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自己的豐厚嫁妝,雲織不得不抬頭看向他,追問: “太子派人來,和世子說了什麼?”
瞿無疑忽然一笑,不達眼底,“你猜啊。”
猜你個頭啊猜猜猜,直接說會死一樣。
雲織心裏腹誹,面上還真猜了,做出小心翼翼的樣子道:“難道是太子知道了是世子幫妾身散布流言,派人來問罪?”
瞿無疑道:“不,他派人來求和。”
雲織疑惑,“求和?不知是怎麼個求和法?”
瞿無疑語調涼淡,情緒不明,“這你不用管,反正我沒應,但我從太子的人那裏,得知了一個有趣的事情,跟你有關。”
雲織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接着,瞿無疑便冷颼颼的問:“雲織,三千兩銀子和兩個鋪子,還不夠你用來收買人幫你做事?竟讓你走投無路到來找我借錢借人了?”
雲織:“!!”
完了。
瞿無疑的聲音,透着幾分森冷,“而且,我記得你昨日跟我說的是,你身無分文,走投無路,所以才懶求助於我,但事實似乎不是這樣的,你不解釋一下?”
頂着瞿無疑冷然滲人的目光,雲織心如搗鼓頭皮發麻,沒想到這事兒還是露餡了。
但事已至此,她知道否認狡辯沒有用,只會讓瞿無疑更生氣。
她深吸了口氣,抬頭看去,坦蕩道:“是,我騙了世子,還蓄意利用世子了。”
瞿無疑冷不丁‘呵’了一聲,臉色漠然,眼神暗沉的看着她。
雲織道:“我確實不缺收買人的錢,昨日我母親給了我三千兩銀票和兩個鋪子的契書做嫁妝打發我,我不是身無分文,”
“可正如世子說的,這件事, 不是讓人散布一些流言就能成事的,這只是開場而已,若只是我找人散布流言,還沒成氣候就被許家和東宮壓下了,且還會暴露我,得不償失,”
“我只能跟世子裝可憐,利用世子的憐憫之心幫我,也只有世子可以幫我造勢成事,可我若不把自己說的可憐一些,世子會幫我麼?”
瞿無疑眯起眸子瞧着她,哂了一聲,不置可否。
雲織又道:“我知道我撒謊利用世子是我不對,可我別無選擇,我無權無勢是事實,我身邊也只有世子可以有能耐鬧大這件事,讓東宮和許家壓不住事態,”
“嫁妝被許良娣帶去東宮不少,這件事東宮脫不了幹系,東宮不會肯把吞進去的東西吐出來,只有陛下可以爲我做主,讓我拿回我的東西,”
“但既然關乎東宮的體面,陛下不會無緣無故幫我,除非事態壓不住,不幫我,才是保不住東宮的體面。”
聽她說完這些,瞿無疑意味不明的笑着,“你倒是好膽子,好算計,不僅算計了我,連陛下都算進去了,我當真是小看你了。”
他笑意一斂,沉了臉色道:“可是雲織,你得明白一件事,你這樣利用我去算計陛下,極有可能讓我惹得陛下不滿,你覺得我若失去聖心,你還有命拿你的嫁妝?”
雲織心微微懸着,穩了穩心神,坦然道:“這一點我自是明白的,我想世子那麼聰明的人,應該會更明白利害和後果,可世子還是幫我了,說明這個後果對世子並無不利,世子又何必唬我呢?”
瞿無疑挑了挑眉,側眸打量着她,若有所思。
還挺聰明。
雲織咬牙權衡了一下,下定決心道:“世子,騙了你利用你是我不該,我跟你賠罪,還請世子繼續幫我做成此事,只要能幫我要回所有嫁妝,我願一半贈與世子作爲謝禮和賠禮。”
瞿無疑聞言‘哦?’了一聲,多了幾分興致,“一半?那可不少啊你舍得?”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她字句沉篤眼神堅定,竟有幾分破釜沉舟的魄力。
瞿無疑不予置喙,靜靜看着她,眸色幽深不知喜怒,不知道在想什麼。
雲織心裏依舊有些懸着,但還是壯着膽色與他對視,等着他的回復。
過了會兒,瞿無疑忽然收回目光。
道了句:“你退下吧。”
雲織一愣,這還沒回復呢怎麼趕人了?
“世子……”
瞿無疑淡聲道:“你的謊言和算計,只此一次,日後在我面前最好誠實一點,別再裝模作樣的對我耍心眼,不然莫說得償所願,你會死的很難看。”
雲織聽出了別的意味,睜大了眼逮着重點問:“那這次,世子是肯幫我得償所願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