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趙明妍那個下賤的浪胚子在進教坊司的第一天就主動去接客,我們趙家所有人都絕食來守節,唯獨她,迫不及待就去接客,你都沒見到她那騷浪積極的模樣,第一夜就纏上了快能做她爹的老男人!”
趙嘉菡滿臉扭曲暢快道。
趙星緯聽着她的話,臉色唰的沉下去,他一雙銳利的眼睛立馬掃向早就背過身低調要離開這裏的趙明妍身上。
“趙明妍!你要去哪裏!”他從牙縫裏吐出這幾個字來。
天曉得他這個時候有多氣。
要知道趙明妍可還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啊!
她還是自己的未婚妻竟然就跑去接客,她這叫他們宣平侯府的臉往哪裏放!他的臉往哪裏放!
趙明妍並不理會他,繼續沉默的離開這裏,可趙嘉菡哪裏能放過這麼好的一個邀功機會。
她一把就拉住趙明妍的胳膊,死死的拽住她,不許她走,大聲的喊着,“陳世子,她這是去奔高枝去了!她已經纏上了那個能當她爹的老男人,人家要給她贖回去當妾呢!”
趙明妍被她拽得生疼,更是聽到她這些話,生了幾分火氣,“你鬆開!”
“怎麼,這麼迫不及待去找你那老男人,在床上好好伺候他?”趙嘉菡狹笑一聲,笑得跟一只歪着嘴的鸛鳥似的。
趙明妍實在叫她惱着了,她欲發火推開她,身後陡然傳來一道憤怒的質問。
“趙明妍!你臉在哪裏!堂堂趙尚書家的小姐,你們趙家就是這樣教你的禮義廉恥,女子貞潔!”
陳星緯憤怒的看着她。
頭一遭的,他如此正眼看她。
上輩子,直到趙明妍死,陳星緯都沒正眼瞧過她一回。
“陳世子,這可不是我們趙家的家風,你就看我二嫂子,她已經殉了節。”趙嘉菡繼續煽風點火,“倒是她趙明妍,許是生母本來就是妓女,女承母業,天生就沒貞潔操守。”
陳星緯瞥了一眼那邊已經涼了的趙二太太的屍體,轉眼更加怒火的看着趙明妍。
是的,他們家會在第七日才姍姍過來救人便是吃定了趙家女子都要守節。
他們家最早喊出女子三從四德,貞潔比命都重,那勢必會守着清白,直到他們派人來救。
而這七日的磋磨,亦是有道理的,他們若是真想救人,第一日就能來,可偏偏叫趙明妍受這七日的錯,磨平她所有的妄念,絕了她還想做宣平侯府世子夫人的心。
他們到時候再給她一個妾的身份,便是足夠叫她感恩戴德,而外頭,亦是會贊頌宣平侯府的有情有義,他們家淪落到教坊司的未婚妻都不離不棄,救出來收在後院裏養着。
可趙明妍本來就守節是處子,他們裏外都是賺,一點都不會虧。
但現在,趙明妍失身了!
甚至是說,進教坊司第一日就積極的接客。
這要是傳出去,叫他們宣平侯府的臉面往哪裏放!
趙明妍她簡直想找死!
“趙明妍,虧我娘當初一眼相中你,說你溫良賢淑,又出身趙家,一定是貞潔節烈的好女子,如今我們宣平侯府頂着如此大的壓力來救你出去,萬萬沒想到,就是來救你這樣的爛貨!”
陳星緯憤怒至極。
“我娘真是瞎了眼,見了你的容貌,問了你的家世,卻偏偏沒問你生母,我們家竟然差點娶了妓女生的賤貨,難怪如此,你跟你親娘一樣下賤!”
說到趙明妍親娘,趙明妍猛的抬起了頭,忍無可忍,她不避不躲,直直對上陳星緯的眼睛。
“陳星緯,你告訴我,我是你什麼人?”
趙明妍的眼睛太亮了,亮得叫陳星緯錯愕一瞬,都忽視了她直呼自己全名這件事。
更是叫他第一次看清了趙明妍的全容。
他這才發現,趙明妍竟然長得完全不輸她二姐趙明珠。
甚至比她還要更美豔上幾分,只是之前她衣着打扮上一直都極爲素淨,站在趙家一群姑娘裏,從不出挑。
他驚豔片刻後,回過神來,喉頭直接吐出幾個字,“你我有婚約,你是我未婚妻。”
聽到這裏,趙明妍冷笑一聲,“陳世子還知我是你未婚妻呀?”
“你陰陽怪氣什麼,你身爲我的未婚妻,你不守節,你還有什麼臉面。”
“那你作爲我的未婚夫,爲何眼睜睜看着我深陷教坊司,卻足足等了七日才來救我!”
一句話,陳星緯語塞了。
是呀,他們宣平侯府家算盤打得太好,只要趙明妍守節他們家裏外都是大賺,誰都說他們好。
可是這算盤只要叫人稍微一想,便是看到了裏頭那深深的算計。
他宣平侯府要是真有情有義,爲什麼不在趙明妍剛進教坊司第一日就把人撈出來,偏偏是等了七天。
讓自家家兒媳婦在教坊司這種地方受磋磨,他們家真的把趙明妍當他們家未來主母看嗎!
這不就是擺明了不想要她了,卻還想要點臉面。
他當即就說不出話來。
“陳世子怎麼說不出話了?”趙明妍看着他,冷笑一聲,“宣平侯府若是還看重你我之間的婚約,看重我日後要成爲宣平侯府的少夫人甚至掌家主母,難道不該第一日就把我救出去嗎?”
“掌家主母,你還真敢想!”陳星緯不屑道。
趙明妍聽到這裏,更是一笑,“是啊,我不配,我們趙家落難,滿門被抄,我作爲罪臣之女如何還有資格嫁進宣平侯府做少夫人,所以在我進教坊司的第一日,我們的婚約就自動作廢,這點我知道,陳世子和宣平侯府知道,外頭所有人也都知道。”
“既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陳世子又如何來要求我爲你守節,說什麼好嫁進宣平侯府呢?莫不是宣平侯府假仁假義,明知我弱女子卻想叫我以死守節來全你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