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種事？傻柱膽子也忒大了。”前面那個工人突然驚呼道。
“扔紅書算什麼？傻柱抖勺打人，順食堂的食材，挖廠裏牆角，有什麼是他不敢的？”許大茂眼睛賊溜溜地說着。
“對咯。”後面立馬有工人接腔，滿滿的怨念：“我就被傻柱這孫子抖過勺，一勺白菜只剩半勺。還罵我要吃不吃！”
隔壁隊列也有人附和，“我見過傻柱每天下班都拎着一飯盒，我找後廚的人打聽，你們猜怎麼着，裏邊全是好菜。這小子膽子大的很！”
王旭安靜地排隊，聽着這些議論，眼皮子微不可察地抬了抬，心中滿意。
許大茂這人，對付傻柱還真是不留餘力，行動力杠杠的。
“然後呢，傻柱怎麼樣了？那人不會被傻柱打了吧？”前面那人好奇問道。
“然後？”許大茂一聽愣了一下，沒想到還有人追問：“後來王旭把傻柱給打了，狠狠揍了一頓，滿地找牙，我們院一大爺想花兩百塊錢講和，結果怎麼着，人家看都不看，就要傻柱下跪撿書！”
“好！好啊！打的好！”一下，衆人紛紛喝彩。
“這王旭真有種，我早就想走傻柱了。就是沒有機會。”
“兩百塊說不要就不要，好大手筆，這覺悟沒的說！頂呱呱！”
“太對了，兩百塊錢啊，放我面前，我忍不了。”
“……”
“看來真得讓子彈飛一會兒。”王旭聽着衆人議論，默默想道。
本以爲傻柱扔書會有比較強烈的反響，結果倒是他衆多陋習中微不足道的一個。比起扔書，反倒是抖勺，偷菜，嘴臭這些更招人恨。
不過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借着許大茂的口，他反而火了一把。
畢竟兩百塊錢不是小數目，而王旭竟然不要，只讓傻柱跪地撿書。誰敢保證自己不心動？
……
後廚，
下班鈴聲剛響，
一道身影唰的一下沖出後廚，飛快地跑向第一車間。
“秦姐啊秦姐，你千萬要來上班啊！”傻柱焦急地跑在路上，連圍裙都沒來得及解。隨着時間推移，他越發感覺不妙。
“一大爺！”
剛跑到車間門口，就撞見了迎面走來的易中海，傻柱急刹住腳，喘着粗氣，左顧右盼：“秦姐呢？秦姐今天來上班了嗎？”
易中海聞言臉色不大好看，搖了搖頭：“沒見着！我剛才在車間那邊也問了一圈，都說一上午沒看見淮茹！”
“沒見着？”傻柱一聽這話，仿佛世界崩塌，巨大的無助感涌上心頭，啪嗒一聲，他癱坐在地，兩眼無神：“秦姐，秦姐你去哪了？”
“你先別急。”易中海見傻柱這副樣子安慰道：“廠裏找不到人，那肯定是她家裏有急事，回鄉下了！等下午咱們回大院，問問你張大媽就知道了。”
一提到賈張氏，他微微嘆了口氣，傻柱對秦淮茹可謂是用情至深，秦淮茹又是寡婦，要是兩人領證結婚，那該多好。
兩人他都看好，一塊給他養老，再合適不過了，可偏偏賈張氏一直從中作梗。
“對對，秦姐肯定是家裏出事了。不然能去哪？”傻柱仿佛找到主心骨，心裏燃起希望，情緒安定不少。
“可我們還要等到下午啊？”他站起來，忍不住抱怨。
“傻柱，不是一大爺我說你。”易中海邊往食堂走，邊教訓道：
“你都快三十歲的人了，做事不能總是毛毛躁躁，得沉穩點，不然誰家姑娘看得上你？你心急是好事，說明你心裏有淮茹，但你得先把工作做好。”
說着，他頓住腳步打量了傻柱一眼：“我看你這樣，今天食堂的飯菜味道一般吧。”
“嘿嘿，哪能啊，大鍋飯我閉着眼都能炒好！”傻柱尷尬笑道。
但他臉上閃過一絲肉疼，易中海說到他心坎了，今天錯過一次炒小灶的機會。
乖乖！今天的小灶十分夠分量。除了那只淨重十斤的大公雞，還有一只老母雞，兩斤豬肉，一斤大蝦。
要是交給他，起碼能扣留兩斤肉帶回去給秦姐補補身子。
他娘的，要不是王旭那王八蛋搞鬼，哪輪得到別人撿漏。
……
而食堂一間包房內，
“來來來，大領導，各位同志快請坐。楊廠，您招呼大家先吃點開胃小菜，我馬上去讓後廚的人上菜。”李懷德熱情招呼十來人進包房，然後急忙往外走。
原來今天大領導帶着同級廠的同事來視察。今天的突然到訪，把李懷德打個措手不及。
他作爲後勤主任兼副廠長，要是拿不出好東西招待領導同事，那傳出去像話嗎？
本來他愁的焦頭爛額，而王旭那只雞讓他鬆了口氣。別管夠不夠，起碼有了。再之後他忙着陪領導，沒再了解過。
“老王，都準備好了嗎？領導們就等着了！”李懷德出門看見王振中急問道。
“好了，馬上可以上桌，廠長你就放心吧！我親自盯着的。”王振中保證道。
“好，你辦事我放心，馬上上菜，我先回去了！”
隨着唱菜名，一道道菜上桌。
張師傅手藝不如傻柱地道，但勝在四平八穩，什麼菜都能做，出不了錯。
“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啊，我自罰一杯。”李懷德看了滿桌的菜，心裏鬆了一口氣，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一番客套，衆人紛紛動筷。
“嗯？這雞味道可以啊，好吃，香，太香了！”
“嗯，還真是，我還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雞。領導你也嚐嚐！”
“真有這麼好吃？”大領導見好幾人誇贊，不由得好奇，夾起一塊送到嘴裏
“嗯！鮮香醇厚，酥而不爛，骨肉分離，而且雞本身還有一股獨特的香味。好！雞好，廚子手藝很穩！”
“對對對，領導說的太好了。”
再嚐一塊。
“嗯？這塊味道差這麼多？”大領導看着同樣是一鍋燉出來的雞塊，味道卻相差甚遠，一臉疑惑。
“嗯，這塊又對味了！”
李懷德並不清楚，他連吃兩塊，味道都很好，沒有發現哪不對，但招來王振中一問。
“原來是兩只雞啊，怪不得味道不同，都嚐嚐，看誰運氣好！”大領導哈哈一笑。
原本一場尋常飯局，漸漸地變成了開盲盒遊戲。
吃到王旭那只雞的紛紛豎起大拇指，對衆人炫耀；吃到另一只的，默默吃下，再來一次。
所幸王旭那只公雞分量更多，大部分人都吃的心滿意足。
“有意思，今天這場飯局有意思。你們軋鋼廠用心了！”大領導酒足飯飽，十分滿意。
李懷德聽着領導誇贊，如同喝醉一樣，激動的臉色漲紅。
腦子裏琢磨起來，好吃那份量足，肯定是王旭那小子帶來的。
“嘿！我還小看這小子了！以後招待領導，就找他去采購雞準沒錯。”他知道領導挑嘴，能得到領導誇獎，認準這個準沒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