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要哪種狗,我讓我表姨想辦法給你弄一只。”
孟世廣他表姨是這邊的老戶,很有人脈。
街對面的國營飯店之前就是她家開的,歸了集體後,兩口子就在裏面拿工資幹活,日子過得還不錯。
“剛出生的小狼狗,能弄來嘛?”
黑狼犬、狼青犬、昆明犬,都是看家護院的好狗子。
蘇蝶想養兩只,一只放在軍屬院那邊,另一只就守在葛爺爺這個院子。
“能,包在我身上。”孟世廣笑着拍了拍胸脯。
說完養狗的事情,極有眼力見的倆人就找理由告辭了。
等人走後,顧景州就把蘇蝶拉進懷裏,心疼道:
“我給你燒水洗個澡,然後睡一覺。”
蘇蝶點點頭,天氣熱,身上黏糊糊的,的確不舒服。
顧景州沖完冷水澡,就去做飯了。
等她一覺醒來,天都黑了。
顧景州擀的面條,裏面臥了三個雞蛋。
“媳婦,我明天中午吃完飯就得走。”
他心裏愧疚的很,剛把媳婦帶過來,就得出任務。
“你安心去,我能照顧好自己,再說葛爺爺馬上也到了。”
軍令如山,蘇蝶在嫁給顧景州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
再加上她本就是獨立性很強的人,所以完全能適應軍嫂生活。
“如果有事,你就去找家屬委員會的劉娟嫂子幫忙。”
“嗯,知道了。”
顧景州交代的仔細,蘇蝶聽的認真,沒有絲毫不耐煩。
兩口子之間互相關心,雙向奔赴,這日子才能越過越紅火。
面依舊沒吃完,顧景州很自覺的把碗裏剩下的全解決了。
“媳婦,你去休息,我收拾好了就來。”
蘇蝶點點頭,刷了個牙,就繼續上炕窩着了。
躺了沒多時,她就進入了夢鄉。
顧景州洗漱完,把院門和房門都關好,這才脫了衣服鑽進被窩。
睡至半夜,蘇蝶被熱醒了。
顧景州就跟個大火爐似的,把手臂搭在她腰上,胸膛緊緊貼着她的後背。
人一熱就想喝水,蘇蝶動了動。
懷裏有動靜,顧景州瞬間就醒了:“媳婦,你咋了?”
“我想喝水。”
本來就沒睡醒,蘇蝶的嗓音嬌軟,聽的顧景州火氣都上來了。
“我去給你倒。”
藤編暖壺裏有熱水,顧景州給她兌了一搪瓷缸溫水。
蘇蝶接過來一飲而盡。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她皙白的脖頸和手臂上,顧景州的眸子暗了下去。
“唔...別鬧...”
蘇蝶被他親的脖子癢癢。
“媳婦,我明天就要出任務了...”
顧景州的聲音裏透着絲委屈,和他強勢不停的動作簡直形成了鮮明對比。
蘇蝶忍不住發笑,這人表面看着禁/欲又冷漠,內裏卻是個要不夠的大灰狼。
何時結束的她不知道,因爲太累了,到最後困的眼睛都睜不開,直接睡過去了。
......
再次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顧景州正在廚房裏燉雞呢。
媳婦昨晚被他折騰的嗓子都啞了,走之前可不得好好補一補嘛。
趁男人在廚房裏忙碌,她進空間舒舒服服泡了個澡,又做了深層護膚,吹幹頭發,這才穿着棉質睡衣懶洋洋的走了出來。
“再有半小時就能吃飯了,你要是餓了,就先吃點東西墊一墊。”
顧景州早晨起來後,就去買了只雞,又到供銷社買了些罐頭、桃酥啥的。
蘇蝶早晨就沒吃飯,索性就吃了瓶桃罐頭。
中午的主食是大米飯。
這年月的食材純天然無污染,怎麼做都好吃。
雞湯泡米飯,香的嘞。
她一口氣吃了兩碗飯,還吃了1個雞大腿和2個雞翅膀。。
剩下的自然是連湯帶肉全進了顧景州的肚子。
蘇蝶不禁感嘆,這男人看着精瘦,但是真能吃啊。
“媳婦,你不想做飯就去對面國營飯店吃,孟世廣已經給她表姨交代好了,不論你想吃啥,都給你單獨做,就收個菜錢,多的不要。”
做飯累人,顧景州生怕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媳婦吃不好,所以就想着盡可能的減輕她的負擔。
蘇蝶一聽,這敢情好啊。
她正發愁葛爺爺吃飯問題呢。
老爺子住在楊柳胡同的時候,吃飯就不規律。
礙於形勢所迫,又不能請保姆。
這國營飯店就在對面,可太方便了。
“我得空了就去找孟世廣她表姨,以後少不得要麻煩她呢。”
蘇蝶覺得自家男人太貼心了,於是捧着他的臉主動啄了一下,“我等你回來。”
顧景州頓時心軟的一塌糊塗,都有點不想出門了。
“晚上一定要把門鎖好,我很快就回來。”
軍區之所以非要把休假中的顧景州給叫回來,原因就在於他槍法最好,下手最狠,從不留後患,派他去執行任務是保險的。
畢竟是60年代的邊疆,整體環境還不夠穩定,出任務可謂是家常便飯。
顧景州以前從沒覺得出任務難熬,這有媳婦了,簡直就是身體和心理的雙重煎熬啊。
男人戀戀不舍的走了,蘇蝶繼續回去睡覺。
剛睡着沒多久,院門就被敲響了。
“誰啊?”
蘇蝶穿好衣服,站在院子裏問了一句。
“我是孟世廣表姨啊,來給你送小狗。”
吳月霞從塔什鄉的親戚家要了兩只剛下的小狼青。
蘇蝶一聽,趕緊把門打開,笑着道:“嬸子,快進來。”
“哎呀,你就是顧團長的媳婦啊,長得也太好看了,我活了這麼多年還沒見過你這麼漂亮的姑娘呢。”
吳月霞長相憨厚,爲人樸實,眼神清正,蘇蝶一看就心生好感。
“嬸子說笑了。”
蘇蝶話音剛落,就被吳月霞背簍裏毛茸茸的小狗崽吸引了。
溼漉漉的鼻尖輕顫着,軟萌萌的小身子像團棉花糖,水汪汪的眼睛,憨態可掬。
“真是太可愛了。”
蘇蝶抱起其中一只,憐愛的摸了摸它的小腦袋。
“嬸子,辛苦你了,還讓你專程跑一趟。”
蘇蝶沒想到這麼快小狗就送過來了。
吳月霞也笑:
“這就是緣分,我親戚家的狼狗剛好下了一窩崽,這年頭人都養不活呢,哪有多餘的糧食養狗啊,今早我那大外甥進城送菜,就他聊了一嘴,結果下午就給送來了。”
“嬸子,這兩塊錢你拿着。”
蘇蝶從屋裏拿了兩塊錢塞到吳月霞手裏。
吳月霞忙擺手,堅決不要,“這哪能行呢,顧團長對世廣那麼照顧,你還租了我家的房子,哪能沒個完的占便宜啊。”
吳月霞是個厚道人,咋說都不要錢。
蘇蝶沒法子,洗幹淨手給她倒了杯紅糖水。
“嬸子,還有個事想麻煩你。”
吳月霞笑着道:
“有啥事盡管說,只要我能幫的上忙。”
蘇蝶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她提供食材,讓吳月霞幫忙給做一下,該多少錢按月付。
葛爺爺對她好,她也想盡最大努力讓老人家晚年過的好一些。
吳月霞哪有不願意的,當即就答應了。
“沒問題,你送啥菜來,我就給老爺子做啥,每頓做好了給他送過來。”
反正就幾步路的事兒,很方便。
商量好後,吳月霞就走了,後廚還忙着呢。
蘇蝶稀罕的抱着兩只小狗,煮了點米糊,給它倆喂着吃。
喂完狗子,她就鎖門去郵政所拍電報了。
給牛珍珠和趙淑儀各拍了一個,讓她們不用掛心,已平安到達。
從郵政所出來,蘇蝶在縣裏逛了逛。
看到街上有人騎自行車,她突然想起來,這往返縣城和軍屬院需要個交通工具啊。
要不然她每天來葛爺爺這裏翻譯資料很麻煩,有個自行車就方便多了。
蘇蝶翻了翻趙淑儀和顧景州給她的票,裏面好像就有一張自行車票。
拿着自行車票和錢,她直接入手了一輛二六的鳳凰牌自行車。
騎着自行車在街裏面晃悠了兩圈,就準備回家。
可能是她長得過於美豔,又可能是新自行車過於扎眼,總之...就被人給盯上了。
西北風沙大,這邊的人普遍皮膚都幹燥、黝黑。
蘇蝶穿着不俗,臉又白嫩,嬌嬌柔柔的小姑娘,身邊也沒個人陪着,看起來好欺負極了。
“妹妹看着不像咱西北人啊,咋長得那麼水靈呢。”
“就是,打哪兒來的,要不要哥哥送你回家啊?”
“哥哥我最會憐香惜玉了。”
三個拎着木棍的男人,叼着煙,嘴裏說着污言穢語,攔住了蘇蝶。
蘇蝶挑了挑眉,笑了起來,“說吧,想以什麼罪名進派出所,姑奶奶我成全你們。”
她這一笑,差點晃瞎這三人的眼,這張臉實在是美得太張揚了。
其中一個禿頭胖男人比較謹慎,低聲對個頭最矮的那人說道:
“虎哥,這女人怕是個不好惹的主,萬一觸了哪個大人物的黴頭,那咱們可就完了。”
薛虎已經被蘇蝶的美貌迷暈了頭,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話,“大人物?我舅舅就是這個縣最大的人物,試問...老子怕過誰?”
薛虎仗着他舅舅是縣閣委會主任,幹盡了壞事,這個縣裏但凡是沒家世、沒背景的大姑娘小媳婦幾乎都遭過他的毒手,被逼死的女人不在少數。
“你舅舅是誰,說出來讓我害怕害怕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