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婚房,楚喬推開大門時,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地板上,映得滿室冷清。
這套當初宋小川隨手拍板定下的房子,裝修得奢華卻沒半點煙火氣——畢竟他一年到頭住不了幾次,連衣櫃裏楚喬的衣服,都比他的多三倍。
她直奔臥室角落的儲物箱,裏面放着結婚前拍的那套婚紗照。
說是婚紗照,其實更像“應付任務照”:宋小川全程皺着眉,攝影師哄了半天才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楚喬當初還自我安慰“他只是不喜歡拍照”,現在看來,哪是不喜歡拍照,是不喜歡跟她拍照。
楚喬抽出照片,指尖在宋小川僵硬的臉上劃了劃,嗤笑一聲:“當初就該讓你戴個面具拍,至少比這張臉順眼。”
她把照片卷成筒,塞進隨身的帆布袋裏——留着也不是懷念,是怕以後宋小川倒打一耙,說她“連婚紗照都要搶”。
收拾行李時,楚喬動作幹脆,只拿了自己的常用衣物和護膚品,連宋小川當初送的名牌包都沒碰——
畢竟“分手見人品”,她可不想被人說“撈走男方家產”。
路過衣帽間時,她瞥見那件掛在最裏面的婚紗,象牙白的蕾絲還閃着光,是她當初咬着牙買的定制款,結果婚禮沒辦,領證還被放鴿子。
“留着也是占地方。”楚喬拎起婚紗,裙擺拖在地上像條沒用的尾巴。
走到門口時,正好碰到打掃衛生的劉媽,老太太探頭看了看她手裏的東西,笑着問:“楚小姐,這是要出差呀?怎麼還把婚紗帶着了?”
楚喬頓了頓,把婚紗往垃圾桶旁一放,語氣輕鬆得像扔廢紙:“不出差,這婚紗留着沒用,給垃圾桶添點‘貴氣’。”
劉媽愣了愣,看着那價值不菲的婚紗躺在垃圾桶邊,想說點什麼,又怕楚喬不高興,只能幹笑兩聲:“那您路上小心,早點回來。”
楚喬揮揮手,頭也不回地走了——這地方,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踏進來。
而宋小川再次回到婚房,已經是三天後。他醉醺醺地推開門,把外套往沙發上一扔,扯着領帶喊:“楚喬,給我倒杯水!”
喊了兩聲沒人應,他才迷迷糊糊睜開眼,掃了眼客廳——沒什麼變化,就是茶幾上少了楚喬平時放的水果盤。
他也沒在意,只當楚喬又跟他鬧脾氣了,趿着拖鞋往臥室走,想找雙幹淨襪子,結果打開衣櫃一看,左邊楚喬的衣服全空了。“搞什麼?”
宋小川撓了撓頭,隨手拿起手機給楚喬發消息:“你衣服呢?又把衣服搬去你媽那兒了?別鬧了,趕緊回來。”
消息發出去石沉大海,他也沒放在心上,倒頭就睡,直到第二天中午被奶奶的電話吵醒。“小川啊,晚上回家吃飯,你跟喬喬一起回來,奶奶給你們燉了湯。”
奶奶的聲音透着慈祥,還帶着點期待。宋小川揉着太陽穴,含糊應着:“知道了奶奶,我讓她跟我一起去。”
掛了電話,他才想起楚喬還沒回消息,又發了條短信:“晚上去奶奶家吃飯,趕緊回來跟我一起去。”
這次楚喬回得很快,就倆字:“不去。”
宋小川皺了眉,覺得楚喬又在耍脾氣,回消息的語氣帶着點不耐煩:“你別鬧行不行?奶奶一直盼着見你,你不去,老人家該傷心了。”
楚喬看着手機屏幕,差點笑出聲——當初領證放她鴿子的時候,怎麼沒見他擔心她傷心?
她慢悠悠回:“我爲什麼要去?我跟你有關系嗎?”
宋小川被問得一噎,又開始打感情牌:“就算你跟我置氣,也不能拿奶奶撒氣啊?奶奶對你多好,上次你感冒,她連夜燉了姜湯讓我送過去,你不去,豈不是寒了老人家的心?”
楚喬盯着“寒老人家的心”這幾個字,突然覺得有點諷刺。
她想了想,手指在屏幕上敲字:“去可以,轉賬五百萬。”宋
小川看到消息,以爲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再看——沒錯,就是“五百萬”。
他立刻打電話過去,語氣像被踩了尾巴的貓:“楚喬!你瘋了?什麼五百萬?去奶奶家吃個飯要五百萬?你怎麼不去搶銀行啊!”
楚喬靠在沙發上,吃着水果,語氣慢悠悠的:“搶銀行犯法,跟你要合法啊。這五百萬,一是我這三年跟你談戀愛的精神損失費,二是今天陪你去家宴的‘表演費’——畢竟我得裝成跟你很恩愛的樣子,哄奶奶開心,多辛苦啊。”
“你……”
宋小川氣得語無倫次,“楚喬,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怎麼變得這麼愛錢?”
“以前是我傻,以爲感情能當飯吃。”
楚喬嗤笑一聲,“現在我清醒了,感情不值錢,還是錢靠譜。你要是覺得貴,那就別讓我去啊,反正傷心的是你奶奶,又不是我。”
宋小川被堵得說不出話,他知道奶奶有多喜歡楚喬,要是楚喬不去,奶奶肯定會追問,到時候他還得編瞎話,更麻煩。他咬了咬牙,跟楚喬討價還價:“五百萬太多了,最多一百萬!”
“一百萬?”
楚喬笑了,“宋小川,你打發要飯的呢?你上次給你那個所謂的‘妹妹’買個包都花了八十萬,陪你去家宴哄你奶奶開心,就值一百萬?”
提到舒蘭,宋小川語氣弱了點:“那不一樣,舒蘭是我妹妹,給她買包是應該的……”
“哦,給妹妹買包應該,給我這個‘前未婚妻’要個辛苦費就不應該了?”
楚喬打斷他,“要麼五百萬,要麼我不去,你自己選。反正奶奶要是問起來,我就說你領證當天放我鴿子,還跟你妹妹在酒吧廝混,你覺得奶奶會信誰?”
宋小川這下慌了,奶奶最看重人品,要是讓奶奶知道他放楚喬鴿子的事,肯定饒不了他。他猶豫了半天,磨磨蹭蹭地說:“五百萬太多了,我現在沒那麼多現金,能不能分期?”
“分期?”
楚喬差點笑噴,“宋小川,你是不是覺得我還會跟你糾纏到下輩子?要麼今天之內把五百萬打過來,要麼免談。你要是沒錢,就去找你那個‘好妹妹’借啊,她不是挺有錢的嗎?”
宋小川被噎得說不出話。
他沒辦法,只能咬牙答應:“行,五百萬就五百萬,你別跟奶奶說那些有的沒的。”
“放心,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楚喬語氣輕鬆,“錢到賬,我保證演得跟你恩愛夫妻似的,讓奶奶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