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怎麼送進來的,總歸信被送到了彩英手裏,彩英就拿給了雲織。
柳池月質問她爲何言而無信陽奉陰違,將嫁妝之事告知瞿無疑,罵她不顧許家養育之恩,讓許家落到了如此爲難處境,威脅她她的行徑已經徹底得罪東宮和許家,好自爲之。
最後,還她把三千兩和兩個鋪子還回去。
看到這裏,雲織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晃了晃手上的信紙,樂不可支,“看來是湊嫁妝湊不夠,瘋了,竟然來跟我乞討了,可真夠滑稽的。”
淨月問她:“那姑娘要還回去麼?”
雲織冷哼,“還什麼還?給了我的我爲何要還?何況,這是他們霸占我嫁妝那麼多年的利錢,且還不夠呢,”
“他們要是有臉,就明着來跟我要唄,可惜了,他們沒這個臉。”
要是有臉,也不至於只是寫這麼一封信,偷偷摸摸的讓人送來給她,而是公開他們給了她這點嫁妝的事情,直接問她要回去了。
雖說是給了一點,可真公之於衆,給這點打發她,可比什麼都不給更丟人。
她想了想,對埋頭站在跟前的彩英道:“你給傳消息回去,就說我收到信了,但不予理會。”
既然要討回這些銀票和鋪子,肯定是有人在等回復,拿東西回去的。
彩英不太敢這麼回復,弱弱道:“若是這樣,許家那邊肯定還會送信來的。”
雲織聳聳肩,“送就送吧,讓他們急一急,然後白忙活一場,這不挺有趣的麼?”
看着一臉苦色的站着不動的彩英,雲織冷了臉,“怎麼?我的話,你聽不懂麼?”
彩英只能應下,苦着臉去了。
淨月厭惡的看了一眼彩英離去的背影,低頭對雲織道:“姑娘,既然也算是撕破臉了,也不用顧慮什麼了,那彩英那些許家給的陪嫁人,是不是該處理掉了?”
她是很恨這些人的,這些年沒少對雲織和她使絆子,就算是奉命做的,可她們也沒一個好東西。
雲織道:“先不急,留着說不定有用。”
淨月不解,“還能有什麼用?”
雲織笑吟吟的反問淨月:“你覺得經此一事,許家最想對我做什麼?”
淨月想了想,差不多篤定了,“他們肯定恨死姑娘了,若是可以,最想做的一定是除掉姑娘。”
雲織點頭,“是啊,那留着這些人,他們要對我出手,說不定就會通過這些人,那我豈不是可以將計就計?再給許家一個謀殺我的罪名?”
淨月卻不贊同,“可是姑娘,這些人既是許家安排給你的,許家肯定知道你不會信任這些人,應該也能猜到你會防着他們,只要他們不蠢,不至於讓這些人對姑娘做什麼吧?”
雲織不以爲意,悠然笑道:“那也沒關系啊,只要有許家的人在我身邊,加上這次的事情給了許家對我除之而後快的動機,只要我出事,都可以給許家一個害我的惡名,”
她笑意深長,眸底泛冷,“至於究竟是他們吩咐的謀殺,還是我自導自演的一出戲,除了你知我知他們知,外邊可不知道。”
淨月恍悟了。
雲織站起來,捻着手上的信紙走到燭台旁邊,點燃信紙,脫手,任由燃燒的信紙飄落。
“經此一事,我與他們之間,已經不死不休了,他們不會放過我的,自然,我被他們騙去許家,受了那麼多苦,也不會拿了嫁妝就善罷甘休,這些人,便是我對付他們的一把利劍。”
淨月在後面, 看着雲織滿是算計和城府的模樣,滿眼的心疼。
她的姑娘,曾經也是不諳世事的,作爲景明公府長房獨女,也是受盡寵愛無憂無慮的,可如今,無人依仗,飽受算計,只能自己苦心籌謀。
若不然,只能是被許家剝皮拆骨啃食殆盡的下場。
希望瞿家不是第二個許家,希望瞿世子以後能看到姑娘的好,能待姑娘好一些吧。
如彩英說的,雲織也有預料,第一封信沒能要回他們想要的東西,後面又陸續送來了兩封信,也是勒令威脅她將銀票鋪子送回去的。
雲織都只看個樂子。
她從瞿夫人這裏聽說,許家這兩日爲了籌措她的嫁妝,可謂費盡心思。
不僅變賣了這些年另外置辦的產業,還有一些當年許銘濤封侯時賜下的莊子別院以及一些可以買賣的物件,本來準備給許朝歌的嫁妝也搭了進來,還有之前瞿家給的聘禮也湊進去了。
可即便那麼多了,還是湊不齊。
於是,他們做了一個挺出乎意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