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幫我......”
光是說出兩個字就廢了沈嘉茵所有氣力,她氣息微弱,肩膀上所傳出的疼痛逐漸擴散,甚至疼迷了她的腦袋。
她並沒有暈,只是在閉目養神,所以那個大夫說的話也全然灌入了耳。
竟這麼早便說她沒救了,該說不愧是古代的庸醫嗎?
沈嘉茵無力抱怨,只好自力更生,用朦朧的神緒在工作室的空間裏摸索了陣,總算找到了能救她一命的血清。
“幫你?”梅若風一愣,試探着低頭靠近她的臉,企圖聽得更清晰些,“幫你什麼?”
“聽好,拿着這個,我教你方法用在我身上,這是唯一能救我的東西。”
溫熱的氣息吐在梅若風耳垂,只是如今沈嘉茵性命垂危,根本顧不得如此曖昧。費勁所有氣力將血清的使用方法與如何打針交給了梅若風後,她闔上眼,腦袋往後一仰。
“你爲什麼會?”
梅若風本疑惑着她怎會有這些,剛想問上幾句,再一轉身卻只發覺沈嘉茵早已昏死過去。
他謹慎地用沈嘉茵教給他們手法細心地爲她打上血清。
次日清晨,梅府。
沈嘉茵與梅若風一夜未歸,梅式沉着臉,臉色陰沉到宛如可以滴下一整瓶墨來。
林綾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還一直嘴巴不饒人般地說着:“梅哥哥怎麼會一夜未歸,沈小姐也是,她作爲女子怎如此不知檢點,竟是拉着梅哥哥在外頭過夜!”
梅式忍不住了,她拍桌而起:“走,去找他們。
”
兩人來到衙門吵鬧,衙役見他們是梅若風的長母與表妹,皆是爲難着不好阻攔。
林綾找到沈嘉茵後便來到她床邊叫囂:“沈小姐,你怎麼能拉着梅哥哥在外頭一起過夜,你可真夠不知廉恥的!”
見自己這麼說沈嘉茵都沒有任何反應,林綾不滿地皺起眉頭:“外頭的人都說你生了病,我看是你爲了留下梅哥哥的手段!別裝了,快點給我起來。”
說着她直接上手去扒,想將沈嘉茵從床上褥下,終於,沈嘉茵煩躁地睜開了眼。
“你在做些什麼?”她一向性子冷,又被吵了難得可以安穩睡好的覺,昨日處理的粗糙的傷口依舊在隱約作痛,總而言之現在哪哪都不爽的她一睜眼看見林綾,還是在扯自己被子的林綾,不快感比平常上升了至少十倍。
“我在做什麼?當然是幫你起床,誰叫你方才故作高冷不理人!”
她剛才故作高冷?她剛才分明連眼睛都不曾睜開。
“我生了病,剛才還在熟睡之中,你進來的聲音我都未曾聽見,更不知道你站在我的床頭。”
林綾叉着腰,咬着牙惡狠狠道:“少裝了!生病?我看也只是勾引梅哥哥的手段與借口罷了!哪有那麼容易生病,我看你氣色好的很!生病了能這麼活蹦亂跳嗎?”
“......”
沈嘉茵摸了摸自己的臉,陷入了沉思。
她的臉應該還無比蒼白才對,畢竟昨日的毒素還沒有全部清除,而且自己這幅病懨懨,隨時隨地可能昏倒過去的模樣,到底哪裏活蹦亂跳了?
“夠了,不要再打擾我休息,若是你執意這般,我只好叫門外的衙役講你丟出去了。”
林綾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你竟敢如此欺人太甚?我到底是梅家的人,不是你這個沈家小小庶女可以動的!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和這裏的衙役有了些親密關系!,他們才肯聽你的吧。”
對林綾睜眼說瞎話的本領感到無語,沈嘉茵意識到她還在拽自己輩子,便拉住被褥的一角決定拖回來。
只是放在平時本輕輕鬆鬆的事情,在這卻不如想象般容易。
只因她受傷的那只手臂根本用不上力。
眼看着被褥就要被拽下,恰逢此刻,梅若風聽聞動靜趕來,一眼就看到林綾拽着沈嘉茵的被褥不放,後者大半個身子露在床外,眼看就要摔下。
“住手。”梅若風抬步往前呵斥道,只一身便嚇得林綾放開了手呆愣在原地。
他替沈嘉茵整理好被褥,抱回了床,低聲問道:“你怎麼樣了?身子沒被再次扯到吧?”
別梅若風突如其來的關懷所驚,沈嘉茵怔了下後搖搖頭:“沒事。”
見識到這一幕的梅氏眯起了眼,同時意識到沈嘉茵好似並不是裝的,而是真的生了大病,見林綾滿臉不服地還想說些什麼,她即刻上前拽着林綾離開。
林綾滿眼不甘,卻也只能回頭沖沈嘉茵狠狠瞪上一眼。
沈嘉茵被折騰得精疲力盡,好不容易可以回復體力的覺也並未睡好,她泄了氣,拽緊被子輕嘆一聲。
她剛要對身旁的梅若風說些什麼,話語滾到喉間,忽然,“唰”地一聲,有什麼東西劃破空氣朝他們射來,沈嘉茵的床頭被一支飛鏢扎入。
兩人皆是一愣,梅若風對着窗戶看了眼,出去尋找這支飛鏢的始作俑者:“是誰幹的好事?”
沈嘉茵驚魂未定地盯着這飛鏢看,方才這是,又有人想要暗中取她性命,只是打偏了?
不,不對,用飛鏢的話,再好的技術只是讓她受重傷而已,不會直接死去,而且床頭離她的腦袋很遠。
沈嘉茵細想之下拿下了床頭的飛鏢,而梅若風已從門外回來,
他失望地嘆了口氣:“抱歉,射飛鏢的人來無影去無蹤,我沒能在外頭看到任何可疑之人。”
“無事,畢竟我也沒受新的傷。”
沈嘉茵表現得毫不介意,梅若風卻一直沉着臉:“放心好了,待會我便讓手下的人加強這衙門的防備,竟能讓什麼人都插上一腳,看來他們最近的日子還是太閒了,”
梅若風一旦認真起來或是帶上微怒,模樣便會變得極其可怖。
沈嘉茵偷偷地瞄了他一眼,注意力又回到了自己手上那支剛取下來的飛鏢上。
而後她注意到了什麼:“你快過來看,這飛鏢上有東西!”
“有東西?”
梅若風將腦袋湊了過來,飛鏢上確實是掛着一張紙條。
兩人同時蹙起眉,沈嘉茵將紙條從飛鏢上取下,打開,上面寫着,
“唐文是舉興賭坊幕後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