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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艙比我想象中擁擠,我的座位是在中間。
左邊是個大聲打鼾的大叔,右邊是個精力旺盛的小孩,從飛機起飛開始就在激動地哇哇大叫,還往我身上打翻了飲料。
看着自己裙子上黃一塊白一塊的印子,我極力地忍耐着。
兩個小時後,飛機順利降落。
下飛機時,邱斯年看着我狼狽的模樣擰了下眉,快步上前來正要說些什麼。
蔣安麗突然指着我裙子上的污漬誇張地大叫起來:
“哎喲,嫂子,你裙子上怎麼這麼大一塊黃黃的污漬,你該不會是憋不住在飛機上尿了吧?那也太惡心了吧! ”
她的聲音很大,將機場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忍無可忍地朝她怒吼道:
“這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飲料污漬,是坐我隔壁的小孩打翻飲料導致的!你說話麻煩過一下腦子好吧!?”
蔣安麗撇了撇嘴,翻了個白眼嘟囔道:
“我不就開個玩笑而已,至於發這麼大火嗎?”
“唉,女人就是矯情,真麻煩。”
說完,她還撒氣似地踹了邱斯年一腳:
“你快管管你女人,你就這麼放任你兄弟被你女人吼啊?”
邱斯年皺着眉,居高臨下地看着我,眼裏滿是責怪的意味。
“顧清清,給安麗道歉!”
我難以置信地看向他,簡直要被他氣笑了。
“要我給她道歉?憑什麼?”
“就沖你剛剛的態度!安麗不過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你在公衆場合對她大吼大叫,讓她難堪,難道不該道歉嗎?”
他理所當然的態度令我覺得分外惡心。
深吸一口氣,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道:
“邱斯年,玩笑這種東西,要當事人覺得好笑,那才叫玩笑。”
“可我不認爲被當衆污蔑在飛機上尿了這件事很好笑。”
“要說難堪,那也是你這個好兄弟先給我難堪的。”
衆人看邱斯年和蔣安麗的目光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邱斯年鐵青着臉,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蔣安麗按住他的手。
“斯年,算了。”
“嫂子今天心情不好,不過就是被吼一下而已,是我不對,平時跟你們這群男的大咧咧慣了,嘴上沒把門亂開玩笑。”
“你們是出來度蜜月的,可別因爲我這個兄弟,傷了你們夫妻之間的和氣。”
“再說了,嫂子不是說還叫上她男閨蜜了嗎?你可別讓她男閨蜜看了笑話......”
她話音未落,邱斯年卻猛地將我的行李箱踹倒了。
“既然你不跟安麗道歉,那你也別跟着我們了!”
“你不是叫了你男閨蜜嗎?那就讓你男閨蜜陪你度蜜月!”
說完,他拉着眼神得意的蔣安麗頭也不回地走了,將我一個人丟在陌生的倫敦機場。
我看着他決然的背影,只覺得一陣心涼。
與此同時,電話鈴聲響起。
對面傳來男人慵懶富有磁性的聲音:
“喂,我到倫敦機場了,你們人在哪?”
我怔了怔,抬頭四處看了看,沒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我也在倫敦機場,沒看到你。”
“顧清清,抬頭。”
手機和耳邊同時響起一道充滿笑意的聲音。
我猛地抬頭,對上了一雙深邃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