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小出租屋,感受着自己身體裏的那沉睡的男屍。
“既然高大男屍能吸收女厲鬼的黑霧,我是不是也可以操控它的能力呢。”陳末自言自語的說着。
“說幹就幹。”
陳末深吸一口氣,嚐試着將意識沉入體內那片盤踞着男屍的區域。黑暗中,那具男屍靜靜矗立,周身仿佛縈繞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冰冷氣息。
他集中精神,意念如絲般朝着男屍探去。忽然,男屍似乎有了一絲微不可察的顫動,緊接着,一股晦澀的力量順着他的意念流淌開來。
陳末心中一喜,他嚐試着調動這股力量,指向窗外那片因陰氣而顯得有些扭曲的空氣。只見一縷幾乎看不見的灰黑色氣流從他指尖溢出,瞬間將那片扭曲的空氣吞噬幹淨。
“試試我的新能力。”
陳末眼神一凝,嚐試着將那股灰黑色氣流凝聚成域。刹那間,出租屋的光線驟然暗淡,四周的空間仿佛被無形的屏障包裹,一股濃鬱的陰森感彌漫開來。
他心念一動,視線所及之處,空氣開始扭曲,那些潛藏在陰影裏的微弱陰氣,如同被無形的手牽引,瘋狂地朝着他所在的這片域匯聚。
“我能看見黑霧籠罩裏的所有陰氣。”
陳末的眼睛呈現詭異的青黑色,高大男屍賦予陳末一雙青黑的眼睛和吞噬厲鬼的能力,而現在女厲鬼賦予他的是能在黑霧籠罩範圍內可以看清任何陰氣的能力。
如果我能把女厲鬼全部吞噬的話。陳末打了個冷顫,我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可與此同時,陳末感覺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那具男屍的冰冷氣息幾乎要沖破他的身體束縛。他咬着牙散去域,大口喘着粗氣,冷汗浸溼了後背。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屏幕上跳動着“媽”的備注。陳末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體內男屍帶來的冰冷劇痛,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平靜如常:“喂,媽。”
“小末啊,最近怎麼樣?吃飯沒?天氣涼了記得加衣服……”電話那頭傳來母親熟悉的嘮叨,滿是關切。
陳末咬着牙,感受着意識被那股冰冷不斷侵蝕的刺痛,卻依舊笑着回應:“媽,我挺好的,工作挺順利,您和爸別擔心。”
他不敢多說,怕一開口,那壓抑的痛苦就會泄露分毫。
“媽,我去忙了,你們不用擔心我,你們照顧好自己。”
掛了電話,陳末再也支撐不住,扶着牆壁滑坐到地上,冷汗順着臉頰滾滾而下,青黑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掙扎。他不能讓家人知道自己的處境,那些詭異與恐怖,他必須獨自承擔。
傍晚,陳末找到龐涓。
陳末看着龐涓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黑氣。“不對,龐涓這陰氣是媒介,快跑。”
陳末的聲音因震驚而發顫:“這黑氣……是那女厲鬼的殺人媒介!它已經開始擴散了!”
話音未落,整座酒店的燈光驟然熄滅,濃鬱的黑霧如同海嘯般從走廊盡頭噴涌而出,瞬間淹沒了所有房間。淒厲的尖叫在黑霧中此起彼伏,卻又迅速被吞噬,只留下死寂的回響。
“跑!”陳末一把抓住龐涓的手腕,青黑色的眼眸全力運轉,試圖在黑霧中開辟一條生路。但黑霧裏的陰氣如附骨之蛆,不斷侵蝕着他的領域,龐涓更是被陰氣瞬間凍僵,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青黑。
“陳末……救……”龐涓的聲音戛然而止,身體軟倒在地,徹底沒了氣息。
目睹好友慘死,陳末眼中血絲暴起,他不再保留,體內男屍的冰冷力量與女厲鬼的黑霧陰氣瘋狂碰撞。他張開雙臂,灰黑色的領域猛然擴張到極限,如同一個巨大的漩渦,將整個酒店的黑霧瘋狂吸入體內。
“啊——!”陳末發出痛苦的嘶吼,兩種極端的詭異力量在他體內撕扯,青黑色的紋路爬滿了他的全身,仿佛要將他撕裂。
陳末感覺自己的身體像被扔進了滾燙的岩漿與刺骨的寒冰之間反復炙烤。
女厲鬼的黑霧陰氣在他體內瘋狂沖撞,每一縷都帶着撕裂靈魂的劇痛,而體內男屍的冰冷力量則如同一道鐵閘,死死壓制着這股狂暴的陰氣,兩種力量的碰撞讓他的髒腑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
他的皮膚不斷地浮現青黑,又瞬間恢復正常,再浮現,再恢復,每一次變化都伴隨着骨骼碎裂般的聲響。
他蜷縮在滿是殘肢的地面上,指甲深深摳進水泥地,留下幾道血痕,口中溢出的鮮血染紅了胸前的衣襟,意識在劇痛中不斷沉淪,又被求生的本能強行拉回。
“必須……撐住……”他咬碎了後槽牙,青黑色的眼眸中血絲密布,體內的灰黑色領域還在瘋狂運轉,將那女厲鬼的本源黑霧一點點吞噬、煉化。
每吸收一絲,他的身體就會傳來一陣更劇烈的抽搐,仿佛有無數只鬼手在體內撕扯他的筋脈。
黑霧退去後,酒店裏一片狼藉。走廊的地毯被暗紅色的痕跡浸透,牆壁上濺滿了零碎的血肉。
客房門口,半截手臂耷拉在門框上,手指還保持着抓握的姿勢,指甲縫裏塞滿了暗紅色的碎屑;電梯口躺着一具沒了頭顱的屍體,脖頸處的斷口血肉模糊,白色的骨茬猙獰地外露着,身下的血泊裏,幾顆眼球在應急燈的光線下泛着死寂的灰白。
陳末踩着黏膩的地面往前走,每一步都能踢到斷裂的骨頭或殘缺的髒器,空氣中彌漫着濃鬱的腥氣與腐朽的陰冷,仿佛整個酒店都成了女厲鬼用來陳列殺戮成果的恐怖展覽館。
就在這時,數名身着黑色制服的人員手持特殊儀器沖入酒店,爲首的中年男人眼神銳利如鷹:“這裏是特殊事件處理部!立刻停止你的行爲,否則我們將采取強制措施!”
陳末猛地抬頭,青黑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迷茫,隨即被更深的冰冷取代。他體內的黑霧與男屍力量竟在這一刻開始融合,形成一種更詭異的存在。他看着眼前的特殊部門人員,聲音沙啞:“你們……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