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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王蓮一把抓住我的頭發,逼我抬起頭,
“我看見了。他還跟你說悄悄話。說什麼了?”
我的呼吸急促起來,恐懼讓我渾身發抖。
“不說話?”
王蓮朝鐵桶揚了揚下巴,
“給她醒醒神吧。”
跟班把桶提到我面前,一人一邊死死按住我。
王蓮戴上手套,從裏面撈出一塊浸透了布。
強鹼混合着某種刺鼻氣味的惡臭撲面而來。
“不!”
我的尖叫剛沖出喉嚨,溼布已經狠狠按在了我的右臉上。
“啊!!”
劇痛襲來,強鹼溶液穿透皮膚,血肉被腐蝕。
我劇烈地抽搐,淚水、鼻涕和着瞬間冒出的冷汗糊了滿臉。
按住我的人用了死力,我連偏頭躲避都做不到。
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
每一秒都是凌遲。
王蓮將布扔回鐵桶,摘下橡膠手套,滿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我癱在地上,像一灘爛泥。
右臉傳來持續不斷的灼燒感,仿佛有無數根燒紅的針在裏面攪拌。
血水順着脖頸流下,浸溼了囚服的領子。
她們丟下幾句咒罵和嘲笑,提着桶離開了。
牢門再次鎖死。
我毀容了。
眼淚洶涌而出,流過傷口時帶來更加辛辣的刺痛。
我壓抑地嗚咽着,身體蜷縮成更小的一團。
沒事的,容貌毀了就毀了。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周警官說過會幫我的。
可第二天,我沒等到周警官。
只等到王蓮帶着另一個獄警,從我床上搜出裝着白色藥片的塑料袋。
她指着我幸災樂禍地說:“我舉報!蘇星月偷藏違禁物品!”
“我沒有!”
我臉上劇痛,一夜未眠,聲音嘶啞地辯解,
“這是消炎藥!是周警官昨天給我的!”
“周警官?”
獄警的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他昨晚就離職了,不會回來了。至於這個,”
獄警晃了晃手裏的塑料袋,笑得更加怪異,
“這可不是什麼消炎藥,是致幻劑。周警官可不會給你這東西。”
“你不僅私藏違禁品,還誣陷管教人員,罪加一等。”
“按規矩處理。”
我腦子嗡嗡作響。
原來周警官是騙我的。
我以爲又要被關禁閉,沒想到,王蓮一步上前,死死將我按住。
獄警倒出塑料袋裏藥片,捏住我的下巴,強行將藥塞到了我喉嚨裏。
我劇烈咳嗽,卻吐不出來。
很快,一種奇異的麻木感從胃部升騰起來,蔓延向四肢百骸。
牆壁開始蠕動,王蓮的臉扭曲變形。
獄警的聲音忽遠忽近,像隔着一層厚厚的水。
“爲什麼......”
我喃喃地問,
“他爲什麼要給我這個......爲什麼要騙我......”
“因爲你蠢啊。”
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分不清是王蓮還是獄警,
“給了你一點假希望,你就迫不及待地咬鉤。你以爲這世界上真有人想幫一個毒殺父母的禽獸?”
幻覺越來越強。
我看見死去的親生父母站在牆角,冷冷地看着我。
黎總滿臉失望:“當年你被保姆偷走,確實是我們的失職,可我們是真心彌補你,你爲什麼這麼狠心,毒殺我們?”
黎夫人面目猙獰:“我的心好痛啊,親生女兒竟然殺了我,我好恨啊。”
我不斷搖頭,眼淚順着臉頰滾落。
“不,我沒有,不是我,你們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