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銷社就在國營理發店的旁邊。
拿了錢,姜茵直奔供銷社。
剛重生,姜茵想買的東西還挺多的。
但是考慮到還沒分家,買回去指不定東西要被誰用了。
轉了一圈,姜茵最後只買了一些自用的毛巾、臉盆、牙刷之類的。
“買好了?”
熟悉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姜茵扭頭,正對上男人那張俊臉。
林硯剪了個寸頭,胡子刮的幹幹淨淨的,整個人看起來清爽又幹淨。
也是這會,姜茵終於看清他的長相。
別說,林硯還挺帥的。
林放是少年感的那種帥,白白淨淨的。
林硯則相反,他是很硬朗陽剛的那種帥。
小麥色的皮膚,寸頭,俊臉棱角分明,濃眉大眼,寬肩窄腰,搭配一米八多的身高,妥妥的男神。
他是真會長啊,林家幾兄弟最帥就是他了。
奇了怪了,前世她怎麼沒發現林硯這麼帥。
就是這男人話太少了,看着有點陰鬱,下顎線還總是習慣性緊繃着,看起來有點凶,像是會家暴的樣子。
“你剪完頭發還挺好看的。”
姜茵沖男人露出個甜甜的笑臉。
林硯:……
“還要買什麼嗎。”
姜茵說話太直白,林硯有點不自在,眼神難得有點閃躲。
“沒了,暫時先買這些吧。”
說話的時候,姜茵掃了眼售貨員身後貨架上的大白兔奶糖。
以爲她這是想吃,林硯開口,“再稱半斤大白兔奶糖。”
“好勒。”
售貨員伸手就要抓。
“別,不用了。”
身爲資本家小姐,自小養尊處優的,姜茵什麼好東西都吃過了,對大白兔奶糖沒什麼感覺。
“我不愛吃這個。”姜茵解釋。
沒分家,他們又沒孩子,大房那幾個小孩還特別貪吃,就算買也是被他們搶了。
前世就是這樣,每次她買點什麼東西,她人都還沒進院子呢,東西就全被大房那幾個小孩連吃帶拿哄搶完了。
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她爲什麼要便宜大房。
再說了,大房那幾個小孩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個兩個全是白眼狼。
“還是你想吃?”姜茵狐疑看向男人。
計劃經濟時代,國內生產落後,糖這種要加工的工業品價格昂貴,還要票。
普通人家一年到頭很少能吃到糖,最多就過年的時候買點,還都是先緊着家裏的小孩。
林家孩子多,林硯很有可能都沒吃過大白兔奶糖。
要真是這樣的話,買點也不是不行。
“你想吃的話就買點吧。”
“半斤夠嗎?還是多買點?”
“同志,直接來一斤吧。”
姜茵壓根不跟林硯開口的機會。
“好勒!”
70年代一斤豬肉也才5毛錢,一斤大白兔奶糖則要3塊錢,還要糖票,相當於6斤豬肉了。
大買賣啊。
售貨員大手從糖果罐裏抓把大白兔奶糖,然後放到秤上,正好一斤,分毫不差。
“您這一抓準好厲害。”
姜茵挑眉。
“嗨,就那樣,熟能生巧。”
姜茵這話誇到自己心坎上,售貨員嘴角瘋狂上揚。
售貨員:“一共一市斤糖票,外加3塊錢。”
計劃經濟時期的票分市票、省票,還有全國糧票,有使用期限,過期就不能用了。
姜茵在林硯給的荷包裏面掏了半天,裏頭很多市級的糖票都過期了。
最後就剩幾張沒過期的省票,湊一塊剛好夠半市斤。
“給。”
姜茵把錢和票遞過去。
“這是你們的大白兔奶糖。”
售貨員利索用牛皮紙把大白兔奶糖包好。
“謝謝。”
姜茵伸手接過。
售貨員:“爲人民服務。”
“給。”
出了供銷社,姜茵從牛皮紙裏掏出一個大白兔奶糖,撕開包裝,然後就那麼塞到林硯嘴裏。
女孩的動作太突然,林硯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嘴裏就被塞了一顆大白兔奶糖。
“甜嗎?”
姜茵沖男人眨眨眼。
她就是故意的。
唇上還殘留着女孩手指的餘溫,林硯薄唇緊抿,冷着臉,沒吭聲,看着像生氣的樣子。
“別擔心,沒人看到。”
姜茵對自己的手速自信的很。
“不是,你這臉怎麼動不動就紅,害羞了?”
姜茵伸手就想摸。
“姜茵!”
林硯陰着臉,後退兩步躲開。
“走吧。”
林硯板着臉走了。
轉身瞬間,男人一張俊臉紅透了,走路還同手同腳的。
“噗~”
將男人的窘態看在眼裏,姜茵笑了。
要不要這麼純。
上輩子怎麼沒發現他這麼好玩呢。
*
林場的拖拉機就在鎮中心的路口等着。
兩人到的時候,現場已經有很多林場的家屬在原地等着了。
拖拉機手正在搗鼓着什麼,急的滿頭大汗。
“這是怎麼了?”
姜茵問了句。
“好像是拖拉機打不着火了。”
一個年輕小媳婦回了句。
“硯哥,你來的正好,你幫忙看下。”
拖拉機手是個穿着破背心的年輕小夥,看到林硯跟看到救星一樣。
林硯把手裏的東西放下,跟着年輕小夥過去,然後蹲在拖拉機旁邊一陣搗鼓。
男人寬肩窄腰,穿個背心,修拖拉機的時候手臂穹結的肌肉一鼓一鼓的,荷爾蒙爆棚。
幾個年輕小媳婦看着看着,臉直接燒紅了。
“這林家老三是真俊啊。”
“可不是,瞧瞧那手臂,那腰,那肌肉,看着就有勁。”
“聽說他要結婚了?”
“對,看到沒,林老三要娶的媳婦聽說就是她。”
女人手指向站在不遠處的姜茵。
“她……她不是林家滬市親戚家的閨女嗎?”
“對啊,她不是林老四的娃娃親嗎?怎麼成林老三媳婦了?”
“你還不知道吧,林家滬市那親戚是資本家,聽說全家都被下放了。”
林場家屬院就那麼大。
誰家有點什麼事,幾乎都是一夜之間人盡皆知。
幾個嬸子都是林場家屬院的,互相都認識。
“我說呢,那麼有錢的人家怎麼跑咱們林場嫁人來了,原來是家裏出事了。”
“我還奇怪李香琴最近怎麼不吹她家滬市那個娃娃親了。”
“要真這樣也難怪李香琴不讓小兒子娶她了,這可是資本家小姐,誰娶誰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