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是我說錯話了,妹妹不舒坦,才會着急離開嗎?”
江喬玉低頭,“妹妹這些年吃了這麼多苦,你們應該更愛她才對,是我多餘了。”
幾句話,聽得江母心都碎了。
顧不上什麼江初錦,江後錦了。
眼前只剩下大女兒的淚水。
血緣也是分親疏的,江喬玉從小學習天賦強,一直是江母的驕傲。
江母爲了江喬玉耗盡了所有的心血。
甚至可以說把她當成自己的分身。
對於江初錦,江母是愧疚的,但也僅限於此。
一個母親的心,是有限的。
“寶貝,媽媽自然是最愛你的。”
“對啊,姐姐,當初要不是你苦口婆心勸我,我才不想認江初錦。”
“因爲她的過去,導致我在哥們面前都抬不起頭!”
“喬玉你別想太多。”
江父回到座位,腦子裏一邊盤算賀霽淮剛才的態度,一邊安慰大女兒。
他放任兒子擠兌江初錦也有試探賀霽淮的目的。
他想探出這個小女兒在賀霽淮心底的分量如何。
事實證明,不過如此。
也對,一個聯姻妻子,委實不足以讓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資本家大動幹戈。
但,也不能讓江初錦太難做。
畢竟她代表的是江家的利益。
尺度要把握好。
“爸。”
江喬玉知道父親才是江家的主心骨,獲得他的垂青才最重要。
聽到嬌滴滴的聲音,江父沒有像以往立刻回應,而是過了幾秒,回過神來。
江喬玉打賭,父親一定是在想江初錦。
飯後,她和沈洵抱怨。
沈洵比她小三歲,但性格成熟穩重,矜貴深沉,少年感的爹系。
是她喜歡的款。
在他面前,江喬玉可以做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
“老公,我們全家都更在意妹妹,只有你的心裏,只有我。”
“當然。”
沈洵眯着眼,撫摸她的長發。
-
江初錦出了江家的門,就想鬆開賀霽淮的手。
但男人強勢摁住她的手。
強迫十指相扣,掌心緊貼在一起,微微的癢,淡淡的黏。
“賀霽淮,你該不會以爲我剛才說的是真的吧?”
賀霽淮幫她系安全帶時,江初錦問。
她揚起狡黠的笑容,像是奸計得逞的小狐狸。
“我會讓自己吃虧嗎?”
“那麼說,只是爲了增加他們的愧疚感。”
“嗯。”
賀霽淮系完安全帶,啓動車子。
無論她是說謊還是真心話。
賀霽淮統統不相信。
她在他心裏的信用度爲0。
她就是喊狼來了的小女孩,東郭先生的狼,咬呂洞賓的狗。
江初錦揚起的嘴角快速斂下。
指甲嵌入肉裏。
“賀霽淮,你不會是在可憐我吧?”
江初錦克制着嗓音隱隱的顫抖。
她不會看不出來,剛才賀霽淮是在幫她撐腰。
可天底下,她最不需要的,就是賀霽淮的可憐與同情。
她寧願他恨她,厭惡她,瞧不起她。
也不希望他可憐她,同情她。
“牙尖嘴利的江初錦,需要我的同情嗎?”
咔噠一聲。
卡扣發出清脆的響動,在寂靜的車廂顯得格外明顯。
“你只需要我的錢。”
江初錦指節捏得發白。
賀霽淮眼神侵略性很強,一個看上去極冷淡的男人,配合這種張力十足的眼神。
簡直是行走的頂級chun藥。
賀霽淮撩開擋在她身前的發尾,撩到身後,露出光潔細膩的脖頸。
“我說的,不對嗎?”
他收回手的時候,正好擦過她的耳垂。
留下一圈滾燙的氣息。
江初錦咽了咽口水,挑眉,“當然,我現在正在想如何繼承你一半的身家。”
“那你要努努力了。”
“肚子爭氣一點,或許可以。”
江初錦想起婚禮上一個孩子5000萬的承諾。
臉頰緋紅。
給他生孩子,白日做夢,下輩子吧。
港城寸土寸金,豪宅區屈指可數,太平山頂,淺水灣,半山,深水灣……
還有石澳半島,遠離喧囂的臨海別墅,只有5套在售。
其中一套,就在剛剛落在了江初錦的名下。
“別謝我,是媽的意思。”
“讓你安分守己,做好賀太太。”
江初錦才不相信賀母37.5度的嘴能說出這麼冰冷的話。
都說婆媳關系難處。
江初錦一開始還擔心過,但現在看來公公婆婆好相處多了。
要不然去投奔他們算了,也能減少和賀霽淮的相處時間。
分隔兩地,他們也能更好的做櫥窗夫妻。
盡可能減少像今天這種情況。
賀、江兩家的項目定位大灣區,是官方背書的重點項目。
項目是由賀家牽頭,但江家又怎能甘心屈於人後?
明裏暗裏,動過不少歪心思。
當然,危機都被賀霽淮一一化解。
如果說江父是千年的狐狸,賀霽淮就是萬年的妖,如來佛的神掌。
整個江家都不是他的對手。
所以,江父今天搞這一出,也有壓賀霽淮氣焰的意圖,報前段時間江家幾個子公司被賀家做空之仇。
沒有永遠的敵人,更沒有永遠的朋友。
就算是盟友,也不少不了紛爭與廝殺。
前一秒還談合約,下一秒就決裂商戰。
商場如戰場,瞬息萬變,朝不保夕。
就像他們的婚姻,看似平穩,實則脆弱不堪。
江初錦並不在意這些,也不想成爲江家和賀家之間的出氣筒和筏子。
她只要在這段婚姻中攫取最大的利益。
就像是賀霽淮說的。
她要錢,很多很多很多的錢。
對於愛。
早已不再奢望。
江初錦參觀別墅的功夫,賀霽淮去外面泳池旁接了個電話。
是秘書打來的。
“小賀總,江瀚睿和江喬玉的資料已經發給您了。”
兩個從小養尊處優的少爺小姐,集合了所有富二代共有的優點與缺點。
賀霽淮摁着眉間。
“辛苦了,還有件私事,需要你出差調查。”
賀霽淮看向跟着管家在中島台晃悠的江初錦,說道。
這棟別墅簡直是江初錦的夢中情房。
越看越喜歡。
去二樓的時候,手機響了。
是顧野。
昨天她給顧野打電話,結果顧野臨時有場地下賽車比賽,是他的經紀人接的電話。
“初錦姐,現在只有你能勸他了。”
“他現在玩了命的接地下賽車和商演,說要攢錢。”
“賽車手的職業生涯本就不長,他再這麼瘋,遲早會出事。”
顧野也是從孤兒院出來的,能走到今天,不容易。
經紀人希望江初錦能勸勸顧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