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邊,還躺着一個人。
一個男人。
男人側身熟睡着,只蓋了半截被子,露出線條流暢的背部,寬肩窄腰,肌肉勻稱緊實,充滿了力量感。
陽光勾勒出他完美的身體輪廓。
沈宴梨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看向他的臉。
當看清那張臉的瞬間,她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道天雷劈中,整個人都傻掉了。
那是一張她無比熟悉,又無比憎惡的臉。
輪廓分明的下頜線,挺拔的鼻梁,緊閉着的薄唇。
即使在睡夢中,那張臉依舊帶着一股清冷矜貴的氣質。
是時聽禮。
怎麼會是他?
怎麼可能是他!
沈宴梨的大腦徹底宕機。
她呆呆地看着那張熟睡的俊臉,昨晚那些破碎的、羞恥的片段開始瘋狂涌入腦海。
那清冽好聞的氣息,那沙啞的嗓音,那強悍的力度……原來全都是來自她最討厭的死對頭!
震驚過後,是無邊無際的崩潰和憤怒。
她和時聽禮?這個世界上最不可能的兩個人,竟然睡在了一張床上!
枕頭帶着沈宴梨全部的怒火,結結實實地砸在了時聽禮的臉上。
柔軟的枕頭並沒有多少攻擊力,但那突如其來的襲擊還是讓時聽禮瞬間驚醒。
他猛地睜開眼睛,第一反應是抬手擋開臉上的東西。
映入眼簾的,是沈宴梨那張寫滿憤怒與崩潰的臉。
她頭發凌亂,眼眶通紅,美麗的眼睛裏燃燒着熊熊火焰,死死地瞪着他。
她什麼都沒穿,只用被子堪堪裹住自己的身體,裸露的肩膀和鎖骨上,曖昧的痕跡清晰可見,與她此刻的表情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時聽禮!”沈宴梨的聲音又尖又利,微微發顫,“你對我做了什麼!”
時聽禮坐起身,被子從他身上滑落,露出他線條分明的胸膛和腹肌。
那些肌肉上,同樣遍布着抓痕,一道道紅痕,是昨夜瘋狂的見證。
他沒有立刻回答,只是看着她。
他的眼神很深,也很平靜,先是掃了一眼房間,然後目光落回到沈宴梨身上。
他越是冷靜,沈宴梨就越是憤怒。
“你看什麼看!你這個卑鄙無恥的混蛋!你趁人之危!”沈宴梨抓起另一個枕頭,再次朝他砸了過去。
時聽禮這次沒有躲,任由枕頭砸在自己胸口,然後無力地掉落。
他終於開口,聲音帶着剛睡醒的沙啞,卻依舊平穩:“你先冷靜一點。”
“冷靜?你讓我怎麼冷靜!”沈宴梨幾乎要瘋了,她怎麼也無法接受這個荒唐的事實。
和誰都可以,爲什麼偏偏是時聽禮!是她從小到大最討厭的人!
“你被下藥了。”時聽禮陳述事實。
“我當然知道我被下藥了!但這能成爲你對我做這種事的理由嗎?”
沈宴梨紅着眼睛質問,“趙霖那個混蛋呢?是不是你跟他串通好的?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她的邏輯已經完全混亂,只想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眼前這個男人身上。
時聽禮的眉頭皺了一下。
他掀開被子,站起身。
他身上同樣未着寸縷,修長挺拔的身材暴露在空氣中,每塊肌肉都充滿了力量感。
沈宴梨的目光不經意掃過,臉頰瞬間漲得通紅,她立刻扭過頭,抓緊了身上的被子,罵道:“你……你先把衣服穿上!”
時聽禮沒有理會她的羞惱,徑直走向散落在地上的西裝褲。
他彎腰撿起褲子,從容不迫地穿上。
他的動作很優雅,即使是在這樣狼狽的清晨,依舊保持着他固有的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