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秦恒,秦晉反倒更像秦家培養出來的繼承人。
矜貴,沉穩,又手段殺伐利落。
周禾聽從助理的話上車時,秦晉襯衫袖口捋至小臂半截,正在打電話。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秦晉掃周禾一眼,修長手指在扶手上有節奏輕敲,嗓音低低沉沉說,“七百萬。”
說罷,秦晉停頓,又緊接着輕嘲笑了一聲,“另請高明。”
話畢,秦晉臉上笑意收起的瞬間掛了電話。
周禾坐在他身側,秉承着非禮勿聽的原則,腦子和眼睛同時放空看向車窗外。
車內空氣安靜數秒,一盒藥膏遞到周禾眼前。
周禾回神垂眼眸,莫匹羅星軟管幾個字映入眼簾。
周禾抬眼挑眼尾,“嗯?”
秦晉,“撕裂傷可塗抹。”
周禾反應過來,耳朵蹭地一紅。
秦晉又沉聲道,“如果太嚴重,醫者不自醫,還是要及時就醫。”
周禾耳朵紅暈蔓延至脖頸。
下一秒,秦晉變臉比翻書還快,把藥膏放進周禾手裏,身子往後散漫傾靠,微揚唇角問,“秦恒的事,周小姐想什麼解決?”
提到秦恒和周宗的事,周禾接住藥膏的手攥了攥,收斂情緒,掀眼皮看向秦晉,“秦二少呢?”
秦晉神色淡淡,“秦恒不同意和解。”
周禾默聲,拿着藥膏的手指微蜷。
秦恒不同意和解。
秦家家大勢大,不缺錢不缺物。
她拿什麼動搖秦恒的決定?
換作以前,或許還能借着周樂山的名頭壓一壓。
如今呢?
拿他們倆本就不存在的未婚夫妻情分?
周禾陷入思忖。
周禾思考的過程中,秦晉斜倚着車門看她。
她想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
眼神侵略不加掩飾,看得肆無忌憚。
周禾考慮問題太過認真,以至於沒察覺秦晉的異常。
等到她抬眼,兩人視線無意相撞,詫異之餘,瞳孔猛地緊縮。
不過,沒等她想清楚秦晉這個眼神意味着什麼,車窗就忽然被從外敲響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聞聲轉頭,就看到一臉興奮的周宗站在車窗外,臉幾乎要貼上玻璃。
周禾錯愕幾秒,回頭看向秦晉。
秦晉骨節分明的手指抵着下頜,神情依舊冷淡沒什麼變化,“送周小姐的禮物。”
周禾,“……”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周禾看向秦晉的眼睛裏瞬間蘊起不露痕跡的戒備。
看出她的防備,秦晉低頭笑笑,笑容極淡,轉動拇指上的祖母綠扳指,“別多想,你身上沒有什麼值得我圖謀的,這點小忙,就當,我奪了周小姐第一次的補償。”
周禾聞言,臉頰剛下去的紅暈再次突地染紅。
緊接着,周禾匆匆道了句‘謝’,推門下車離開。
車外,周宗臉上堆笑,眼裏滿是得意。
“姐,那個秦恒都快氣死了。”
“你是沒瞧見他那張臉有多難看。”
周宗正得意洋洋說着,一輛黑色賓利忽然停在了他和周禾跟前。
車門推開,秦家管家出現在車裏。
管家連車都沒下,看似畢恭畢敬,實則眼底卻沒半點尊重,“周小姐,夫人讓您和小周先生去一趟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