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民政局門口。

沈知晚看着顧廷州跪在台階上的背影,眼神平靜如水。

出租車已經開出去很遠了,可透過後視鏡,她依然能看到那個身影——孤零零地跪在人群中央,像一尊失去靈魂的雕塑。

"小姐,那人是不是在追你?"出租車司機從後視鏡裏看了她一眼,語氣裏帶着幾分八卦,"長得挺體面的,怎麼當街下跪啊?"

"不認識。"沈知晚收回目光,聲音淡淡的,"師傅,麻煩開快點。"

"好嘞。"

車子加速駛離。

沈知晚靠在座椅上,閉上眼睛。

腦海中卻不受控制地閃過剛才顧廷州的臉。

那張臉上的震驚、懊悔、痛苦——

三年了,她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

可惜,太晚了。

她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一條接一條的消息涌進來。

【顧廷州:知晚,求你接電話。】

【顧廷州:我知道錯了,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顧廷州: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顧廷州:知晚……】

沈知晚看了一眼那些消息,然後直接把顧廷州的號碼拉進了黑名單。

清淨了。

——

半小時後,出租車停在城東的一個小區門口。

沈知晚付了車費,拎着包下了車。

小區不大,綠化也一般,跟顧家那座富麗堂皇的別墅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

可她卻覺得無比輕鬆。

她深吸一口氣,邁步走進小區。

電梯裏,她遇到了一個抱着孩子的年輕媽媽。

"你是新搬來的吧?"年輕媽媽熱情地問,"住幾樓?"

"十二樓。"沈知晚禮貌地笑了笑。

"哎呀,那咱們是鄰居!我住十二樓零三,你是零二吧?"年輕媽媽眼睛一亮,"以後有什麼事盡管來找我,大家互相幫忙。"

"好,謝謝。"

電梯到了十二樓,沈知晚跟鄰居道別,走進了自己的小公寓。

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照得整個房間暖洋洋的。

她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普通卻熱鬧的街景,嘴角微微上揚。

這才是生活。

不是顧家那座冰冷的牢籠。

她的手機又響了。

這次是程曼瑤的電話。

"喂,小晚!"程曼瑤的聲音從聽筒裏炸出來,"我的天哪,你是不是上熱搜了?!"

沈知晚愣了一下:"什麼?"

"你不知道?顧廷州跪在民政局門口的照片被人拍下來了,現在全網都在傳!微博熱搜前三!標題是'顧氏集團總裁當街跪前妻',天哪,太炸裂了!"

沈知晚皺起眉頭,打開微博。

果然,熱搜榜上赫然掛着這個話題,後面還帶着一個紅彤彤的"爆"字。

她點進去,看到了那張照片。

照片裏,顧廷州雙膝跪地,西裝筆挺的背影顯得狼狽又落魄。而她的背影剛好入鏡,正在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評論區已經炸了。

【臥槽,這是什麼豪門大戲?顧氏的顧廷州跪女人?】

【前妻?他不是沒結過婚嗎?怎麼突然冒出來一個前妻?】

【有沒有知情人士爆料一下,這女的是誰?長什麼樣?】

【我靠,顧廷州那種高冷總裁人設,居然會跪着求女人?這女的什麼來頭?】

【不管什麼來頭,能讓顧廷州當街下跪,牛逼。】

【前面的醒醒吧,說不定是這女的做了什麼對不起人家的事,才把人逼成這樣。】

【樓上這邏輯,笑死。人家都離婚了,做什麼對不起的事?再說了,離婚是兩個人籤字才能生效的,你當民政局是菜市場啊?】

沈知晚看了幾條評論,把手機放下了。

"小晚?你還在嗎?"程曼瑤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

"在。"

"你沒事吧?要不要我去找你?"

"不用。"沈知晚走到沙發邊坐下,"我沒事。"

"真的?"程曼瑤不放心,"那個顧廷州是不是瘋了?離婚了還來糾纏你?你要是需要幫忙,我認識幾個律師——"

"曼瑤,"沈知晚打斷她,"我真的沒事。他愛跪就跪吧,跟我沒關系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小晚,"程曼瑤的聲音放輕了,"你真的……放下了?"

沈知晚看着窗外的陽光,輕輕"嗯"了一聲。

"三年了,該放下了。"

——

下午兩點。

沈知晚接到一個電話。

是顧家的管家打來的。

"少奶奶——不,沈小姐,"管家的聲音有些尷尬,"老夫人讓我問問您,什麼時候方便來拿剩下的東西?"

沈知晚想了想:"今天下午可以嗎?"

"當然可以。老夫人說,您什麼時候來都行。"

"好,那我三點到。"

掛了電話,沈知晚換了一身簡單的衣服,出了門。

——

顧家大宅。

沈知晚的出租車停在門口時,門衛愣了一下。

"沈……小姐?"

"我來拿東西。"沈知晚淡淡地說。

門衛連忙開門,目光復雜地看着她走進去。

這位少奶奶——不,前少奶奶,在顧家住了三年,一直是個小透明。老夫人不喜歡她,少爺也不親近她,下人們自然也不把她放在眼裏。

可今天,她走路的姿態好像不一樣了。

背挺得很直,目光平靜,不卑不亢。

完全不像以前那個低眉順眼的樣子。

——

客廳裏。

顧母坐在沙發上,臉色陰沉得像暴風雨前的天空。

林瑤坐在她身邊,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

"伯母,您別氣壞了身子……"林瑤輕聲勸道,"這件事鬧得這麼大,對顧家的名聲也不好。要不然,我去跟廷州哥說說?"

"說什麼?"顧母冷哼一聲,"讓他去求那個女人?他已經夠丟人了!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跪下去,顧家的臉都被他丟盡了!"

"伯母……"

"都怪那個沈知晚!"顧母咬牙切齒,"要不是她,廷州怎麼會變成這樣?她肯定對廷州做了什麼!"

"老夫人,沈小姐到了。"管家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顧母抬起頭,看到沈知晚走進來,眼神瞬間變得更加陰冷。

"喲,還敢來啊?"她皮笑肉不笑地說,"我還以爲你怕得不敢見人了呢。"

沈知晚站在客廳中央,神色平靜。

"顧太太,我是來拿東西的。"她說,"拿完就走,不會耽誤您太久。"

"顧太太?"顧母冷笑一聲,"你現在倒是改口挺快。"

"我們已經離婚了,"沈知晚淡淡道,"我自然不會再叫您媽。"

顧母被她這態度噎了一下,臉色更難看了。

"沈知晚,你別以爲離了婚你就能全身而退!"她站起身,指着沈知晚,"今天這事鬧得全城皆知,顧家的名聲都被你毀了!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沈知晚挑了挑眉:"交代?什麼交代?"

"你必須開記者會澄清!就說是你——"

"我說什麼?"沈知晚打斷她,"說是我逼顧廷州離婚的?還是說是我讓他當街下跪的?"

顧母語塞。

"顧太太,"沈知晚的聲音不急不緩,"您兒子做出這種事,是他自己的選擇,跟我沒有任何關系。您要怪,就怪他去。"

"你——"

"還是說,"沈知晚微微一笑,"您想讓我跟媒體解釋,爲什麼顧廷州會突然發現當年救他命的人不是林小姐,而是我?"

此話一出,客廳裏的空氣瞬間凝固。

顧母的臉色大變。

林瑤更是"騰"地一下站起來,臉色慘白。

"你、你說什麼?"林瑤的聲音都在發抖,"什麼救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沈知晚看向她,目光淡淡的。

"林小姐,你真的不知道嗎?"

林瑤的眼眶瞬間紅了,眼淚奪眶而出。

"沈知晚,你血口噴人!"她哭着說,"當年廷州哥出車禍,是我在醫院守了三天三夜!是我籤的手術同意書!你憑什麼——"

"憑這個。"

沈知晚從包裏拿出一份文件,輕輕放在茶幾上。

"這是當年病危通知書的原件復印件。籤字人那一欄,寫的是我的名字。"

林瑤渾身一僵。

顧母猛地抓起那份文件,低頭一看,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這……這不可能……"

"還有這個。"沈知晚又拿出一份文件,"骨髓捐獻同意書。捐獻人,沈知晚。"

"當年顧廷州失血過多,急需輸血和骨髓移植。醫院的血庫存量不夠,配型也沒有完全匹配的。是我連夜做了配型檢測,發現我的骨髓跟他完全匹配。"

"手術風險很高,醫生說捐獻人術後可能會有嚴重的後遺症。可我還是籤了字,做了手術。"

"術後我在醫院躺了整整兩個星期,又回家休養了三個月。"

"而在這三個月裏,林小姐——"沈知晚看向林瑤,目光平靜得可怕,"您在顧廷州面前,把這一切都說成是您做的,對嗎?"

林瑤的臉色白得像紙。

"我沒有……"她拼命搖頭,眼淚流得更凶了,"我沒有說是我做的……是廷州哥自己誤會了……是他自己以爲……"

"哦?"沈知晚輕笑一聲,"他自己誤會的?"

"他醒來的時候,病房裏只有您一個人。他問誰救了他,您低着頭不說話,他就以爲是您。"

"後來他感謝您,您也沒有否認。"

"您讓他愧疚了三年,讓他覺得虧欠了您三年。"

"林小姐,這不叫誤會。這叫——欺騙。"

"我沒有!"林瑤突然尖叫起來,"我只是……我只是太愛他了!我不想讓他知道是別人救的他,我想讓他只對我好……我有什麼錯!"

沈知晚看着她歇斯底裏的樣子,眼神裏沒有憤怒,只有一種看透一切的淡然。

"你有什麼錯?"她輕聲重復,"你騙了他三年,占有了本該屬於別人的感激和愧疚。你讓他誤解我、冷落我、對我視而不見。"

"因爲你,我在這個家裏受盡了白眼和委屈。"

"因爲你,我的丈夫從來不正眼看我一眼。"

"林瑤,你問我你有什麼錯?"

"你的錯,就是你太貪心了。"

林瑤渾身發抖,眼淚止不住地流。

顧母坐在沙發上,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一直以爲是林瑤救了兒子的命,所以這三年來對林瑤疼愛有加,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給她。

而對沈知晚——

她從來沒有正眼看過這個兒媳婦。

嫌她出身不夠好,嫌她不夠聰明,嫌她不夠討人喜歡。

現在才知道,真正救了兒子命的人,是沈知晚。

而她們顧家——

把恩人當仇人對待了三年。

"沈……"顧母張了張嘴,聲音艱難,"這件事……"

"顧太太,不用解釋。"沈知晚打斷她,"我今天把這些東西拿出來,不是爲了討要什麼。只是想讓您知道真相。"

"至於您信不信、怎麼處理,都跟我沒關系了。"

她把茶幾上的文件收起來,放回包裏。

"我的東西在哪兒?我自己去拿。"

管家連忙上前:"沈小姐,我帶您去。"

沈知晚點點頭,跟着管家往樓上走。

身後,顧母癱坐在沙發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林瑤更是哭成了淚人,整個人抖得像篩糠。

——

樓上,沈知晚曾經的臥室。

她站在門口,看着這間熟悉又陌生的房間。

床鋪整整齊齊,一切都跟她離開時一樣。

她走進去,打開衣櫃,把自己爲數不多的幾件私人物品收進一個紙箱裏。

幾本書,幾張舊照片,還有一個陳舊的音樂盒。

音樂盒是她母親留給她的遺物。

她把音樂盒打開,熟悉的旋律響起來。

那是一首很老的歌,叫《月光》。

小時候,母親經常在她睡前給她放這首曲子,哄她入睡。

後來母親去世了,這個音樂盒就成了她最珍貴的東西。

嫁進顧家的時候,她把它帶來了,放在梳妝台的抽屜裏。

三年來,每當她覺得難熬的時候,就會打開它,聽一聽這首曲子。

現在,她要把它帶走了。

"知晚。"

身後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

沈知晚回過頭,看到顧廷州站在門口。

他的眼眶還是紅的,臉色蒼白,整個人看起來憔悴極了。

"你怎麼進來的?"沈知晚皺起眉。

"這是我家。"顧廷州走進房間,每一步都很沉重,"知晚,我們談談。"

"沒什麼好談的。"沈知晚把音樂盒放進紙箱,"我拿完東西就走。"

"知晚!"顧廷州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聲音裏帶着壓抑的情緒,"你就不能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嗎?"

沈知晚看着他抓在自己手腕上的手,目光冷淡。

"解釋什麼?"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當年的事……"顧廷州的聲音沙啞,"如果我知道是你救的我,我不會——"

"你不會什麼?"沈知晚打斷他,"不會在新婚之夜把我丟下去陪林瑤?不會三年來對我不聞不問?不會在我父親病危的時候冷眼旁觀?"

顧廷州說不出話來。

"顧廷州,"沈知晚一字一頓,"你以爲你對我不好,只是因爲你不知道真相嗎?"

"你錯了。"

"就算你知道是我救的你,你也不會對我好。"

"因爲你心裏從來沒有我。"

"你心裏只有林瑤。你的溫柔、你的耐心、你的關懷,全都給了她。"

"而我——我只是你履行家族義務娶回來的一個工具。"

"工具用完了,就可以扔掉。"

"顧廷州,你從來沒有把我當成一個人來看待過。"

顧廷州的臉色蒼白如紙。

他想反駁,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

因爲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是事實。

"知晚……"他鬆開抓着她手腕的手,聲音近乎哀求,"我知道我錯了……我願意用一輩子來補償你……"

"不用了。"沈知晚拎起紙箱,目光平靜,"顧廷州,我們已經離婚了。從今以後,我們是陌生人。"

"你的補償,我不需要。"

"你的歉意,我也不接受。"

"我只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她說完,繞過他,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顧廷州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

他緩緩轉過身,目光落在那張空蕩蕩的床上。

這張床,她睡了三年。

而他——

他甚至從來沒有在這張床上陪過她一晚。

——

樓下。

沈知晚拎着紙箱走出大門,正好看到一輛黑色的賓利停在門口。

車門打開,一個穿着灰色西裝的男人走了下來。

是顧家的律師,周銘。

"沈小姐。"周銘看到她,愣了一下,"您這是……"

"拿完東西了。"沈知晚淡淡地說,"周律師是來找顧廷州的?"

"是的,有些文件需要他籤字。"周銘頓了頓,欲言又止,"沈小姐,關於今天的事……"

"周律師,"沈知晚打斷他,"有什麼事,請直接跟你的當事人談。我跟顧家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周銘沉默了一下,點點頭:"好,那我就不打擾您了。"

沈知晚正要離開,忽然想起什麼,停下腳步。

"對了,周律師,"她回過頭,"有一件事想確認一下。"

"您說。"

"離婚協議裏寫明的那些條款,包括我名下的那點股份和房產,什麼時候可以過戶?"

"這個……"周銘有些爲難,"按照正常流程,大概需要一到兩周。"

"太慢了。"沈知晚說,"麻煩您加快進度,我希望三天之內辦完。"

周銘愣了一下,隨即點頭:"好,我盡量。"

"謝謝。"

沈知晚轉身,拎着紙箱往小區門口走去。

身後,周銘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這位前顧太太,好像跟他印象裏的不太一樣了。

——

出租車上。

沈知晚靠在座椅上,閉着眼睛。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一條短信。

發信人:江硯深。

內容:沈小姐,項目確認書已經籤好,明天上午十點,請到公司來一趟。另外——恭喜你,重獲自由。

沈知晚看着最後那句話,嘴角微微上揚。

重獲自由。

是啊,她終於自由了。

她把手機收起來,看着窗外飛速後退的風景。

從今天起,"顧太太"這三個字,正式成爲歷史。

從今天起,她只是沈知晚。

一個即將重新開始的沈知晚。

——

與此同時,顧家大宅。

顧母坐在沙發上,手裏攥着那份沈知晚留下的文件復印件,渾身發抖。

"阿瑤,"她的聲音沙啞,"你告訴我,這上面寫的,是真的嗎?"

林瑤站在一旁,眼淚還掛在臉上,整個人瑟瑟發抖。

"伯母,我……"

"是不是真的?!"顧母突然吼了一聲。

林瑤嚇得一哆嗦,眼淚又涌了出來。

"是真的……"她的聲音細若蚊蚋,"當年籤字的人……是沈知晚……"

顧母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你騙了我們三年。"她的聲音冷得像冰,"你讓我們誤會了三年。"

"伯母,我沒有故意騙你們……"林瑤哭着說,"是廷州哥自己誤會的……他醒來的時候,我只是在他身邊陪着他……他問我是不是我救的他,我、我沒有否認……"

"你沒有否認?"顧母冷笑一聲,"你沒有否認,就是承認了!你讓我兒子愧疚了三年,讓我們全家虧待了救命恩人三年!"

"林瑤,你好大的膽子!"

林瑤嚇得跪了下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伯母,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您原諒我……"

顧母看着她這副樣子,心裏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厭惡。

這三年來,她把林瑤當成寶,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

現在才知道,這個她疼了三年的人,居然是個騙子。

而那個她嫌棄了三年的兒媳婦,才是真正救了兒子命的恩人。

"滾。"顧母冷冷地吐出一個字,"從今天起,不要再出現在顧家。"

林瑤抬起頭,滿臉的不敢置信。

"伯母……"

"我說,滾!"

顧母一把將茶幾上的茶杯掃落在地,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林瑤嚇得渾身一顫,連滾帶爬地往門口退去。

她跌跌撞撞地跑出顧家大門,站在門口,回頭看了一眼那座金碧輝煌的別墅,臉上的表情由驚恐漸漸變成了怨毒。

沈知晚……

都怪沈知晚!

如果不是她把那些東西拿出來,一切都不會暴露!

她咬緊牙關,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沈知晚,你等着。

這件事,沒完。

——

傍晚。

沈知晚的小公寓裏。

她把紙箱裏的東西一件件拿出來,整齊地擺放好。

書放在書架上,照片放在床頭櫃上,音樂盒放在窗台上。

她打開音樂盒,熟悉的旋律再次響起。

她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心裏平靜如水。

手機響了。

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

"沈小姐您好,我是星辰周刊的記者,我姓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職業化的聲音,"請問您方便接受我們的采訪嗎?我們想了解一下您和顧廷州先生離婚的事情。"

沈知晚皺起眉頭。

"不好意思,我沒有接受采訪的打算。"

"沈小姐,我可以告訴您,這篇報道對您會很有利——"

"不需要。"沈知晚直接掛斷電話。

她看着手機屏幕,目光微沉。

看來,顧廷州當街下跪的事,已經發酵得比她想象中還要大了。

不過沒關系。

這些事情,都跟她無關了。

她關上音樂盒,走到梳妝台前坐下。

鏡子裏的女人,眉眼平靜,神色淡然。

跟三年前那個小心翼翼、患得患失的沈知晚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她看着鏡中的自己,輕輕勾起嘴角。

"沈知晚,"她對鏡子裏的人說,"從今天起,你只爲自己而活。"

"顧太太這個身份,從此不存在了。"

窗外,夜色漸濃。

城市的燈光一盞一盞亮起來,像是無數顆星星落在人間。

新的人生,從此刻開始。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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