附帶低級監控法陣。】
凌曜:“……”果然還是被監視了。
墨塵見手續辦完,便對徐執事道:“安排一處僻靜居所與他,一應用度按記名弟子標準發放。”
“是,師叔。”徐執事連忙答應。
墨塵又看向凌曜,目光清冷:“既入清虛宗,當守宗門規矩,勤加修煉,勿生事端。你體質特殊,暫且……對外便稱是‘祥瑞’之體,易吸引靈獸親近,故而帶你回宗觀察。”
凌曜:“???” 祥瑞之體?吸引靈獸?大佬您編理由也編個靠譜點的啊!那只穢妖是親近我嗎?它那是想把我當點心吧!而且這理由能騙過誰?
但看着墨塵不容置疑的眼神,凌曜只能乖巧點頭:“是,弟子明白。多謝……師尊。”他別扭地喊出這個稱呼。
墨塵聽到這稱呼,眸光微動,卻也沒糾正,只淡淡“嗯”了一聲,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見,仿佛多待一刻都會沾染麻煩。
留下凌曜對着好奇的徐執事,內心一片哀嚎。
祥瑞之體?我看是災厄之體還差不多!這清虛宗,怕是真要變成他的修羅場新手村了!
徐執事卻對墨塵師叔的話深信不疑(至少表面如此),態度更加和善:“凌師弟,請隨我來,我帶你去你的住處。師叔他老人家面冷心熱,既收你爲記名弟子,便是你的造化,定要好好珍惜……”
凌曜跟着徐執事,走在清虛宗白玉鋪就的道路上,感受着周圍若有若無投來的好奇目光,以及體內那似乎因爲進入新環境而更加“興奮”的詭異體質,只能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是啊……真是天大的……造化。”
他的苦難(修羅場),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