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鐵飯是鋼,先吃飯。陳末換了一身衣服,拿上手機,在樓下便利店吃飯。
吃完飯從便利店出來,在街上漫無目的的亂走,腦袋裏面空空的。突然迎頭撞上一個小女人,她用比較溫柔的語氣罵,“你沒有長眼睛嘛,疼死我了。”捂着頭,揉着自己的腦袋。
“龐涓。”陳末驚喜地說:“你怎麼在這裏。”碰見這個歷史人物陳末也是浮想聯翩,看着眼前這個戴着眼鏡的小女孩。龐涓是他的高中同學,長得好看,又溫柔,又是豪門千金,是那時候多少男同學的白月光。
“陳末,你小子怎麼在這裏,畢業後就在沒有聯系過,看樣子你也混的不怎麼樣嘛。”
“你怎麼還是這樣,小嘴巴這麼毒,話說你這個豪門千金怎麼會來這裏。”
“別提了。”龐涓心事重重地。
陳末的眼睛看到她身上有和高大男屍一樣的氣息,還散發着一種似有似無的腐臭味。
“對了,你吃飯沒,要不我們去吃飯吧,正好我們這麼些年沒有見了。”
“好啊,可是我沒有錢,怎麼辦大小姐。”
“多大的事嘛,本小姐請了。”
“那我可不可以當軟飯男。”陳末不要臉的說着。
“滾犢子。”
兩人說着朝這個城市比較好的飯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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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未看着眼前這個捂着頭、嘴巴卻依舊不饒人的老同學,那股久別重逢的驚喜感慢慢沉澱下去,一種更敏銳的直覺浮了上來。
剛才相撞的瞬間,除了她身上淡淡的馨香,陳未還捕捉到一絲極其微弱,但絕不應出現在龐涓身上的氣息——一種陰冷的、帶着陳腐土腥味的寒意。這感覺轉瞬即逝,卻讓他頭皮微微發麻。
陳未壓下心中的異樣,扯出個無奈的笑容,目光不經意般掃過龐涓的臉龐。在便利店白熾燈的餘光下,她那張白皙姣好的臉上,眼底似乎透着一抹不易察覺的青黑,不是熬夜的烏青,更像是一種……被什麼東西侵蝕了的黯淡。
“倒是你,龐大小姐,這個點不在你家那座大宅院裏享受生活,怎麼一個人在這街上亂晃?”陳未狀似隨意地問道,“看你剛才急匆匆的,遇見麻煩了?”
龐涓揉着額角的手頓了一下,眼神有瞬間的閃爍和慌亂,但她立刻用慣有的嬌蠻掩飾了過去:“要你管!我……我出來散步不行啊?”
“行,當然行。”陳未點點頭,語氣卻認真了幾分,“不過,你這散步散得印堂發黑,腳步虛浮,可不像是鍛煉身體的樣子。”
“陳未!你少在這裏神神叨叨的!”龐涓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聲音陡然拔高,卻透着一絲色厲內荏,“幾年不見,改行當神棍了?”
陳未沒有接話,只是靜靜地看着她。他的眼神很平靜,卻仿佛有種看透人心的力量。龐涓在他這樣的注視下,強撐起來的氣勢迅速垮塌,肩膀微微耷拉下來。
夜風掠過街道,吹得龐涓縮了縮脖子。她下意識地抱緊雙臂,左右看了看,仿佛害怕黑暗裏有什麼東西。猶豫了好一會兒,她才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帶着哭腔說:
“陳未……我……我家……我家好像鬧鬼了。”
她抬起頭,眼鏡片後那雙原本溫柔明亮的眼睛,此刻盛滿了恐懼和疲憊。
“已經快一個星期了……每天晚上都有聲音,東西會自己移動……尤其是……尤其是閣樓……”她的聲音開始發抖,“我爸媽都在國外,家裏就我和保姆張媽……張媽前天被嚇病回老家了……我、我一個人不敢待在家裏……”
她越說越激動,一把抓住陳未的胳膊,指甲幾乎要掐進他的肉裏:“陳未,你剛才說那些……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你是不是能看見什麼?幫幫我,我快瘋了!”
陳未感覺到她指尖傳來的冰涼和劇烈的顫抖,心中那點疑慮得到了證實。那股縈繞在她身上的陰寒腐臭,源頭就在她家。
陳末心中猛的一驚,難道是和高大男屍一樣的東西嗎,陳末低頭看着自己的胸膛,心中想着,這個世界一定出了問題,可是,我自己也是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啊,我也怕死啊,陳末看着這個柔弱的女孩,心中一橫,死就死,天生我材必有用。
他反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試圖讓她冷靜下來。
“別怕。”陳未的聲音低沉而穩定,“帶我去看看。”
龐涓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用力地點着頭,眼淚終於忍不住滾落下來。
吃完飯後,陳末和龐涓打車去她們家的老房子。
夜色中,龐家那座氣派的獨棟別墅,此刻在陳未眼中,正被一股常人看不見的、灰黑色的污穢氣息籠罩着,如同一個巨大的、沉默的墳墓。
厲鬼,就在那裏。
陳末的心髒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每一次跳動都帶着窒息感。他跟着龐涓走到別墅鐵門前,那扇鍍金門把手涼得刺骨,仿佛剛從冰窖裏撈出來。
“吱呀——”門開了條縫,一股混合着百合花香與腐肉的怪味撲面而來。龐涓渾身一顫,躲到陳末身後:“我……我不敢進去……”
陳末硬着頭皮推開門,別墅裏漆黑一片,只有二樓書房的窗戶,幽幽地亮着一點綠光。他剛邁進去,腳下的波斯地毯就像活了一樣,纏住他的腳踝,力道大得幾乎要把骨頭捏碎。
“別……別拉我……”陳末掙扎着,卻看見地毯裏鑽出幾根蒼白的手指,指甲塗着猩紅的蔻丹,正是女人的手!
“咚、咚、咚……”
高跟鞋敲擊樓梯的聲音由遠及近,一個穿着白色長裙的女人從黑暗中走出來。她的臉被長發遮住,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瞳孔是渾濁的綠色,像兩顆腐爛的貓眼石。她每走一步,裙擺上就滴落幾滴暗紅色的液體,在地毯上洇開,竟化作一張張人臉,痛苦地扭曲着。
“你是誰……”陳末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他能感覺到這厲鬼的怨念比醫院那具男屍還要恐怖。
女人沒說話,只是緩緩抬起手,指向書房。陳末順着她的方向看去,書房門縫裏滲出的綠光中,隱約能看見一個男人的輪廓,正背對着他們,趴在書桌上。而那男人的後腦勺上,插着一把血淋淋的美工刀,刀柄上還系着根紅繩——那是龐涓父親上周失蹤時戴的。
“跑!”陳末拉着龐涓就往門外沖,可那女人只是輕輕一揮手,別墅的大門就“砰”地關上,還從裏面反鎖了。她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像墨滴入水中,緩緩融入牆壁,只留下那詭異的高跟鞋聲,在別墅的每個角落回蕩。
“救……救命……”龐涓突然尖叫起來,陳末回頭一看,她的腳踝不知何時被那女人的裙擺纏住,正一點點被拖向書房。而書房裏的綠光越來越亮,照得整個別墅如同鬼域。
陳末看着自己微微泛青的手掌,咬咬牙,將手按在龐涓被纏住的腳踝上。一股陰冷的力量從他掌心涌出,與那女人的怨念碰撞在一起,發出“滋滋”的聲響。他能感覺到體內的男屍厲鬼正在咆哮,與這女厲鬼的怨念瘋狂對抗。
“滾開!”陳末怒吼一聲,那女人的裙擺竟真的鬆開了。但他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看見整棟別墅的牆壁開始滲出綠色的黏液,黏液中浮現出無數張人臉,都是龐家失蹤的親戚。
“你們……都得死……”女人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帶着令人牙酸的尖笑。陳末知道,這只是開始,真正的恐怖,現在才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