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他媽輕點!別把人吵醒了!”
院牆外,傳來癩頭三壓得極低的咒罵聲。
“三哥,這娘們真那麼有錢?”一個小混混的聲音裏帶着貪婪和興奮。
“廢話!王婆子親口說的,五千塊!夠咱們哥幾個逍遙好幾年的!”
“嘿嘿,不光有錢,還長得跟天仙似的,今晚咱們可得好好‘享受’一下……”
污言穢語,伴隨着瓦片的碎裂聲,清晰地傳入姜以許的耳朵裏。
她非但沒有害怕,反而從床上坐了起來,眼神平靜得可怕。
從決定用錢當誘餌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預料到了今晚的局面。
她從枕頭下,摸出了一把磨得鋥亮的剪刀。
這是她白天特意去供銷社買的,又在院子裏的磨刀石上,來來回回磨了上百遍。
刀尖鋒利,閃着寒光。
對付幾個混混,她沒有十足的把握,但讓他們見血,讓他們付出代價,她絕對做得到!
“噗通!”
一聲悶響,一個人影從牆頭翻了進來,正是癩頭三。
他身後,又接連跳下來兩個瘦高個的混混。
三個人鬼鬼祟祟地貓着腰,借着朦朧的月光,像三只尋找獵物的野狼,朝着正房摸了過來。
“嘿嘿,門都沒鎖,真是個騷娘們,等着男人呢……”
癩頭三搓着手,一臉淫笑地推開了虛掩的房門。
另外兩個混混也跟着擠了進來。
屋裏很暗,只有月光從窗戶灑進來,勉強能看清床上的輪廓。
一個女人側躺在床上,蓋着薄被,身形曼妙,曲線畢露。
三個混混的呼吸瞬間變得粗重起來。
“三哥,我先來!”一個瘦高個迫不及待地就要撲上去。
“滾一邊去!老子先嚐嚐鮮!”
癩頭三一把推開他,淫笑着朝床邊走去。
“小美人兒,哥哥們來看你了……”
他伸出肮髒的手,就要去掀姜以許的被子。
就在他的手即將觸碰到被角的瞬間!
原本“熟睡”的姜以許猛地睜開了雙眼!
那雙眼睛裏,沒有絲毫的睡意和驚慌,只有徹骨的冰冷和殺意!
“找死!”
她嬌叱一聲,手腕翻轉,那把磨得鋒利的剪刀,如同毒蛇的獠牙,毫不猶豫地朝着癩頭三的手背狠狠扎了下去!
“噗嗤!”
剪刀尖銳的刃口瞬間刺穿了癩頭三的手掌,鮮血立刻噴涌而出!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劃破了深夜的寧靜。
癩頭三做夢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柔弱的女人,下手居然如此狠辣!
他捂着血流如注的手,痛得滿地打滾。
另外兩個混混也嚇傻了,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
“還愣着幹什麼!給老子抓住她!弄死她!”癩頭三面目猙獰地咆哮道。
兩個混混這才如夢初醒,臉上露出凶狠的表情,一左一右地朝姜以許包抄過去。
“臭娘們!敬酒不吃吃罰酒!”
姜以許一擊得手,迅速後退,背靠牆壁,手持剪刀與他們對峙。
她知道,自己只有一次出其不意的機會。
現在,面對兩個惱羞成怒的男人,她體力上的劣勢暴露無遺。
但她眼中沒有絲毫退縮。
大不了,魚死網破!
就在兩個混混即將撲上來的千鈞一發之際!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仿佛平地驚雷!
小院那扇本就不甚結實的木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得四分五裂!
木屑紛飛中,一道高大魁梧的黑影,裹挾着雷霆萬鈞之勢,出現在了院門口。
月光下,男人逆光而立,身形宛如鐵塔,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煞氣。
那股煞氣,是真正從屍山血海裏爬出來才有的鐵血與冰冷,瞬間籠罩了整個小院。
屋裏的兩個混混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渾身一僵,扭頭看去。
當他們看清來人的瞬間,腿肚子都開始打哆嗦。
來人正是霍擎!
他今晚本是帶隊在附近執行一項追捕任務,因爲目標狡猾,他脫離大部隊進行追蹤,恰好路過此地。
他先是聽到了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慘嚎,然後就看到了這邊的院牆上有攀爬的痕跡。
作爲一名軍人,他不可能坐視不理。
霍擎的目光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寒流,掃了一眼在地上打滾的癩頭三,又看了看屋裏對峙的雙方,瞬間就明白了發生了什麼。
他的眼神,最後落在了縮在牆角,手持剪刀,衣衫略顯凌亂,臉色蒼白的姜以許身上。
是她?
那個在大院門口,用奇怪眼神看他的女人?
霍擎的眉頭狠狠一皺。
那兩個混混看清霍擎身上的軍裝,魂都快嚇飛了。
“解放……解放軍同志……誤會,都是誤會……”
一個混混結結巴巴地想解釋。
霍擎根本沒給他們解釋的機會。
他動了。
身形快如鬼魅,一步就跨進了屋裏。
那個混混只覺得眼前一花,一只鐵鉗般的大手就扼住了他的喉嚨。
“咔嚓!”
一聲清脆的骨裂聲。
那混混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整個人就像一灘爛泥一樣軟了下去,被霍擎隨手扔在了地上。
另一個混混嚇得屁滾尿流,轉身就想從窗戶跑。
霍擎看都沒看,反身一腳,精準地踹在他的膝蓋窩上。
“嗷!”
那混混慘叫一聲,膝蓋骨直接被踹得粉碎,跪倒在地,抱着腿痛苦地哀嚎。
整個過程,不過三秒。
幹淨利落,凶殘至極!
地上打滾的癩頭三也嚇懵了,連疼痛都忘了,傻傻地看着這個如同魔神降世的男人。
霍擎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那眼神,不帶一絲人類的情感,就像在看一個死物。
“哪只手碰的她?”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卻讓癩頭三感覺如墜冰窟。
癩頭三嚇得魂不附體,下意識地藏起了自己沒受傷的那只手。
霍擎的目光落在他被剪刀刺穿的右手上,眼神更冷了。
他抬起腳,穿着軍靴的腳,重重地踩在了癩頭三沒受傷的左手手腕上。
“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聲接連響起。
“啊——!!!”
癩頭三發出了比剛才淒厲十倍的慘叫,然後兩眼一翻,直接痛暈了過去。
霍擎面無表情地收回腳,仿佛只是踩死了一只螞蟻。
整個屋子,瞬間陷入了死寂。
只剩下那個膝蓋被踹碎的混混,壓抑着痛苦的呻吟。
周圍的鄰居早就被驚動了,一個個探頭探腦地往這邊看,可當他們看到院子裏那個煞神一般的男人,和屋裏混混的慘狀時,全都嚇得縮了回去,連大氣都不敢喘。
太……太嚇人了!
這人下手也太狠了!
處理完三個混混,霍擎身上的煞氣才緩緩收斂了一些。
他轉過身,看向牆角的姜以許。
女人還保持着那個姿勢,小臉煞白,身體微微發抖,像是被嚇壞了的小鹿。
手中的剪刀也“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霍擎心中那股莫名的燥火,不知爲何,平息了許多。
他看着她,冷硬的臉上,線條似乎柔和了一絲。
“以後晚上,鎖好門。”
他用他那慣有的,命令式的口吻說道。
說完,他便準備轉身離開。
這種事情,他處理過太多,對他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
然而,就在他轉身的刹那。
一只柔軟冰涼的小手,卻猛地抓住了他的衣袖。
霍擎高大的身軀,瞬間僵住。
他低下頭,看到那只抓着他袖子的手,白皙纖細,與他古銅色的皮膚和粗糙的軍裝布料,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霍……霍旅長。”
女人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和哭腔,聽起來楚楚可憐。
“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
“我……我能請你喝杯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