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
看到信息,周禾拿吹風機的手一緊。
這條信息是誰發的,不言而喻。
周禾盯着屏幕看了幾秒,沒回,按下刪除,順勢把發信息的號碼拉入了黑名單。
她跟秦晉以前沒什麼交集。
今後更是談不上。
這樣的人,在黑名單,還是在通訊錄列表躺着,沒什麼不同。
放下手機,周禾轉身去了浴室。
……
這一晚,周禾睡的渾渾噩噩。
滿腦子都是周樂山被捕那日的畫面。
周樂山穿着板正的中山服,站得筆直,口中喊着‘邪不壓正,要留清白在人間’。
邪不壓正?
要留清白在人間?
說着簡單,實施起來,比登天還難。
夢境裏,周樂山被拖走時,極其狼狽。
那些人根本沒把他當人看,即便他沒有掙扎,依舊連拖帶拽。
周樂山上車的時候深深看了周禾一眼。
就一眼。
滿眼血絲。
全是不甘。
到底是不甘心被算計下台,還是不甘心從此與兒孫繞膝、天倫之樂無緣,不得而知。
夢境到這裏畫面轉變,取而代之的,是秦家的醜惡嘴臉。
當初周樂山還在位時,秦家恨不得把她當祖宗供着。
生怕她會不同意這門婚事。
如今周樂山倒台,秦家對她冷嘲熱諷,處處給難堪。
生怕她會讓他們履行婚約。
夢境太混亂了,一半真實,一半虛幻。
真實的,是秦家人的小人行徑。
虛幻的,是她夢到了秦恒圈養的那位情人還有一雙兒女。
夢到他們娘仨跪在她面前逼她讓位。
她站在秦家客廳,孤立無援。
就在這個時候,夢境裏出現了秦晉。
秦晉還是往日那副矜貴又城府頗深的模樣,人散漫靠在酒櫃上,在她看過來時薄唇挑動,用口型說,“周禾,求我。”
求我。
周禾細眉輕蹙,不等她說話,跪在地上的女人忽然起身朝她撲來。
這場夢到這裏戛然而止,周禾驚醒,一身薄汗。
夢裏心有餘悸,現實裏也依舊驚魂未定。
她盯着天花板緩了好一會兒,緩緩轉頭看向窗外。
窗簾是白色的,薄紗。
能看得到外面天空已經依稀有了亮光。
就在周禾淺鬆口氣,準備起身倒杯水喝兩口緩緩時,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周禾抬頭往床頭瞥了一眼,拿過手機按下接聽。
——“說。”
周禾聲音淡漠,沒有親昵,只有疏離。
她話落,電話那頭的人聲音又沉又悶,“姐,我打架進局子了,你能不能來一趟。”
聞言,周禾把手機從耳邊拿到面前掃了一眼。
凌晨四點二十。
不錯。
有進步。
比上次凌晨三點打牌賭博被抓給她打電話晚了一個小時。
苦中作樂。
阿Q精神。
多給了她一小時補覺時間。
周禾習以爲常,“地址。”
電話那頭的人怯生生說,“城西新街這邊。”
周禾清冷應,“知道了。”
周禾說完,剛想掛斷電話,電話那頭的人又急匆匆道,“姐,你,你跟秦二少熟嗎?”
秦二少。
秦晉。
周禾眉心突地一跳,一股不好的預感來襲,“怎麼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周宗說,“對方的律師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