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紀人的神色僵住了。
她的確不知道。
她只知道，虞晚枝五年六檔節目，傅湛都是最大的投資方。
業內甚至傳聞，虞晚枝是傅湛養着的金絲雀。
但她還是有幾分真本事的。
六檔節目，不啓用任何流量藝人，全憑內容過硬，檔檔大爆，捧紅了十幾位藝人。
所有人都偏頗以爲，是傅湛在爲她保駕護航。
可現在，她竟然說……
兩人是發小？
“我知道四位藝人都是因爲沈老師的名氣才來的，但我已經有了心儀的合作藝人，今天這頓飯，也是在他們之間選出最後的人選，下次有機會的話，我們可以再合作。”
她主動下了逐客令。
看向了姜源和那三位小花。
姜源的經紀人嘴氣得快歪了，無可奈何地起身拿了旁邊的包。
剩下的幾位也只好不情願離開。
秦昭淡笑：“早聽說虞制作心直口快，絲毫不留情面，在圈內也算是獨一份了吧。”
“沈老師利用輿論壓我，逼我就範，屈尊上我這麼個小綜藝，也是破天荒頭一回吧。”
包廂門從外面打開。
沈斯禮手裏搭着西裝外套。
他嘴角的笑掩飾不住，臉頰上還有着幾滴未擦幹的水滴。
他的發絲也有些溼，整個人清冷矜貴。
剛要離開的三位小花都紛紛頓住了腳步，面容羞怯地看了一眼沈斯禮，一步三回頭的往外走。
秦昭失笑搖頭，“虞老師好利的一張嘴，斯禮，你闖的禍，還是自己來擺平吧。”
沈斯禮一點停頓都沒有。
從小花旁邊目不斜視走了過去。
坐在了虞晚枝旁邊的位置上。
他的扣子不知何時少了一顆，好好的襯衫有些鬆垮。
他眉眼帶笑，左手搭在她的椅背上：“既然是我闖的禍，虞老師想要如何懲罰我，我都接受。”
懲罰二字，他刻意咬的很重。
虞晚枝充耳不聞。
她開始自顧自地夾菜，卻沒有吃，只慢慢地喝着杯中的飲料。
桌上的幾位藝人八卦的眼神偷偷掃過兩人，安安分分地低下頭吃菜。
這裏的藝人，大多是二三線的。
這檔綜藝畢竟是戀愛綜藝，很多一線的藝人雖然覺得百分百會爆，但也不想因爲戀愛多生事端。
可一旦有了沈斯禮的加入，這已經不僅僅是爆的問題了。
而是能夠一路坐火箭上升人氣的地步。
所以才會有姜源和三位小花不請自來想要趕上這趟末班車插隊了。
“虞老師，我給你剝蝦好不好？”
他看了兩次她想要夾蝦又頓手的舉動，一筷子夾了好幾只放在自己的盤裏，開始慢條斯理地剝了起來。
他自己一口飯都沒吃。
視線一直在她身上。
“不用了，我們不熟。”
虞晚枝心底隱隱不安。
之前他多次空降，她沒和他碰面就走人了。
如今再次見面，倒是一副兩人好像很熟的模樣。
這樣的沈斯禮，讓她覺得說不出的異樣。
秦昭的手安撫地碰了碰他的手臂，低聲道：“別嚇到她。”
沈斯禮的眸中閃過一絲低沉。
他剝蝦的舉動也重了幾分。
虞晚枝餘光掃見，剝出的蝦肉堆了小半碗，他似乎是沒聽到秦昭的話，仍然自顧自地剝着。
秦昭有些急了：“斯禮！”
藝人們正在挨個說自己想要參加綜藝的理由。
虞晚枝的心思卻飄到了沈斯禮那裏。
他爲什麼要給自己剝蝦？
他現在當着這麼多人，做這個舉動，是想做什麼？
他認認真真剝着，剝好了一碗，旁邊堆了小山高的蝦殼，將小碗挪到了虞晚枝的旁邊，近乎討好道：“我剝的，嚐嚐好不好吃？”
虞晚枝看着碗裏的蝦肉，冷哼了聲。
被打斷的藝人一聲不吭，愣愣看着虞晚枝。
她頗爲無奈：“你繼續說。”
“不好吃麼？爲什麼一口都不嚐？”
沈斯禮的語氣有些委屈，眼眶紅紅地看着她。
虞晚枝捏緊筷子，壓着怒意：“沈老師，我們不熟吧？我不管你玩什麼幺蛾子，別招惹我。”
“我只是想對你好。”
沈斯禮的聲音很低，他伸手握住了她的右手，放在掌心裏。
飯桌上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藝人部部長硬着頭皮：“虞制作，大家都說的差不多了，你看……”
虞晚枝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她看了一眼沈斯禮，眼底疑惑和冷意更深。
“你決定吧，至於他的這個名額，第四順位的藝人去我名下熱播的綜藝裏當幾期飛行嘉賓，再給個代言，就當補償了。”
她起身，彎腰致歉：“抱歉，臨時有點事，失陪了。”
說完，她就果斷轉身離開。
她一走，沈斯禮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他整個人像被陰霾包圍，渾身充斥着暴虐和不安，秦昭剛想開口，他就扔下西裝外套追了出去。
兩尊大佛一走，終於有人開始竊竊私語。
“天呐……沈老師和虞制作竟然是一對嗎？”
“不是說沈老師身邊連個女蒼蠅都飛不進去，我磕到了啊啊啊啊。”
“是真的吧，我天，簡直爆炸大瓜。”
“剛才沈老師的嘴角，是被人咬了吧？”
秦昭輕聲咳嗽了一聲，隨後藝人部部長硬着頭皮道：“沒影的事，大家都別瞎猜！”
嘴上雖這麼說着，他心裏也十分八卦。
望向虞晚枝位置邊那碗滿滿的蝦肉。
難不成……
沈老師和虞制作，真的有情況？
*
虞晚枝走在地下停車場裏。
那股子疑惑還是沒散出去。
她記得，當年的沈斯禮，內向陰鬱，對誰都是一副淡淡的樣子。
從不肯接受任何人的好。
但是好歹也是個正常的少年。
這些年出現在大熒幕上也並無異常。
怎麼……
“枝枝。”
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的聲音很低，在空曠的地下停車場裏，格外清晰。
虞晚枝還沒來得及回頭。
手腕再次被身後人握住。
第一次是因爲她沒察覺。
同樣的錯誤她不會犯第二遍。
她果斷抽身，反握住了他的手腕，一個過肩摔將對方扔了出去。
“砰——”
沈斯禮疼得蜷縮了一下，面容有些扭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